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城中村里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的租客,大多都是年轻的追梦人。有的是为了扎根城市,作为暂时的落脚点;有的是为了学手艺,作为临时住所;有的是为了傍大款,作为跳板。总之,他们都囊中羞涩,迫不得已才住在这里,毕竟这里的租金便宜。一个每月租金只消三百元的逼仄房间里住着两位女青年,房间里没有像样的家具,仅有两张供单人睡的床和破旧的桌椅,马莉亚和马婧美为了省钱才住在这里。
马莉亚的五官清秀,身材纤细,活脱脱的一个大美女。她的梦想是开一家自己的美容所。她在一家美容中心做学徒,每月还能领到一点微薄的薪水。除去日常开销,还能省下一点,她视钱如命,从来都不做无谓的花销。马莉亚正是学手艺的,她勤勤恳恳、缩衣节食,就是为了能尽早学到手艺并存下点钱,好为以后的创业打下基础。
马婧美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人,身材肿胖,皮肤青黑,左颧骨处还有一个啤酒盖般大小的黑黝黝的胎记。她来到城里以前就是一个偷懒耍滑的人,吊儿郎当的常被父母责怪,除了怕读书之外还怕下地干活。看似懒洋洋的她却很有鬼点子,老是惹得街坊邻居丢枣失瓜似的哭笑不得,又没办法拿他责问。农村单调闲散的苦闷日子过够了,她盼着走出农村,到大城市里,过上富足的城市生活。父母对她正愁没主意,出门打工正好锻炼锻炼,吃点苦,好老练。便打发她跟着同村的马莉亚来到省城挣钱。她对马莉亚说:“我进城要多多挣钱,那里的工资高就去那。”她只知道多挣总比少挣强,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难倒一条汉。于是,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了服务员,薪水比马莉亚高出一千。不出半年,她就觉得累得够呛。擦洗马桶、浴缸和桌椅,拖地板,换洗床单被罩,扔垃圾,这些繁重的工作,搞得她精疲力尽,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几乎没有歇脚的时间,一天从早忙到很晚才下班,她有些受不了了。在她心里,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尽管她卖力工作,还是没有改变穷酸的现状,还是住着打个转身都困难的房间,还是没有像样的衣服,还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自己。为什么有的女人能坐豪车,穿名牌服饰,戴金银珠宝,浑身光鲜亮丽。难道她们单单就是命好。
她同酒店的同事共事得时间久了,就有了两三个好朋友。他们经常一起工作,一起抽空谈天:总离不开说些下榻酒店的有钱男人们,他们身边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美艳动人,撩人心魄,要想攀附上有钱男人,如果没有妩媚的容貌和风骚的身段,那就是痴人说梦。她们高谈阔论了女人相貌的重要性,还把马婧美作为反面教材,姐妹们对马婧美的相貌评说了一番:像马婧美这样的长相,一辈子都别想要鲤鱼跳龙门,连边都沾不上。马婧美从来对自己的相貌没有在意过。就她脸上的胎记,村民们还说那是贵相、是美人记。她内心对美的审视还处于浑沌阶段。她第一次听到丑陋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就在下班前,她从镜子里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和身材,前后左右都打量一番。不论是脸还是身材都不具有美的资本,她的脸和身段不但不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还会辣到瞅她的男人的眼睛。她为此感到一阵寒噤,深感丑陋是富有的拦路虎。
她就像丢了值钱东西似的垂头丧气地回到那个逼仄的宿舍。马莉亚正趴在床上读美容界的杂志书,看得入神,都没有搭理进门的马婧美。马婧美空落落的心境都没力气说话,光是唉声叹气。生龙活虎的马婧美这时怎么了?马莉亚疑问不已,遂问:“今天怎么不开心啊?”“也没什么,”马婧美一边换衣服一边低声应答,“你看的什么书?”
