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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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片黄土，哪一片草原，都沉淀着厚重的故事”“口岸开放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有动人的故事发生。”
——摘自《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
《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二连浩特市沿边开放纪实》一书近期已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这是孙海涛同志继《锡林人》之后又一力作。作者以作家的敏锐的洞察力写了汹涌澎湃的沿边开放大潮中的二连人，以共产党人纵观古今的博大胸怀和开拓进取的革命激情描绘了二连浩特市在改革开放中的阵痛和新生。
作者全身心地投入到沿边开放的大潮，深深地品味了二连人的一呼一吸。他为改革中的失误而痛惜切切，他为开放中的成功激情深深。他爱生活，爱二连，爱中华，爱开放；他为二连沿边开放倾注了满腔革命激情。
在沿边开放里，他看到了失败，也看到了成功，更多地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正像“屡败屡战”的典故，让人陡增斗志，不屈不挠，顽强拼搏去夺去胜利！
那是理想的航船驶出了地平线，那是金光闪耀的一轮红日在升腾！他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勾勒了二连历史长河的光辉一页。让人振奋，让人醒悟，催人投入沸腾的改革开放洪流，去实现作家的理想，去创造美好的生活！
沿边开放话二连
二连浩特市的沿边开放，如红杏出墙引起了世人的瞩目。也许正应了一位高级领导人的话：“南有深圳，北有二连。”这话语气势豪迈，铿锵作响，掷地有声！而身在二连浩特的人并不都这样认同。轰轰烈烈的大边贸，“房盖儿也被揭开的二连”，“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中，人们难免有各种各样复杂的感受。对于一些人来说，正应了古人所说的一句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一书娓娓道来，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又一个二连浩特的故事，沿边开放的故事。津津乐道，五彩纷呈。写二连浩特，他追溯到七千万年中生代白垩纪时期。那时的二连遍布湖泊沼泽，“苏铁、棕桐、银杏、松柏和蕨类植物，把大地点缀的风光旖旎。成群结队的恐龙，在密林散步，水泊中嬉戏。”他诗情画意般勾勒了二连远古的美景，正是出于对祖国山河的深情，对二连浩特深深的爱恋。他把元朝时期二连一带出现的海市蜃楼描绘的活灵活现，勾画了二连的前身——玉龙栈的神秘，高深莫测，正说明了二连浩特的脱俗不凡。在恐龙乐园——玉龙栈——滂北，三通锣鼓之后，新中国的二连出现在读者面前。
二连身世不凡，必将有一番造化，有一番大作为！口岸城——边防城——石油城——边贸城，标识了二连浩特四十年的身影。而作者的立意是写沿边开放，浓墨重彩是口岸的大边贸。“口岸城——边防城——石油城——边贸城这是二连人在不同时期内，怀着对党和人民的忠诚信念，在这片绝不富绕的塞北草原上做出的选择。任何一种选择，都有其合理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开始认为是合理的选择，却变得不那么合理了。”
初建的二连浩特要义是国门，绵延几千里横跨欧亚大陆的铁龙，在祖国的北部边陲晶莹闪亮着一颗宝珠。而冷战的风云给二连涂上了边防要塞的色彩。改革开放发展经济才使二连焕发了勃勃生机。《人民日报》载文：边境贸易，在改革开放中应运而生，并随着对外开放进一步扩大，正在我国边境地区日益兴旺繁荣起来。
二连人也曾把发展繁荣寄托在工业发展上。1970年投产元明粉的化工厂，年产5千吨时效益还好，1980年扩建为万吨，难题丛生；又不顾一切地扩建5万吨，工程投资1340万元，历经数年无可挽救终以亏损3070万资不抵债而破产。
