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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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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雪(外一首)
哇塞,厚厚的积雪
好几年没见面了
聚合在削顶的厨房上
宣纸上晾晒着面粉般的阳光
将这个早晨
做成一个巨大的包子
支起锅架起柴火
前日里从山上挑回的枯枝
独步天下
大显身手煮雪论英雄
天气预报算中的命运
一点也没出差错
狭小的灶屋热气腾腾
我与面条鸡蛋
都是包子的内馅
再加点油盐葱花
这一天的“五味杂陈”
打出了一张生活的王牌
手中的那把火钳
也喜欢在身边带一管小硬笔
与柴草一块
在这灶膛边笔走龙蛇
死过一回又再生一次
写下九死一生的灿烂
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煮雪
贴地而来的寒气
不再敲骨吸髓
我在这归宿中慢慢地膨胀
再次哇塞,咬一口新鲜的成绩
一切都美滋滋的
2021年12月27日早晨
不见雪人
有了足够多的雪花
连枯草都不再消瘦
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本以为这就是山村盛大的底气
随便一脚
就能踏出一个尖叫的黎明
然而雪地的悄悄
仍封闭着上午九点的门窗
让鸡鸭鹅都老眼昏花
细碎的步子里
走不出房前屋后
反而弄丢了那片最熟悉的田野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戴红头巾的大姑娘
不知隐退于哪一场风雪之中
这田野这山村
苍白得只剩下几声犬吠
漫灌滴注着那些冷落
还是那片宽阔的禾场坪
甚至还牵手那块水泥地板
雪人呢,雪人哪去了
无数双稚嫩的手去干了什么
这铺天盖地的资源
白白地浪费了无数个可惜
喜得一个老妇人
带着一个今天不用上学的小孙女
弄出点声响
些许慰藉走在路上
这就是活着的雪人吧
只有门口的那辆汽车知道
2021年12月27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