“美容杂志,”马莉亚答,继续入神地看书。
“看得这么入迷,”马婧美说,“杂志上的故事虽好看,但都是糊弄人的。”
“嘿嘿,未必吧!”马莉亚说,“有些是真人真事。”
“我可不信,”马婧美说,“杂志里都是捉弄人的,就好比美容杂志,哄女人去美容以便骗钱。”
“可别忘了,我在美容中心上班,”马莉亚说,“眼看自己美容前后的反差,你就会相信美容的魔力。”
“一个丑小鸭能美容成天鹅不成?”马婧美说。
“这个我敢说还真能,”马莉亚说,“有的人就是不懂得美容打扮便错失了当美女的可能。”
“你忽悠我呢?”马婧美答。
“不是我说,”马莉亚说,“你看看这则故事,你就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马婧美接过那本杂志,一字一句慢慢地读,她读了一阵阵,就不耐烦了,随手走马观花地翻看,没意义的翻过去,有新奇的扫视两眼。当她看到上海市的一个女人整容后变得美若天仙,竟然当上了“花妍”美容院的形象代言人,一度炙手可热,摇身一变,嫁给了一个大老板,从此潇洒生活。她对这条新闻砸吧着嘴,嘴里不时念道:“这个故事肯定是假的。”
“千奇百怪的人远比杂志中的人更复杂、更假。”马莉亚说,“美容中心就是本着让女人变美的真,才让女人真实地美丽起来。”
马婧美放下杂志,脸面红扑扑的,羞答答地低声问莉亚:“你说,我整容的话,能不能变美。”
“当然可以,”马莉亚答。
“真的,”马婧美惊喜地走到马莉亚跟前说,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恐怕不行,笑盈盈的脸反而扳着继续说,“你就会忽悠我。”
“哎呀!凡事没有绝对性,”马莉亚说,“你要是祛了胎记,再美白美白,减减肥,真能成为一个美女。在我们美容中心,没有真正的丑,只要有改变的决心,都能变得比以往美。”
“在你们美容中心得花多少钱,”马婧美听得笑哈哈地说,“不瞒你说,我正对我的容貌发愁,尤其这个胎记,简直拉低我的颜值。”
“我们中心的话,”马莉亚答,“会员价一个疗程一万九千八,还是有点贵。”
马婧美愣了一会儿,听到一万九千八这个数字,她咽了口口水,慢腾腾地说:“太贵了。”
“其实啊!”马莉亚说,“你要祛胎记,不必非得去美容院。”马莉亚走到马婧美跟前,用手捏脸上的胎记,继续说,“你这胎记不大,黑色素又不太浓,说不定搽点祛斑药,就能暗下去,再用些美白化妆品和面膜,准能见效,不妨试试。”
“唉!真羡慕像你这样好看的,”马婧美说,“我要是像你一样,还学什么手艺,嫁给一个‘高富帅’,什么都有了,何必费神辛苦。”
“‘高富帅’那有那么好找,”马莉亚答,“就算找见,还得看眼色,逆来顺受,受制于人。倒不比自己有好。”
“你以为你学到了手艺就能赚大钱、发财么?”马婧美说,“眼下,学到手艺的人,很多还不是替人卖命赚几个糊口费。要想翻身,就得最大利用女人的优势,才能走上阔太太的路。”
“你说得也许对,”马莉亚说,“不过我还是喜欢做自己。”
“真是浪费大好优势,”马婧美说,“睡吧,后来你会明白我说的。”
马婧美按照马莉亚的说法,她开始了减肥、祛胎记、美白的计划。为了付诸这些计划,她征求了很多好姐妹的意见,还借助手机在网上搜寻既经济,又效果好、口碑好的物品。她将自认为能改变她容颜和身姿的减肥药、美白霜、祛斑药都收入囊中,并依照说明书的方式方法一步一步实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这可是她一笔不菲的花销。不论清早还是深夜,她都会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椅子上,将一个手掌般大的红镜子立在四个角都要散架的乌漆嘛黑的桌子上仔细敷抹,认认真真祛胎记、吃减肥药,最后贴上保湿美白的面膜。日复一日、按部就班地过了一月。一半是喜,一圈一圈的肥肉消失,显露出曼妙丰韵的身姿;一半是忧,祛胎记的药效无能为力,面部的胎记原封不动,美白霜和面膜的伎俩黔驴技穷,青黑的皮肤维持原状。