“历史好像成心要同二连人过不去：辛辛苦苦几十年搞工业，想抱个金娃娃，然而非但没有抱住金娃娃，却被这个难以驾驭的生个子折腾的筋疲力竭；而红红火火的‘大边贸’一朝燃烧起来，却把一个无精打采的无花果，练成了金丹。”
二连是个远离内地的边防小镇，没有牧业，没有农业，没有产业，周围是荒漠牧区，每平方公里不足一人，要发展谈何容易。有人说，只要看好铁路，守好口岸，也就算不错了。经过多年的努力，二连的财政收入八十年代达到百万元，但是市里每年的财政支出七八百万元。如果沿袭过去的作法，只是按部就班，守住摊子，维持现状，口岸何谈振兴！
各地的发展都需要发挥优势，扬长避短。就二连浩特市的实际来讲，这长就是口岸，优势就是边贸。经过曲折和磨练，二连的领导和群众看准了边贸这条新路子，抓住沿边开放这个机遇，进京汇报要政策，学习满洲里“借帽子”，在“边”字上做文章，在开放上下功夫，在内联是求发展。
1984年10月二连成立了对外开放经济开发指挥部，自治区和盟里给了一系列开放开发的优惠政策。3个月内，来自全国各地的考察团体105个，很快新建了一批经贸实体，开始了大规模的城市基本建设。虽然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滚滚的春雷揭示了新的历史篇章。
1988年5月国家经贸部批准二连与蒙古国扎门乌德开放边境贸易。当年仅贸易一项占全年财政收入的一半。
1992年国务院批准了二连为沿边开放城市。各地人员大量涌入，一年内各地考察团941个，其中665个要求在二连设立办事机构，经批准建立办事机构及经济实体625个，吸引外资约2亿多元人民币。仅1992边贸总公司和各分公司与外商签订合同1132份，实现成交额达20、5亿元。1993年全市财政收入1134万元，其中工商税收768万元。
以发展口岸经济为重点，加快各项事业建设步伐，扩大改革开放，努力兴边富民。从1991年到1994年国民生产总值年均递增43、8%，达到6524万元。
据1993年的资料显示，二连浩特市在内蒙古百家旗、县、市区的位次，全市人均财政收入957元，由1985年的第16位跃居第一位；人均城镇储蓄存款余额6555元，位次由第6位升到第一位；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达到5451元，位次由1985年的第4位上升到第一位。
数字是枯燥的，却包含着深刻的丰富的意义。事实胜于雄辩，“两个瞬间”出现了异乎寻常的发展，实现了跳跃式的前进！
“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作为纪实文学不可避免地写道二连各方面的部署、方针政策、活动和结果，对“大边贸”业绩的记述也可能会有捧场之嫌。但如火如荼的改革开放是时代的脚步，浸润着人民大众的心血和汗水，与民族和大众同呼吸共命运的作家哪能不为之动容，不为之呐喊呢？文学历来有暴露和颂扬之说，应该说暴露黑暗和颂扬光明都是文学的使命。负责任的有深刻思想内容和较高艺术水平的暴露和颂扬都是不容易作的。“口岸春天”是弘扬主旋律的纪实文学，面对伟大的变革现实，不可能没有歌颂，歌颂光明者未必不伟大。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把时代的号角吹得更嘹亮，更鼓舞人心，激发干部群众为自己的美好前程努力奋斗。这是人民之声，人民之歌；时代之声，时代之歌；人民和时代是需要的。这里有个立足点的问题，作者有勇气有胆略汇入改革开放的大潮之中，直面社会，直面人生，在干部群众的工作生活中，在改革开放的实际斗争中，品味社会，记录人生。早在五十多年前文化艺术有过这方面的大讨论。大家认同，歌颂和暴露都有一个立足点问题，歌颂光明和暴露黑暗都是文艺工作的一部分。在转型社会的今天，作者宣扬主旋律的意志和决心是值得称道的，作者在沿边开放纪实中达到的文学艺术水平也是可贵的。
作者没有停留在摘引证明大边贸成果的数字上，而是惟妙惟肖的勾勒了各种现场，再现了大边贸的壮阔恢弘激越的全景。作为一个正直的负责任的作者，对大边贸出现的失误带来的问题也毫无讳言。以一个改革者的胆略和胸怀勇敢地面对现实。
