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是某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顶级专家,年轻时怀着一颗满腔热忱的心,从大东北来支援大西北,光荣退休后发挥余热,与护士妻子就地开了一家诊所。附属医院在郊外,王专家诊所自然也在城市与农村相混杂的地段位置。
王专家诊所生意爆棚,门庭若市。王专家夫妇由于年岁较大,身体吃不消,每天只能营业半天时间,12点后就关门停诊了。
相反,在王专家诊所的斜对门,也有一家诊所,是当地一个赤脚医生开办的。这家诊所在王专家没来之前,生意还说得过去,尽管态度比较蛮横,医术不敢恭维,价位着实吓人。
但是,自从王专家在次开了诊所之后,赤脚医生的诊所就明显门庭若雀。每天到诊人数少得可怜,偶尔有一半个前来的患者,也只是一些医疗技术安含量不高的小伤口换个药,买上几粒感冒药之类,压根赚不到几个钱。而且能到赤脚医生诊所来的人,都是在王专家诊所排不上队伍需要紧急处理的小问题,身体有大毛病的,都会等着第二天甚至第三天第四天让王专家诊治的。
说起来世上的事情是比较残忍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王专家开诊所之前,附近患者对于赤脚医生诊所独门生意的不耻行径也就认了。王专家来了之后,王专家夫妇不仅素质高雅,亲民和善,关键是他们医术高超,技艺精湛,开药廉价,还药到病除。
时光一晃三个月过去,王专家诊所墙壁以及医疗仪器上的新气还没褪去,就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件:王专家诊所的大黄狗,突然口吐白沫死掉了!后经尸检是药物中毒。尽管如此,一贯善良天真,一生顺风顺水的王专家夫妇,当时并没有将问题想得多么复杂,没有向深处想,没有向坏处想,他们只是怀疑是不是前来诊治的患者较多,会不会是那个小孩将吃了药的死老鼠给黄狗误食了。
于是,初来乍到这里,每天忙得团团转,体力不支,加之来的患者个个都是一脸的敬仰之情,王专家夫妇只是在一阵唏嘘惋惜之后,将黄土掩埋了大黄狗。
掩埋了忠实的大黄狗后,生活还得继续,王专家诊所依然红红火火。
一个多月后的下午,诊所来了一位收水费的壮年汉子,给王专家算了一月360元的水费。王专家妻子觉得高得太离谱,说他们两个人用水,一吨水算上4元,10吨水也才40元,况且他们老两口怎么会用到10吨水?
谁知王专家妻子话还没说完,壮年汉子一个大巴掌就撸到了老太太的面部。立时,王专家妻子鼻腔嘴角的鲜血就流了下来。王专家见状上前阻拦,也被壮年汉子顺带抽打。一会功夫,年老体衰的王专家夫妇就被壮年汉子抡倒在地,又补了几脚之后,扬长而去。
王专家诊所的邻居见状后,躲在屋里偷着打了120急救电话,王专家夫妇才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救治。
医院经过拍片、CT等多项检查后,发现王专家有轻度脑震荡,面部与身体四肢有多处淤青,胯关节脱臼。王专家妻子鼻梁骨骨折,右手手腕粉碎性骨折,身体四肢多处淤青。同时王专家夫妇的血压都是标高,王专家心脏房颤、心律不齐,在重症监护室救治。王专家妻子在骨科接受接骨治疗。
王专家诊所被迫停止营业。
王专家夫妇在医院治疗月余刚出院后,当地患者就成天催促王专家夫妇恢复诊所营业,说群众都等不及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年迈力衰,经历了无端挨打的劫难之后,王专家夫妇决定在没有弄清楚挨打缘由之前,是不敢开业的,只怕再次开业连老命都会没了。
于是,同情王专家夫妇的当地知情人,准确说,是得到王专家救治病愈的肝腹水女患者,偷偷告诉王专家夫妇,原来那个黄狗死的原因,是斜对门赤脚医生的儿子给黄狗扔了一个友老鼠药的肉夹馍,收水费的壮年男子,就是赤脚医生自家门里的大侄子。
王专家夫妇的一双有素质有修养有孝心的儿女,为了替父母打抱不平,走上了状告赤脚医生的司法程序,认为这个官司绝对是赢官司,因为那个正直懂得感恩的告密患者愿意作见证人,她说自己不怕对方报复她,赤脚医生也不敢报复她,她是本地人,她娘家有10个大大(叔叔)的家族势力。
原本非常简单明了的赢官司,却在法院院长——赤脚医生一担子(同一个丈母娘)的作梗下,反反复复,磕磕绊绊,沥沥拉拉,长达4年,才最终尘埃落定:赤脚医生赔偿王专家夫妇7万元医疗费和精神赔偿费。
但是,7万元迟迟没有到位,法院执行庭给王专家一家的回复是:赤脚医生两口离婚了,存款财产全部归了老婆,赤脚医生净身出户,现在身无分文,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跑官司四五个春秋了,奔波、生气、争辩、车途劳顿……王专家一家人的精力、财力、人脉,已经消耗殆尽,如今面对法院如此的神回复,只能仰天长叹……
彻底没了指望的王专家,只能清点诊所所有药物、医疗器械进行变卖,但是买主几乎没有。好不容易打听到外地一个人准备开诊所,王专家夫妇怕买主跑了,只敢收取少量费用,几乎是白送给了买主。
到此,王专家诊所在红火了仅仅四个月之后,永久地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