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

一、

牛罡清楚的记得，他上次来到这个机构时，第一眼看见谈丽的感觉，有些过于惊叹，以为谈丽是这个组织里很有权利、很难说话、很难接近的霸道总裁。

谈利穿一身板板整整的深蓝色西服式的工装，一副职业高管的派头。

谈丽的确有别于普通女人的气质，她的眼到之处、令人生畏，其身到之处、也叫人发憷。

牛罡在接待员的引导下，有幸见到了谈丽。

当时，谈丽面对牛罡异样的眼神，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今天要吗？”

牛罡愣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想说的“先（来看看）”几个字，还是一腔没有孕育成声音的气流，还在嗓子里奔跑的那一秒，谈丽就果断地扼杀了这句话出生的权利，借口没了踪影。

正是谈丽这种干脆的处事风格和严肃冷艳的外表，所展露出来的昙花一现的魅力，俘虏了思维和禀性有些怪癖的牛罡。

几天后，牛罡再次造访这个机构，谈利接待牛罡的时间，明显延长了许多。当谈丽进入牛罡眼光的射程范围时，牛罡拼命地抓住上次丢掉的机会，贪婪的仔细的欣赏了谈丽。

谈丽冷美人的形象，由几天来的迷离模糊，渐渐清晰明朗起来：一张轮廓优美的白皙的面颊，两颗硕大的扫射着光芒的黑眼珠，一个形状滑润、高高隆起的俏鼻梁，两片涂着淡淡口红的性感双唇，两枚饱满的型号、位置与胸脯完美匹配、突兀又坚挺的乳球-------

谈丽走近牛罡，在贴着牛罡的位置坐下。接着，谈丽用炯炯有神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牛罡，微微嫣然一笑，说了声“您好”。

大概是谈丽距离牛罡的身体太近的缘故吧，在他们二人眼神相遇的一刹那，牛罡嗅到谈丽工装包裹着的胴体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牛罡下意识的扭扭脖子，忘记了深思熟虑后已经胸有成竹的要说的话，也失去了与谈丽对视的力量和勇气。一直盘旋在牛罡心坎上的属于谈丽独有的冷艳的高贵气息，此时此刻，已经化成一缕清爽里包含着诱导荷尔蒙冲动的春风，扑面而来。先是吹进牛罡的双眼，随后传到牛罡的心脏，继而扩散到牛罡的全身，最后集中在牛罡的胯部，瞬间爆发出一滩黏糊糊湿漉漉的滑润的液体，粘住了牛罡的裆部。牛罡吃力地挪了挪身子，一面羞耻的掩盖讨厌的令人恶心的负罪感，一面丑陋地享受梦一般销魂的快感。

谈丽十分钟搞定了牛罡。比一激动就早泄的男人，享受抽动的时间还要短；比牛罡去收银台支付30多万元购车款项，办理手续的速度还要快。

二、

为了避免同行的对号入座，也为了方便后面的叙述，姑且把前文提到的“这个机构”，即某品牌汽车4S店，称为“航海店”；“这个组织”，即某品牌汽车销售总公司，称为“快船”牌汽车销售总公司。

不知道谈丽底细的人，首次见她，十有八九会以为她是快船牌汽车销售总公司的总裁。而她实际上，只是“航海店”的一名普通的销售顾问。航海店有一百多名员工，从总经理到保洁员，分层管理，职责明晰。谈丽虽然与保安、保洁的职位平级，属于航海店里职位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工作岗位，但谈丽被总公司所赋予的一项特殊权利，是其他职位不可能拥有的。那就是，每周一款的促销活动，只要不低于出厂价，定价权只有销售顾问说了算。

航海店自开业起，谈丽是入职的第一批员工。从刚刚入职不懂人情世故的青涩少女，到看人一针见血、游刃有余的职场老手，谈丽花费了十年时间的磨砺。谈丽从未嫌弃过销售顾问职位的低下，反而对其非常珍惜、非常留恋，甚至曾经在领导面前，表现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坚定不移的热情和操守。总经理几次找谈丽谈话，准备提拔她担任销售部长，或是建议她到总公司的其他4S店做销售副总，都被谈丽果断地婉言谢绝了。谈丽的理由很充分、也很能让总经理信服：“我学历低、能力有限，不懂管理，会影响总公司的业绩和发展的；我在一线工作惯了，更能充分发挥自己多年积累的营销能力。”

航海店每月近半亿元的销售业绩，其中五分之一的贡献都是谈丽搞定的。谈丽不仅自己说不清是怎么搞定的，而且领导和同仁们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许是谈利的容貌，像极了盛开的玫瑰，虽然有刺，但能吸引顾客的心，客人宁愿冒着被刺的风险。也许是谈丽的伶牙俐齿、能一语中的，击中客户的软肋，令客户急不可待，产生立即行动、志在必得的冲动。客户能如同飞蛾扑火，蜜蜂采蜜，都甘心情愿嗡嗡嗡的飞过来，扑向谈丽，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牛罡被谈丽十分钟搞定，属于其他原因中的一种。