作者写道：“好事看来总不能圆圆满满。”“全民上阵，边贸混战。市内外的公司、办事处、甚至个人或旅店、饭馆，家家都在签合同，人人都做边贸买卖，这些没有经营权的单位、个人、办事处哄抬物价，争客户、抢货源，把边贸搅得一片混乱。”“同胞们在金钱诱惑下‘同室操戈’争相向外商让利，拉拢外商，而对内则自相‘残杀’抢货撬行现象严重，哄抬物价，经济信息外泄。”“于是，人民币美元，警察小偷，真货假货，垃圾香肠，苍蝇瓜皮，蒙商小贩，他们阴差阳错地凑在一起，各忙各的事。”
“交学费”。从河北购进22640斤变质猪肉损失14873元。与北京木工机械销售处签订合同购进7万元一套木工生产线，成了下不了蛋的鸡。二连盐场粉洗盐项目使25万元成为无效投资。化工厂投入上千万元跌入无底洞亏损3070万元而破产。
作者暴露问题是无情的，有的地方可以说的刻薄的；但作者是完全站在干部群众的立场上，站在“大边贸”的立场上，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是痛心切切地诉说，丝毫没有挖苦、嘲笑和轻蔑。艺术的生命在于真实，而写实也由于立足点不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作者对大边贸的热写冷改，一年多的时间作冷处理，历史地审视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的地位和作用。认识上又跨越了一步。作者引用二连领导人的话说：大边贸是正确的，但边贸效益不稳定，受环境影响大，对方政策一变就产生波动。
实践证明，大边贸的方针是正确的，以口岸经济为重点是符合二连经济社会发展实际的，建立“边贸城”的两个发展时期成绩是辉煌的。尽管许多方面还不尽人意，尽管也出现了许多混乱和丑恶现象，尽管付出了沉痛的学费，应该说还是值得的。
《口岸春天里的两个瞬间——二连浩特市沿边开放纪实》以雄辩的事实讴歌了沿边开放的业绩，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作者深受二连沿边开放热潮所感染。作者有勇气投入火热的沿边开放的现实生活，怀着一种崇高的责任感和高昂的革命激情为二连浩特市沿边开放的拓荒者们高唱了一支赞歌。
二连人的故事
“二连确实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它有挖不完的恐龙石，有讲不完的恐龙的故事，更有二连人自己编织的神奇故事。”
二连开放和边贸大潮成为二连发展史上辉煌的一页，成为二连故事最精彩的一个段子。二连人发挥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成就了世人瞩目的业绩。
华武公司是二连边贸第一个吃螃蟹的。1992年当年毛利52万元，走出了“以劳养武”的路子。王宪成部长军务在身，千斤担子不怕重，以一颗赤子之心“先斩后奏”，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情愿免职也要闯出边贸之路，为华武公司的发展和二连经济的振兴不遗余力！
市建材公司齐心协力干边贸，销售收入猛增。公司盖起了600平方米的办公大楼，职工人均收入翻了一倍。经理金玉兰干边贸，豁出来干。“一个严冬的夜晚，她从晚上九点开始在站台上参加装卸建筑材料，一直干到凌晨五点钟，脚都冻僵了。”
二连市国际客运公司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买车34台，开通国际国内6条干线，两年成为年利润超百万的大户，企业固定资产540余万元。公司经理包海琨的女儿在一篇学生作文《爸爸我想对你说》里写到“您别当那个经理了，您看您受了多少苦多少累？我不忍心看您这样劳累地工作，忙得忘了我的生日，忘了我现在上几年级......”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这是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基本观点。作者不惜篇幅，着意刻画了沿边开放大潮中的英雄群像。有最早的集二铁路的建设者，有前前后后来二连任职和指导工作的领导，有写不完的热情边关人。有边城守关人的故事，“铺路石”的故事，“美容师”的故事，“信号灯”的故事，“水”的故事......,火车站值班站长是“把感情揉进事业的人”，自来水公司经理豁出命地干，保证“生命线”的供水；公路养护对队长不顾病重的亲人抢修桥梁不离岗......