她坐在镜前怅惘着,恹恹的,像是丢魂失魄似的。夜幕深沉,城中村里却依然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流,像是到处觅食老鼠,窜东窜西。偶有小孩的哭闹声、情侣的喁喁声和夫妻的骂仗声钻入她俩的房间。但是,马婧美像是聋子,充耳不闻,而一旁的马莉亚却显得惊疑,像是听到一条闻所未闻的大新闻似的。“喂,婧美,你听,”马莉亚说,“这个丈夫真卑微,他老婆在外偷吃,倒是男的被骂的哑口无言,没一点男子汉的样子,太可怜了。”马婧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马莉亚重复了好几遍,马婧美都以“噢”来应答,像是压根就没听她说话一样。马莉亚无趣地躺倒准备入眠,缄默无言的马婧美突然对马莉亚哭腔说:“莉亚,你得替我想想法子,我烦死这个胎记了。”
马莉亚一个激灵,一骨碌坐起身,“祛斑药不管用吗?”她说。
“屁用都没,”马婧美哭腔说,“害得我花了不少钱。”
马莉亚下床走到镜子面前,瞅着镜子中的马婧美,用行家的眼光熟视着,“哎呀!确实没一点变化,”他说,“要不换个牌子的祛斑药再试试。”
“我用的都算是好的了,”马婧美说,“再换的话,敢情还不如这种,白花冤枉钱。你是美容中心的,我们又是好姐妹,干脆你替我找你老板说说情,搞个内部价,或许我能负担得起。”
马莉亚的黑眼睛珠子在眼睛里呼噜呼噜打了几个转转,像是凝神思忖似的,“好吧!”他说,“万一说不动,你别怪我。”
“哪里话,”马婧美说,“放心吧!”
挨到第二天晚上,马婧美终于焦急地回到了那个逼仄的宿舍,马莉亚照例趴在床上看着杂志。一进门的马婧美就问:“问的怎么样?”她俩各自在床上相视而坐,马莉亚笑嘻嘻的,端详着马婧美说:“老板说,价格都是透明公开的,会员价就是最低价。”马莉亚顺便牵起马婧美的手,像是没能完成任务似的,笑盈盈地说:“不过,我得到一个能让你满意的好消息。我们店里的一个同事,她学有所成,走出去以后在西郊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美容店。她的确是个机灵鬼,颇具生意头脑,引进韩国最新的整容技术,简单粗暴,成效显著,不须动刀子,就能祛掉斑。最最欣慰的是价格便宜,这让很多望而却步的想整容的普通女子照样圆了美女梦。”
“那得多少钱?”马婧美问。
“一千八百八十八。”
马婧美犹如枯木逢春,激动得像一只猴子,活蹦乱跳,笑得前俯后仰。马婧美立即表示,我请你吃夜宵,喝一杯干红,答谢你带来如此让人欢畅的好消息。
照着马莉亚给出的地址,马婧美利用一月仅有的休息去了那家店。店主骆皋兰客客气气地接待她,并用营销家的手段促成了这档买卖。马婧美被骆皋兰的美言说得深信不疑。她暗自窃喜:变美丽后的自己是多么光彩照人,多么吸引有钱男人们的眼球。所有人都被她的美所倾倒、羡煞,为此她咯咯傻笑。
不出马婧美所料,整容过程简便快捷,效果明显。走出整容室后的第一时间她就迫不及待地兴冲冲地到镜子前仔细瞧自己的脸。这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简直就是她心中最为理想、活像般般入画的大明星的脸。她对这家的整容术啧啧称奇,堪称整容界的扛把子,她对自己的脸满意到家了。
正如马婧美所想的,凡是见到她的人,都为她的美艳赞不绝口,惊艳万分。由于她的美艳而被酒店经理从服务员擢升为前台接待。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距她攀附有钱男人更近了,更有机会了。
马莉亚初次见到整容后的马婧美时,容貌的反转判若两人,要不是熟悉的着装和声音的话,差点没认出来。马莉亚双手捧着马婧美的脸蛋,左看看,右看看,一边欣赏,一边夸赞。
“这回你可是万人迷了,”马莉亚惊异地说,“我真正是被震感到了,你简直就像仙女,比花儿还美。”
“全靠你啊!”马婧美笑着说,“你真是我的福星,让我当了回美女。”
“你这么美,”马莉亚说,“不知要勾死多少男人,嘿嘿!”
