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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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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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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意识的文学启蒙 —从贾月珍儿童小说《蜻蜓王归来》谈去

愿意为读者推介好书,这是一位评论人的本分和应当。

贾月珍的新书《蜻蜓王归来》是由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草原生态小说系列”丛书之一,作家以巴林草原为基点,以自然生态退化为文学出发,以一个蒙古族少年额日勒钦为主人公,以山丹一家牧民的生产生活为故事推演,进行的一部儿童文学书写。

贾月珍是当前内蒙古自治区儿童文学作家的代表,她的创作成绩,不可小觑,乃至在全国儿童文学创作领域也有她重要的席位,国家图书馆收入她的著作,据不完全统计有130余篇(部),这是难得的,也是可贵的。她的童心未泯,尽管生活给了她诸多打击,她已然天真,乐观,人生向度符合“正能量”标尺,她的儿童文学作品,给无数少年带去需求的欢乐,更多是求知的愿望,这是儿童文学作家的功德,是作家创作定位的良善选择。

这部小说立足草原退化、气候干旱、传统牧业衰退、益虫益鸟锐减、害虫泛滥、工业化所带来环境污染的现实为线,若隐若现引出人们对自然生态的关注希冀,渴望与人心思辨的继往开来。

斯日古楞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蒙古族汉子,为了拯救即将消亡的“碧翠蜓”(据记载,“碧翠蜓”生活在香港、台湾地区,头圆且大,腹部有两到三块金色斑块,翅两对,扇形。)深入草原腹地“青木岭”,寻找水源为“碧翠蜓”提供适合繁衍生息的过冬环境,而意外受伤饥寒而死。留下大量的考察材料和笔记于石洞中。

斯日古楞出发的时候,背着一个大包,在夜色里敲响好朋友朝鲁的门,抖抖包袱告诉朝鲁“这是巴林草原最后的307只蜻蜓……”。此时,他妻子山丹正怀着他的女儿“小百灵”,斯日古楞一走多年杳无音讯。额日勒钦在想念爸爸的日夜里,对上学也提不起精神。正好山丹思念丈夫的情绪也到了极致,山丹下决心带着两个孩子,还有羊群,一家人赶上马车,向草原深处进发,去寻找亲人,寻找斯日古楞曾经讲过的“宝露儿湖”。“草缘之空,草之旷。看起来很近的山峦,走起来才知道那种远”。

额日勒钦在草原领着看羊狗“黑风”历经艰难,终于找到爸爸斯日古楞生前到过的地方,历经艰难躲过饿狼的追踪,躲过蚊虫的叮咬,看到了爸爸的笔记在石洞的石台上,完好无损,爸爸却化作石椅上一堆白骨。斯日古楞在日记中写到:“终于在宝露儿枯竭之前找到水源,没有想到山腰是这样温暖,这里正适合蜻蜓的幼虫越冬”,额日勒钦抚摸着爸爸的日记,陷入不能自拔的沉思与痛苦中。

这孩子突然间长大了,长成了小大人,摩挲着爸爸的笔记和动植物学资料,他悔恨自己没有好好读书,下决心要看懂爸爸的志愿。对曾经“跤王”的诱惑和迷恋,不再新奇不再冲动。曾经烈马长弓的英雄心结业已平复。涌上心头的则是,这个冬季“碧翠蜓”如何过冬,这是爸爸未竟的事业。

朝鲁是斯日古楞和山丹的儿时伙伴,是发小。书中这样描写三个孩子的童年:“……三个孩子下了马,躺在淹没膝盖的草地上。蓝天上洁白的云朵慢条斯理地移动着,变化着形状……”。当时和斯日古楞在学习性情上判若两人的朝鲁,竟然成了文化站干部。斯日古楞大学毕业致力拯救草原而失踪,朝鲁在工闲季节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寻找斯日古楞和宝露儿湖的行动中,为山丹一家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是一个成年人亲情样的帮助。帮助山丹一家度过漫天飞雪的隆冬,为他们提供必要的生产生活资料,此时朝鲁与斯日古楞和山丹儿时纯真的情谊升华为责任和义务,看得人不仅人心温暖,人心感动,更觉得人间美好。

