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智慧
网站用户
—读姜戎《天鹅图腾》
在书店遇见《天鹅图腾》，曾经读过姜戎的《狼图腾》，那是一部风靡读者的书，受阅读惯性的牵引，买下《天鹅图腾》，进行阅读。
首先，要承认作者几年的知青插队生活，是踏踏实实走进草原肌理和深处，可能也是“知识青年”的缘故，作者在草原美学积累、草原生活沉淀、草原风情体验、草原民族体察等方面的感验，是丰实的。故事中的情节关注、感情描写，图景的文学再现，不是空穴来风，不是生拼硬凑的拉郎配。
《天鹅图腾》一书，分层面记述草原民族与天鹅，世代友好相处的生态故事。体现草原民族天地万物共生的生命情怀，详细描述天鹅作为天空使者，一生飞来飞往，繁衍生息的强大生命历程，乃至天鹅终守唯一的爱情观，与人和谐相处共生共荣的生命体恤。
天鹅从幼鸟到成鸟直至衰老的生命过程，俊朗的天空歌唱，临终不离不弃，适者生存与恬静的悲鸣，给读者的心湖吹过一阵阵风，荡起涟漪，激发人们热爱自然，热爱生命，保护自然，眷顾自然的仁怀与博大。
这部书，围绕一个爱情故事展开了文学设计，开篇作家这样写道：“蒙古草原的爱与美，是每年早春北归故乡的天鹅带来的”，点题明快，引人进入快热的阅读使然。
当东乌旗额仑草原“白灾”后的初春，迎来了铺天盖地，返回故乡的天鹅阵群，它们是使者，带给草原无可阻挡春的消息。有写天鹅脚腕系有新旧不同的马鬃细辫，还有系着绸带的天鹅，围着“天鹅妈妈萨日娜”尽显拥抱亲昵之能事，用长长的颈缠绕在萨日娜的脖子，手臂上，表达感恩，和春天的问候。这些天鹅是萨日娜、自己的阿爸、和情郎巴图，曾经救养的天鹅孩子，或者说受伤、孱弱的天鹅幼鸟，使它们重飞蓝天，安然地在天南地北往复，抒写了蒙古草原，天人合一、万物和谐动人的精神乐章。
书中的主人公巴格纳是当时全国最大旅蒙商号“大盛魁”的雇员，在商号东线商队，做蒙汉翻译兼经商。巴格纳是东乌珠穆沁旗反清蒙古族的后代，属于当时的政治监管对象。萨日娜祖上是西部蒙古族贵族后裔，因为部落历史原因，流落到乌珠穆草原。萨日娜与情郎巴图两小无猜，一起长大，二人的情思在成长过程中交融渗透，影响，形成坚不可摧的恋人。巴图为了去几十里外请蒙医大夫，医治萨日娜和两个突然染上重疾的弟弟，在那个漫天白毛风的雪夜，为了让蒙医赶路，不至于耽误病情，而暴毙与风雪，这凄美的爱情故事为巴格纳赢得萨日娜的爱情，铺陈了凄美的序言，和故事发展的必要。
乌珠穆草原每年为了完成向朝廷纳贡的任务，草原封闭落后的畜牧业自然经济，加上不法商贩与朝廷要员勾结，在草原放取高利贷，使草原经济雪上加霜，到了将崩溃的边缘。更可恶的是这些不法商贩眼睛盯住草原上长有蓝眼睛和绿眼睛没落的蒙古贵族美女，还不上高利贷就会唆使这些女子抵债，卖身为奴。当地的台吉（政府官员）为了发展经济，恢复当年因为某种原因闲置在乌拉盖河边的客栈的运营，既可以保证和带动日常货物的流通流转，促使当地牧业恢复生产，抵御恶劣气候“白灾”带来毁灭性的影响，抵制不法商号的高利盘剥的行为。
巴格纳作为经营客栈的不二人选，他可靠与草原有深厚的感情，蒙汉兼通会经商。这部书就是围绕巴格纳经过沟通协商，接受了真诚的邀请，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客栈的生意搞得红红火火，促进乌珠穆草原牧业、经济发展，赢得萨日娜爱情的系列故事。
故事中巴格纳，一边经营客栈，一边帮助恢复经济，一边救助天鹅，一边帮助萨日娜还清高利贷，唤醒萨日娜沉睡的爱情，几条引线纵横交错，最后达到读者所期许和所期待助长了经济发展，恢复了牧业生产，赢得了爱情，抵制不法商号的利益盘剥，使自己政治监管的身份得以安全站位的完美故事结局。
《天鹅图腾》故事明线出场的人物不多。隐现在故事背后是整个乌珠穆草原的广阔与雄浑，立体与深邃，文化的交织交融的需要或的多元。
书中从天鹅世世代代与草原人民的交好入笔，写天鹅的美，写天鹅的爱情，写天鹅的知恩图报，写天鹅的尤雅诗情，写天鹅是草原生活的风向标，写草原人民与万物向荣共生的天地生命情怀。
巴格纳、萨日娜、还有老萨满以救助天鹅为仁怀，达成天地人间万物共好的生命图景，点燃与唤起萨日娜心的复苏，爱情的复活，与爱情在线完美的艺术光火。
故事线条简练，讲述得千回百转，草原民族的大义、巴格纳与萨日娜的爱情千回百转，在远了近了，近了远了的艺术推演中钓取人们的阅读进程，
故事以天鹅和人的忠贞爱情，对天地生命感怀，对生老病死生命途程进行叙述，巴格纳心阳向暖以完美的爱情驱动，使萨日娜冰封的内心世界融化，滋生对生活的向往和生命的抗争，把死亡的爱情拯救与水火。
小中见大，把草原文化、草原文明、草原落后、草原封闭、客观地进行有序文学描摹。重建草原价值呈现和民族伦理解构。
《天鹅图腾》的每章开篇，都引用一些典籍资料的经典，作为阅读引导，说不上是别开生面或者别出心裁，但是对读者的阅读行进，起到的是向导的作用。
官商勾结的利益盘剥，瓦解了蒙古草原经济，另一方面衍生对封建王朝统治与地方势力之间的明枪暗箭，明争暗斗。揭示传统游牧经济的脆弱，与稳定生产方式下生态的影响和文化异同。以及发展生产力和变更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与融合，传统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的冲突与再造。
有人说《天鹅图腾》是《狼图腾》的姊妹篇，从文学诞生伦理的现场讲，并无多大的不合时宜，是作家知青生活对那片土地、民族、人们的认同和认知的再描摹，注入了作家真善美的观察与思考，以唯美的笔调所进行一种客观文学呈现的演进。
只是觉得《天鹅图腾》有些抄袭《狼图腾》的简单书名定位，这番取舍应该有作家自己的思考和理性，读者认为这里那种不吐不快，又有些纠结的心理或者说阅读感觉，恰好是书名带来的不适。
《天鹅图腾》一书，所贯穿的生态理念，和草原民族祖祖辈辈万物共生的情怀，大概是这部书的精华所在。当然，不能屏蔽巴格纳和萨日娜的爱情故事，真实故事相互交错，才是这部书的文学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