谈丽知道牛罡想要的是促销活动的出厂价。其实，所有买车的客户也都像牛罡一样，希望以最低的价格成交，把一见钟情的哪款快船汽车开回家。也许牛罡在买车的同时，还有其他的附加需求，被谈丽揣摩到了，谈丽主动满足了牛罡，水到渠成，神速成交。

三、

快船汽车属于世界公认的名牌汽车，在国内的知名度自然很高。国人认为有了快船汽车，是有面子、有地位的象征，是炫耀实力的名片，也是做生意、搞社交的必备，是事业有成和身份进阶的标志。所以快船汽车的国内市场占有率，非常高，在各类汽车品牌的消费中，十有一二。牛罡不是腰缠万贯、钱可以随便花的主儿，他买车的目的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一个愿望，他盯上快船A4款，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了。

销售快船汽车的航海店，由总公司下派的一名总经理，负责这个4S店的管理和运营。总经理下辖行政部、客服部、销售副总、售后副总、财务部等部门，人员分为管理岗和员工岗，各个岗位职权分明，整个店像一台正常运转的机器，缺一不可。销售副总管理销售部，销售部辖设销售部长、市场部、网管部、大客户部、汽车金融等科室，销售部长管理店面接待、销售顾问、保安、保洁等职员。店面的赢利点包括销售的价差，销量的返点，赠品、促销品的变现，保险的提成，车饰加装费、配件更新费、维修工时费等利润。

由于汽车销售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即使像快船这样的名牌，也不得不不间断的搞促销活动。总公司除了争取品牌的独家地区销售权，投入大量的资金，甚至要与某个财团或金融机构，建立战略联盟，搞资本运作，以提高竞争力外，还必须有令厂家满意的销量，才能保证独占鳌头的引领地位。航海店在总公司的大力支持下，在员工的齐心努力下，门庭若市，顾客盈门，生意红火，每月约有四百台的销量。。

谈丽背靠大树好乘凉，销售业绩总是稳居全店第一。

谈丽人长的漂亮，工作也有一定的技巧和手段。她总是能够精准的把控航海店的促销政策，游刃有余的摸透顾客的购买心理。

谈丽每天都会根据快船汽车在每个地区设有不同主体的销售渠道的实际情况，针对同款车型在其他渠道的促销力度和报价情况，作一个精准的调查，然后结合本店的促销政策，确定自己的销售策略和报价底线。

快船汽车的每款车型，是在不同阶段轮换着推出促销活动的。在即将来临的五一劳动节前夕，航海店推出了快船A4款的史无前例的最大优惠的促销活动。

按照厂家的正常报价，快船A4款的三个配置，市场统一的销售价格为，高配型39.9万元，中配型36.9万元，基础型33.8万元。其实三种配置，车型外观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车内的装饰和某些功能有些差异。比如基础型没有天窗，座椅不是真皮的；没有360全景摄像头，定速巡航等。

牛罡看中了快船A4款的中配型。起初牛罡只知道，在搞促销活动时，买车最划算。但他并不知道生产厂家官网的市场指导价和成交价，可以相差六万多元。牛罡也弄不清楚促销活动中的优惠到底有没有水分。但牛罡认准了一个道理，同款同配置的车型，报价最低的4S店，一定是他最终选择的成交地方。

牛罡花了两周的时间，把市里所有的快船4S店，转了个遍。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航海店的谈丽，报的裸车价格，明确比其他店低了几千元。只是航海店有一个捆绑的必须购买附加项目的前提条件，让牛罡不舒服。不过，谈丽已经在牛罡电话咨询时答应他，是否必须购买附加项目，可以到店里面谈协商。有可能通过进一步沟通，可以不购买认为没有意义的附加项目。

四、

快船汽车A4款的外观，车型大气稳重，体态饱满高雅，线条优美，尤其那富有灵性的车灯，像睿智的聪慧的双眼，白天魅力四射，神采奕奕；晚上灯光开启，一览无余，高调迷人。奔跑在路上，如同成熟洒脱的灵动舞者，用速度和激情喷发出来的青春活力，形成了一道流动的靓丽的风景。

航海店在节前接到厂家的促销通知，要把快船A4款作为五一小长假的促销车型，凡在假期期间，全款购买该款车型的顾客，均可享受出厂价。4S店的销售利润，厂家将以广告补贴的形式，在节后并拨付给销售门店。