额日勒钦从青木岭引来泉水,注入宝露儿湖,因为水量小,干旱的湖底渗水快,煞费周折,后来老天开眼下了三四天的好雨,宝露儿湖清澈明朗,碧波荡漾。又因为有不法商人违法开采磷矿污染了草原和湖水,导致羊只死亡,小百灵中毒得病。额日勒钦勇敢地同违法开采者进行斗争。当年,就是斯日古楞与苏木书记德力高严正理论,才阻止开采磷矿,减少对草原的污染,这一次额日勒钦又以小男子汉的责任和义务与违法坚决斗争,保护了水源保护了草原。故事循序渐进,亦步亦趋,一一抖落文学包袱,展露一个个文学理想和文学情怀,最重要的是生态文学重大的意义。

《蜻蜓王归来》不乏故事美学的洪溢,更多是导教式的巧思。符合少年儿童阅读的心理预期。孩子读着读着,可痛、可乐、深思、展望……寄情于理,留下深刻的阅读印象,深远的阅读思考。寓自然生态理念的隐形教育与其中,留下诺大的未来和空间,乃至对行为的矫正与规范。

那群打哈苏(一种古老的竞技项目,孩子们往事先挖好的土坑里,投掷石片,以多和准为胜。)的孩子欢笑的样子不再“老成”、不再“沉郁”、不再“独闭”、是光亮是明媚是孩子应该有的快乐表达。

10岁的额日勒钦,从不想上学,心里害怕学校让叫家长的忐忑,到一门心思摔倒所有草原伙伴,成为“跤王”,赢得“七彩龙珠”这身份的象征。从一个专心练习弓箭想射杀所有草原金雕,到只用驱赶草原金雕的方式来保护羊群,进而对“碧翠蜓”存在的意义,进行了一系列的人生琢磨、思索与蜕变。眼望着宝露儿湖恢复了碧波荡漾,碧翠蜓成群地飞翔在湖面、草原,那一幕景象是骄傲、是自豪、是欣慰、是对父亲斯日古楞的告慰,更多的是人们的觉醒,对人与草原和谐共生,万物相惜共存的觉醒,更是一代草原新人成长的觉醒!

创作找对路子,拥有了读者,读者群,就是心血的成就和成功。作品有了市场,既满足出版的市场化需求,也满意读者社会化需要。这是贾月珍出书如吃榨菜一般的寻常,做好自己的创作,其他由出版社和读者来接续完成。探索、突破、尝试、丰富的想象力,是儿童文学的魅力,是作家童心不老与复活。

贾月珍秉持一种敏锐的文学思考,奋力探索在实践书写人与自然的故事的创作之路,赞扬自然之美、生命之美,强调人在自然中的诗意沉浸,表达对自然的深爱和敬重;并且把这种写作与儿童文学融合在一起,所收获的文学意义和文学效应显而易见,站在表现自然与人的关系,和探寻生态危机之社会朴素之上,表达对生态忧思,突出生命共同体的文学思想真的难能可贵。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草原生态文学在内蒙古创作进入了蓬勃发展的阶段,在草原生态观念的启蒙方面唤醒着越来越多的人们,她的这部书体现了保护生态从少年做起,从我做起的文学理念。

贾月珍以文学的方式方法与姿态直面大自然,以人性的、自然的、审美的、思考的、历史的思想与情怀,表达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是值得首肯和推荐的。

推荐某一部书,大可不必做以为有用的取悦和迎合。只是我认为应该传达的气度。好的作品能散发出足够让读者喜欢或者说爱不释手的魅力。好的作品不仅是读者喜欢读,重要的是读后的印象为什么深刻?一定是当时能够在读书现场理解,还有就是引发探究与追问的好奇心。

给她的书作评,由被动地去读作品转变成主动积极阅读,这是作品的激发和唤醒,儿童文学和草原生态相融合的题材的纯真、纯正、纯粹、是人之初、性本善的脚本,不由自主被作品牵制印染,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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