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观街上

沿着蒸水摊开一条街道

窄出个清末

又弯成民国

“万顺米字号”的那张招牌

用黑嘴嚼过鱼腥草

也吃过“双蒸饭”

而今牙齿缺了的地方

漏出的春风

已唤不醒肚子里那几条蛔虫

板凳与拐杖

再也撑不牢生命的终点

只有拍中额头蚊子的那刻

才弄出一点声响

一台老爷车

堵在老气横秋的街口

才放慢了荒芜

向巷子深处蔓延的脚步

那些隔着墙缝鸡毛蒜皮的争吵

常被一盒慢饮的酸奶

泡软了牙齿

当年的集市吆喝一声

就有了永州与宝庆的风味

柴火煮熟的大米

木屑薰黄的腊肉

将棠贤桥的胃口吊成绷带

挂水的乡愁

总喜欢绕过后背去走四方

                 2024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