航海店为进一步扩大促销成果，以确保在同行的竞争中立于完胜之地，根据客户的实际需求，这次促销，在厂家优惠的基础上，总公司又给了航海店销售顾问一项特权，即销售顾问有权低于出厂价3000元成交。前提条件是，必须保证4S店的盈利目标，让购车客户限时交全款的同时，必须购买二选一的附加项目，一万五千元的车内装修或八千六百元的终身基础保养卡。当然，销售顾问若能说服客户，把两个附加项目都购买的话，每成交一辆车，总公司还会额外奖励个人奖金300元。好运气总是在促销活动中降临，谈丽一如既往的在来电和来店的顾客中，精准地把握住这个机会，固定目标客户。

牛罡是谈丽众多目标客户中的一个，虽然谈丽当着牛罡的面，只说过一句话“今天要吗”，可二人已经相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通过那句话，已经达成了默契。牛罡主动找谈丽幽会了两次，虽然每次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虽然都是在电话里，谈丽似乎已经满足了牛罡的需求，只等见面搞定就是了。这两次幽会，牛罡本想用微信视频，看看谈丽的美颜，但牛罡思来想去、反复挣扎，有贼心没贼胆，最终还是选择了语音，放弃了视频对视。

“不就是卖辆车吗！不就是一面之缘吗！值得你回味无穷吗？”牛罡与谈丽通话后，笑话自己被谈丽的美颜迷了心窍。被谈丽比出厂价还要便宜3000元的承诺，给吸引住了。

五、

“哥，今天保管你满意，你就要了吧。”谈丽操着暧昧的、亲昵的口音，再一次打量牛罡泛着红润的脸，说道。

“我觉得一万五的加装，还是不要的好，这些对我来说是多余的。A4中配型的现有配置，已经够用了，如果把原本装得瓷瓷实实的地方，撬开，再扣扣这弄弄那，肯定就不结实了。”牛罡低着头，从可耻的享受中缓过神来，向谈丽道出了自己的担忧，却没敢正视谈丽。

牛罡真实的想法是，他不愿意购买这项加装项目。牛罡认为这一万五千元纯粹是航海店巧立名目，为弥补裸车降价销售的损失，找了一个保证经营利润的挣钱的由头，压根就是多余的，也没必要。

谈丽接了牛罡的话茬，但避开话题说道：“公司有规定，只有购买附加服务，才能享受比出厂价还要低三千元的优惠呀。你也与其他的店比较了，来我们店提车，还是给你省几千元。车定期保养是必须的，A4保养一次都一千多，即便是一年保养一次，购买基础保养终身卡的8600，也至多保养8年。而保养卡一年只要不超过四次保养，都是不用加一分钱的。车一直能开到15年以上不报废，购买基础保养终身卡，挺划算的。”

牛罡问道，“基础保养，指的是啥？”

“机油、机油滤芯、空气滤芯，全车性能检测，及对应的换装工时费，都是免费的。”谈丽解释道。

牛罡通过短暂的谈话交流，已经完全从想入非非的梦幻中，走了出来，恢复到了正常交往的状态。

从牛罡的重复表述中，谈丽已经明白，终身基础保养卡，牛罡可以勉强接受，一万五千元的加装，就是自己磨烂嘴皮，也不能改变牛罡执意不要的主意。

为不浪费时间，尽快成交，谈丽答应了牛罡的要求，但要求牛罡，整车的全险，是必须在航海店购买的。

牛罡问：“保险总共多少钱？”

谈丽道：“大概一万三左右。”

谈丽说每款车的保险价格都是统一的，不存在讨价还价，在哪买都一个价，唯一的区别是，谁卖是谁的业绩。牛罡虽然嫌弃保险太贵，但一想到每个店都有各种的盈利策略，不可能每个环节都让客户感觉到占了便宜，就没再计较什么。他沉思片刻，在脑海里和之前在其他店了解的信息，做了一下对照，结果还是在航海店提车比较划算，总费用明显节省几千元。所以等谈丽再次催促时，牛罡爽快地去交了车款和保险等费用。

牛罡在谈丽安排的接待员的陪同下，到收银台交了8600元的终身保养卡费用和297000元的车款。谈丽把另一个客户安顿好后，马上过来让牛罡办理保险手续并缴费。谈丽转给牛罡一个收款的二维码，牛罡识别后，微信支付了10090元。牛罡又扫描了谈丽出示的另一个二维码，通过微信转账，又支付了3000元。

交款手续办理完毕，牛罡坐在接待客户的沙发上喝着茶，等待引车员把车从仓库提出，清洗，举行交车仪式。

牛罡在客户休息室等待的时候，感觉缴保险费的时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要分两次缴保费呢？”

牛罡仔细查看了一下转账明细，发现一笔是保险公司的账户接收的，另一笔是谈丽个人的微信账户接收的。牛罡的心里犯了嘀咕，但算算自己交的总钱数，比起跟谈丽商谈时的各项报价，并没有一分一厘的增加，牛罡就晕晕乎乎地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牛罡等了约一个多小时。谈丽拿着车辆合格证、车钥匙、保险单、保养卡，过来交给牛罡。随后准备举行个交车仪式。

