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已进入阳春盛艳、百花绽放的四月,林徽因说过“人间最美四月天”。春暖花开、阳光和煦、冰河解冻、残雪消融,河里的鸳鸯排着队,踏着一缕缕春水游向春风的怀抱,似乎在向人传递快用相机记录下这唯美的画卷。
昨天是阴历三月初一,要是母亲的手没有摔伤,每逢阴历初一、十五这一天,她都会到玉皇阁和响堂寺上香祈福,母亲和我说过,去庙上烧香磕头还得从我说起,因为我小时经常生病,用这种虔诚的心保我健康成长,我倍感母爱的伟大与无私。
进入阴历三月,各个村的会接踵而至,三月初一是临水村、中清流的会、三月初三是和村、袁洼村的会…这几个会哪个最热闹我不清楚、但是我对临水村的会情有独钟。
我对临水大姨家印象最为深刻,进入不大的院子,穿过走廊就是挑高的客厅,整体的布局设计分楼上和楼下,木质的楼梯栏杆、典雅的地板瓷砖,直到我后来看过《情深深雨濛濛》这部剧,才发现这部剧里的如萍家和临水大姨家甚是相似,同样富丽堂皇、富有气派。
房屋后面就是一条火车道通往彭城和邯郸,每当火车汽笛声响起我和弟弟妹妹几个迅速的跑到楼上,趴在窗台上看着火车缓缓驶过,那种激动与期待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久久回荡。临水大姨与母亲的关系不是亲姊妹却胜似亲姐妹,她们两个从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大姨对我母亲格外照顾和亲近。
说起过会在很多年老祖宗传下来的节日,在很早之前陕西关中农村称之为“忙罢会”,一般在夏收大忙后六月前后,周围几个村子轮流过会,每个村子固定一天进行待客,互相讨论生产、生活、传经取宝。每年时间不变,不用通知,到固定时间就走亲访友、上七大姑八大姨家串亲戚。说白了就是通过一个引子来让亲戚朋友产生互动,那句老话怎么讲了,亲戚是越走越越亲,也就是多了这些互动才会让亲情变得更加细腻、有情感。
现在老家自从拆迁后搬入楼房,过会这个环节就舍弃了、邻里之间的走动也逐渐少了、往常每逢到过年都会跟着父亲、大伯一起出去拜年磕头,这一趟下来几乎把整个村都串个遍,促进了邻里之间的距离与感情,往后谁家都会有红白喜事互相帮忙是必不可少的。
过会是真热闹,小商小贩提前几天就在街上划线占地,这圈一块地是卖布的、那圈一块地是卖衣服的、有推小车卖灯笼的,这支起一个火炉是卖荞麦灌肠的,此灌肠非北京的炸灌肠,它是用荞麦粉做成。师傅用小刀一片一片炫下来放到鏊子上用猪油煎至而成, 出锅用小碟盛出,再拿出一个小蝶倒点蒜蓉水和香醋,手拿自制的那种小铁叉,荚上一片蘸一蘸,入口酸香(蒜香)可口。
每当临水村过会的前一天,母亲无论再忙都会抽出一天时间来大姨家帮着洗洗涮涮、摘菜、洗菜、炸丸子、炸豆腐、炸红薯...还真别说母亲炸的素丸子堪称一绝,直到后来我吃过很多地方的素丸子目前没有超过母亲的手艺。小院里充满着热闹声、烟火气,一颗一颗小小的面团在油锅里翻滚着、膨胀着,散发出飘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在场的各位都会不自觉抿一下嘴里的口水,时不时的过来几个人抓两三个刚出锅的丸子尝尝,刚出锅的丸子一定要小心吃,当心烫嘴。一般这些炸货都会提前一天置办出来,第二天吃完桌上的凉菜和热菜,来一碗大锅菜就上热馒头,格外舒坦。
说实话,过一个会的确够累人。提前三五天就得置办菜品、烟酒瓜子、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那时还在纸坊北山住,每逢正月初八纸坊会,我家都是宾朋满座、格外热闹,客厅、厨房、院子里、街门口全都是亲戚朋友。每逢过会前几天母亲都会忙到很晚才能入眠,一大早起来继续忙活,父亲负责买办、母亲负责洗涮。母亲心疼大姨,同样大姨也会心疼母亲。每逢过会前一天大姨也会到我家帮母亲分担琐碎事务,临水大姨和母亲身高相仿、都是瘦长瓜子脸、性格也很相似,都是心地善良、一生勤勤恳恳、朴树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