我们社会主义事业的兴旺靠得是共产党人和全体干部群众的忘我劳动。“热情的边关人”描述了各个战线各个岗位上的干部群众，一个个都有着美好的心灵、高尚的情操和艰苦奋斗的精神，但没有拔高之嫌。写得实在，写得感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金钱万能为一些人崇拜的时尚。作者大书特书有高尚节操勤奋工作的干部群众似乎不够时髦。其实，把所有的人都看成见利忘义、浅薄、唯利是图，毫无思想，“穷得只剩下金钱”，成为经济动物，又哪里是我们社会的真相呢？社会主义大大厦必然由有脊梁骨的人群来支撑，我们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大业的兴旺是由干部群众的英雄群体创造的，这才是社会的真实。歌颂劳动者，歌颂忘我的劳动，歌颂真、善、美，不正是理所应当的宣扬吗？任何人任何时候任何一点美好的东西都应该值得珍惜，值得赞扬！
“口岸春天”以层层叠叠的故事记述了口岸的改革开放，但没有停留在经济建设和事业的发展上，而是把经济社会改革事业提升到理念的高度，使散乱变成集中，从现象透视本质，走向博大精深。对沿边开放的经济成果和精神文明两个方面作者一直进行着深入的思考。边贸大潮下传统的伦理观念受到强烈冲击，商品价值观念和竞争与无私奉献和社会大协作扭织在一起，让许多人感到困惑不解。“离开传统在伦理上是痛苦的，但在历史上却是必须的；走向未来在历史上是舒展的，但在伦理却是惶惑不安的。”
作者在讴歌沿边开放的同时，深切地关注了改革开放中的精神文明建设。作者写道：“信念，那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柱，是须臾不可离开的。”“任何以牺牲精神文明为代价的经济发展，都会使我们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作者认为在商品大潮下，“在权与钱，物与欲，真与假，丑与美之间每一个人终于认真地找到一个渐渐少了许多装饰的自我。”
他的话是中肯的。认为商品经济使世风日下是片面的，不正确的。共产党人和全体社会主义建设者应该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文明应该也能够在经济建设和精神文明两个方面都取得高于资本主义的成果。
“口岸春天”的语言
“口岸春天”不仅有着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广博的资料，而且在写作艺术和语言方面取得了明显的成功。“口岸春天”精心于背景的描写，使作品深厚凝重。从单薄直叙中走了出来。勾勒二连沿边开放的大环境显得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写二连的历史追溯到恐龙时代，写边境局势的缓和联系到“中美乒乓外交”，写口岸建设联想到内蒙古自治运动的烽火。把大背景写的轻松悠然，信手拈来，如叙家常，平淡中显出凝重、洗炼。这类重大事件的穿插，运用自如，妙趣风生，深化了主题，扩大了文字的政治、思想和文化内涵，有大气磅礴之势。
刻意描绘典型的环境气氛和细致的心理描写也是“口岸春天”的成功之处。以细致入微的描写和入木三分的形象语言刻画典型环境。
在边贸即将有大的举措的关头，出奇的静，静得让人心焦。领导者“低头看腕上的手表，滴滴哒哒的秒针，揪人心肺地转动着。”“指挥员眉间紧蹙，汗珠一颗比一颗大地往外冒。”上千人的大会堂“突然静得连落根针都能听得见。那脆脆的回声，逃不脱任何人的耳朵。”
以轻盈俏丽的语言概括重大事件，增加了文章的可读性。作者写1992年的二连开放，“口岸小城，像一位娇媚的阿拉伯少女，第一次被揭开了那层神秘而温馨的面纱”。“喝娘奶吃官饭的化工厂，像一个总也长不大的婴儿，离不开摇篮和奶瓶。”
总之，“口岸春天”成功是多方面的，值得每一个关心二连和沿边开放的人研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