“我只钟意‘高富帅’,”马婧美笑呵呵地说,“等我找到了‘高富帅’,顺带给你也介绍介绍。”
“哟!嚯!”马莉亚笑哈哈地说,“你可要睁大眼睛啊,别看走眼了,有的男人只图色,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呵呵!”
“瞧你说的,”马婧美说,“由你把关,我还怕什么?”
“那就祝你早早找到那个他,阔太太。”马莉亚说。
整容后的马婧美不乏穷小子的追求,可她眼里那里看得上——山鸡怎能配凤凰。
一个风高月黑的夤夜。一个踉跄的男士走进了酒店的大门,马婧美被迷住了,他高大俊俏,服装时尚亮丽,饰品高端大气。她见过的有钱人也不少了,像他这样的“高富帅”还是头一次见。马婧美抛媚眼都来不及似的赶忙招呼他,活像发情的雌鸟,煽情极了。他说话咬字不清、语言模糊,马婧美一眼就看出他是喝醉酒了。他要求开一间房,马婧美两眼放光似的忙前忙后,为这位豪绅开好房。这位男士眼神无主,步履蹒跚,连电梯都找不见。马婧美献殷勤拉着豪绅的胳臂引到电梯内,摁下到十二楼的数字。她说:“先生,看您喝醉了,我带您到房间门口。”这位男士用凝视的眼神瞅了瞅马婧美的脸,半晌没有移开的意思,也像是迷住了一般。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可以。
到达门口,马婧美为他刷了门牌,门锁发出叮铃的旋律就开了。马婧美说:“先生,这就是您的房间1208号。”这位男士推门而进时,眼神还不舍得移开她的脸颊,笑呵呵的欲言又止,展露出猥琐的笑。马婧美一下就明白,这正是她娇媚的容颜所特有的吸引。她似乎也想和这位豪绅搭讪几句,企图获得点什么。她用勾魂的眼神看着他,又故作小女人的腔调说到:“先生,小心别摔了,还需要我帮忙吗?”他每迈一步,都有跌倒的可能,他笑得更灿烂些了,照样是点头表示需要帮助。当马婧美再一次扶他,待他们两人都进入房间里后,他用脚后跟关上了房门。这位男士像是亢奋的野兽,一下子将马婧美推倒在床上,兴起的性奋,他已然无法控制,拜倒在了她的两腿之间。
相对,这位男士的粗犷的兽行并没有让马婧美矜持和畏惧,反倒像是她整容后的美颜所应有的回报,她只感到这一步来得稍迟,这正是她整容的张本,她如愿以偿,她享受着这位男士粗鲁的抽动,这样她就有了过上阔太太生活的筹码,哪怕只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
这位男士的沦陷正应了男人思维的粗劣,男人都为征服美女而钻营钱财。醉生梦死的性福之后,男士酒醒得差不多了,他随即拿出一笔不菲的钱来挽住他放荡粗犷的恶果。马婧美并没有接受这笔钱财,因为一旦拿了钱,她阔太太的路途就会搁浅,她不想失去让自己变成阔太太的一切机会。她想着亮出感情牌,以打动他。
“先不提钱行吗?”马婧美说,“我想,我们应当先彼此了解了解。”她接着说,“我叫马婧美,今年二十四岁,未曾嫁人。”
“噢!我......,我......,”男士说,“我们偶遇在此,被你的美貌所迷,加上酒后脑子迷糊,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真的对不起。”
“我要是对你没有好感,醉汉怎么能上了我的身。”马婧美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只希望能到你身边,伴你左右。”
“啊!这......,”男士说,“你的这个想法很危险。再说,我有家室。”
“这没什么的,”马婧美说,“现如今,那个成功男人还没个情人。”
这位男士略感惊奇,若有所思似的没有答她的话。
马婧美微微一笑,接着说,“一个大男人,还紧张了,哎呀,人家就是喜欢你嘛!我绝对不影响你的家庭,只要能让我爱你,这就够了。”
马婧美的软磨硬泡,这位已婚的男士带着疑云忻喜地答应了她。两人的地下恋情就此展开,马婧美成功地傍上了大款,实现了梦寐以求的阔太太的生活。
她到酒店辞工作,特意穿上华丽的服饰,戴上名贵的首饰,打扮得极光鲜亮丽。面对经理和同事显出高高在上的神气,似乎尾巴都能翘到脊梁骨上了。
“你们应该看得出,其实用不着我亲自来,”她一边玩弄着斑驳光怪的指甲盖,一边说,“但是呢,我又不是那种走了运就忘掉帮助过我的人的人,那怕说的是一句恶语,也算是一种帮助,刺激我下决心变成你们同样所想拥有的样子。真的谢谢你们!”她走之后,酒店的同事们都唧唧哝哝地评说些她见不得人的话儿。
