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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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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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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考以外的事

        

    10点过9分,我从家中出发,火热的太阳已坐到了较高的位置,我像一支正在飚升的温度计,脸上早有点热气蒸腾了。

        我放慢脚步,尽量与烈日不发生冲突,看到微风在戏弄草叶,便不免想起骆驼祥子在酷暑中拉车的情景,我能空着肩膀,甩着双手,只负重自己而移步,这是何等的幸福。

        大约五华里的路程,我硬生生地花费了50分钟,才走进校门,额头上布满了很有温度的汗珠,打开房门,一股凉意,顿时让我省去了不少烦躁。先找到监考表格一看,今天下午3点30分才轮到我上场。喜得还早!便打开8年级下册地理,翻看着那些学生难以弄懂的地图,推测着明天的考试……

        这时,我举头对看天空,临近芭蕉山那边,虽有几片云朵,然而却够不上太阳的高度,即使呼喊要它降低些身段,对方也听不清楚。我踱到门口,门板上的热量很传递给了我,如果有学生同在身边,我一定会告诉他们:这叫热传递。

        很快,我被阳光熬煎得毛孔都湿漉漉的,体内感到缺了氢气在氧气中燃烧的生成物。舔着嘴唇,拿起水壶,只感到轻飘飘的,用壶嘴去亲近茶杯,只占领四分之一的领地。便连忙走到水龙头边,注满自己的渴望,插好电源,一按开关,呜呼,谁知今天停电。这时我才想起,昨天就发了通知,线路检修,下午18点方能供电。

         透过烈日,我望着后面那栋教学楼,学生们比往日宁静了不少,哦,原来他们正在纸质的土壤中埋头苦干,这考场虽不是我监考,但也应当深入一线,看看他们战天斗题的热情。

        来到第二栋教学楼的二楼走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饮用水开关,我赶快走进此楼的办公室,取来放在刘老师办公桌上的一次性水杯,用心对准水龙头,结果无论是开水还是凉水,滴水不漏,似乎在与我做对。我咽了一口唾沫,感到口更干了,心更沉了。脸贴近教室的窗口,我推测:这参考的学生,肯定也有像我一样的状况,需要一杯清茶来浇灌自己。

        我望了望三楼乃至四楼,真像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但又害怕涛声依旧,不,也许连涛声都干涸了。于是走下楼来,目光不由得触到了平常洗手洗莱的水龙头,我向它靠近,扫了一眼对面老师的住房,门板紧闭。再看看周围,非常宁静,满树的樟叶仿佛有点垂头丧气。

        我鼓足勇气,却又似乎害怕做贼心虚,于是飞快地拧开水龙头,摊开两只手掌,亲密地合在一处,只希望天衣无缝,比翼成双。终于盛满玉液琼浆,送到自己嘴边,权解一时之渴。幸亏考试没有结束,感谢天地,竟无一个学生窥见。

        下午3点半,轮到我监考了,已经32度了,太阳的热情依然很高,腹内的水蒸气在不断减少。我一边盯着学生的考试动作,一边不放过他们课桌上那些矿泉水瓶,有水的没水的,水多的水少的,都没逃过我的眼睛,那些农夫山泉、娃哈哈,甚至皇帝岭山泉都在我的视线中晃动,我在内心警告自己:岂能一心二用,你的职责是监考、监考、监考!

        好不容易熬到16点30分,考试圆满完毕,我又一次躲过莘莘学子的目光,向水龙头边走去……回家路上,我脱掉了外衣,任太阳咬着我的短袖,我把火辣辣的脸孔交给燥热保管。碰到两个学生,一个叫李宗定,是121班的,另一个叫刘甲友,在122班就读。我问他们是否口渴?即刻听到了异口同声的音符一一嘴唇都结锅巴了,恨不得躲进冰箱里喝个痛快。我又问:为什么不去喝生水呢?他们道:“有细菌,不敢下口”。

        这时,又有一个学生追上我们了,我见他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走路,一边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他是否看清,此刻有三双眼晴在围剿他,一线水痕掉在地上,我忽然想起一句名言:一滴水里面有一个世界。那么,一瓶水里究竟藏有多大的亁坤?

             2019年4月25日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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