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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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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最后的乡愁
窗台上的剪刀
让锈花住进了骨髓
我胸前的钮扣掉下来一粒
就是难以愈合的伤口
牵手那把菜刀
冲着砧板喊秃了一个名字
只有灰尘
仍罩着墙角那把扫帚
一大串沉睡的钥匙
落满了一堆冰冷的沉默
却找不到一个推心置腹的场所
檐下晾衣的铁丝
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我划着房子的独木舟
逆风而行,常被孤寂打翻
无法适应独往独来的脚步
有事无事来回穿梭
在一把陈旧的梳子里
走进对应的一面镜子
寒冷从衣柜的一大叠衣服中
替心与心找出
一大摞我们俩公认的牵挂
连同留存的那些橘子
用想象打包
试问:要不要寄来广州
爆竹到处热闹着
我堆积于天边的落寞
只得用睫毛一次又一次地清扫
这一年,最后的乡愁
被我码放在房前屋后
就像这一捆一捆的干柴
学会慢慢地释放
你嗅到了吗
故乡的年味已经泡浓了
一碗你所钟爱的米酒
在亭子观村的一座山脚下
我的目光伸长了脖子
不是花开时那种拥抱
不是苦涩时那枚青果
只想看一看你在城里
是否抚平了乡下的皱纹
十根指头凸起的关节
还是生活的陡坡吗
这一抹乡愁
是呆在你的青丝里还是白发中……
2022年1月28日
农历2021年腊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