她搬出了那个逼仄简陋的房子,临走时还不妨说声:“莉亚,其实‘高富帅’就在我们身边,只要把握机会,得到他们并不难。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其实他们蛮温情的,挺会照顾人。”马莉亚说:“这也许就是命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命好。”马婧美说:“要想翻身过上富裕的生活,就得靠女人的优势,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还不明白吗?”马莉亚被高人一等的语气说得无法辩驳,只好搪塞说:“知道了,我的好妹妹。”
她搬进了男士为她定置的漂亮房子,并配备了拥有专职司机的豪车,坐着豪车到名胜古迹游玩、到高档场所消费,吃穿用度极尽奢华。马婧美不时坐在镜前心驰神摇,暗自发笑,嘴里不由地喃喃说:“马婧美呀马婧美,你真是个聪明人,不仅当上了美女,还成了人人酸嫉妒恨的阔太太。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竟成了现实。”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一个夜晚,她感觉面部痛痒得厉害,像是蚊子叮咬了一样。她走到化妆镜前看视,她发现自己的皮肤皴裂了,像是在掉皮,而且不在光润洁白。她试图通过美白保湿的粉霜挽救,她折腾了好久,贴面膜,擦粉,涂美容液,都不见好转。她把这个状况告诉了她的男人,他答应带她到最高档的美容院去美容。
第二天她们就去了那个高档的美容院,当美容师为她美容时,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的脸上只是戴了一个面具,这种面具是用纳米有机化合塑胶通过化学反应合成的,极薄,只有0.2毫米,与人的皮肤紧密地粘连在一起,牢得很。
马婧美像是听天书一般,她还不以为然,认为不可能。美容师费了很大劲才把她的面具揭下来之后,一切昭然若揭真相大白,她的胎记还是那么的显眼,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由于面具有损害皮肤的化学剂,加上不透气,她的面部皮肤被灼烧烂了,整个面部爬满了红血色,像是撕了一层皮后要渗出血一样。美容师还告诉她,她的皮肤溃烂得厉害,要是不抓紧治疗,极有可能毁容。
马婧美吓坏了,像是精神失常似的惊慌无助,她不停打量她的脸,口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她抓住美容师的胳臂,眼睛里充满乖戾与惶恐的泪花,哀求说:“求你救救我的脸,发发慈悲!.....我给你钱,......你一定有办法。”美容师坚定地劝她去医院,先把溃烂的脸治好才是最紧要的。她疯了似地跑出美容手术室,却找不见那个能让她过上阔太太生活的男士。据美容院的工作人员说,他刚才还在的,这回却不见了。她疾跑到门口四处寻找,都不见他的身影,再到停车位去找,车也像是蒸发了似的不见了。她瞬间颓然得无力站着,两腿像是酥了一样,蹾坐在冰凉的地上。——他跑了,他一定是看到我这般吓人的容貌而跑的,我得抓紧想想法子,挽回销蚀的颜面。如果我不能继续保持娇滴滴的美丽容颜,那些好色的有钱男人定会嫌弃自己,进而抛弃她,她的一切将化为泡影。
致使她这般窘况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美容店的骆皋兰,我得让她赔偿,让她变回我美艳动人的样子。但是,当她吃力地到了那家美容店门口时,一切都不是她先前所见到的样子,美容店关门大吉了。
她怅然地询问旁边的店家,店主告诉她:“这个美容店上个月就被警察封了门,好像这家店是黑店,兜售有损皮肤的伪劣产品。”
马婧美失魂丢魄之际,她这才想到马莉亚,希望马莉亚能挽救她溃烂的脸。等她拨通马莉亚的电话时,马莉亚已经出师,远走高飞,自己干起了美容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