因交车仪式的舞台被其他客户占着，而且后面还有几个客户在排队等。谈丽建议牛罡，在车前拍照留念，也算是交车仪式，要不等到天黑，没多大意义。牛罡接受了谈丽的建议，在倒车镜的耳根处系上鲜红的蝴蝶结，车引擎盖上布置了大红绢花和绶带，拍照留念之后，牛罡开着新车，像新郎接到了新娘，美滋滋的把新娘迎娶回家。

六、

牛罡快到家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不敢一边开车前进，一边接听电话。牛罡小心翼翼的驰离主道，在辅道的安全位置停下、站稳。当牛罡接听电话时，已是第三次打过来了。“保险单弄错了。我把另一个客户的给了你。到哪了？能送回来吗？”

“我快到家了。”

“发个位置，你在那等一下，我在UU跑腿上下个订单去取，随后再把你的送过去。”谈丽的声音有些焦躁和不安。

牛罡想象着此时此刻的谈丽的样子，念着她给自己的最大优惠，本想亲自把保险单送过去，却碍于新车对他来说还是生车，开的不熟练，不敢造次。牛罡只好给谈丽发了个位置，在原地等待UU的到来。

在等待的几分钟里，牛罡好奇的打开保险单，仔细看了看单子上的内容，发现这个保险单和自己的车型同款，没有任何区别，保险项目也和自己的一样多，保险费总计10090元。牛罡心中的怀疑再次来袭，他赶紧用手机把保险单的内容进行了完整的拍照。没等牛罡拍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UU跑腿。牛罡接了电话，拍完照把保险单装好，交给了神速赶过来的UU跑腿。

牛罡有些不舒服，他用微信回复谈丽道：“我的保险单，今天不用送了，明天我亲自去店里取。”

牛罡费了好大一会时间，才把车停到车位上。他回到家里，已是晚饭时刻，牛罡没顾上弄点吃的，他把购车发票、保养卡发票、保险费发票等一一摆到茶几上，把票面金额加在一起，算了好几遍，一成不变，算来算去，还是比自己实际支付的总金额，少了三千元的票据。

牛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谈丽先前诱导荷尔蒙冲动的冷美人形象，在牛罡的心里，只留下了一个“冷”字。尽管谈丽的美颜依久在，尽管谈丽性感的双唇和饱满的乳球，依久具有巨大的诱惑，可对牛罡来说，已不可能再成为他发射的动力了。

七、

牛罡在午后来到航海店，此时上午的客户吃午饭未归，下午的客户还未到场，展厅暂时有点冷清。牛罡在一楼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稳，给谈丽发了已到店的微信。过了一会儿，谈丽匆匆忙忙赶过来，把牛罡引到二楼的客户休息室，让牛罡等一等，自己要把正在接待的客户安顿好，再找他。

牛罡等了半个多小时，不见谈丽上来，发信息询问，谈丽回说马上好。

谈丽忙完，取了保险单送上来，递给牛罡。牛罡打开保险单，指着上面的金额，问谈丽：“昨天的保险费你让我分两次转，这保险单上的金额只有10090元，而发票上也是10090元，少3000元的发票，是怎么回事？”

谈丽说，“忘开了吧，我现在去给你补上。”

谈丽离开，下楼开票去了。牛罡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误会冷美人了？

十几分钟后，谈丽再次上来，把发票递给了牛罡。

牛罡接过发票，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发现发票的消费项目不是保险费，而是维修费。

牛罡想发脾气，抬头盯着谈丽，质问道：“这是维修费，怎么能当保险费发票？”

谈丽不以为然的回答：“公司是这么操作的，不管怎样，不是让你达到省钱的目的了吗！”

牛罡说：“你说的不对，保险费你们不开保险发票，我的消费就成了不明不白的糊涂账，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谈丽道：“真相应该是，你买车省了钱，我们卖车也要保证利润和收入，你我双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没必要知道我们的运营机密吧。”

牛罡想把拍照的那张保单照片给谈丽看，揭开谈丽牵强附会的说辞。又觉得把这块最后的遮羞布掀掉，不是自己做事的风格，这样也未必能达到退款的目的，就直接说出了解决办法：“3000元如果真的是保险费，你就把保险费的发票拿来，否则，还是把3000元退了吧。”

谈丽说，“保险费的发票没法开，钱也已经上交财务，退不了了。我卖一辆几十万的车，也就只有300元的提成，你连几百都不想让我们挣，难道还要我给你倒贴不成！”

牛罡从谈丽的言语中，似乎看到了她的猫腻，也看到了回旋的余地。牛罡真不想让谈丽这个冷美人，在他这个龌龊的男人面前，赤裸裸的无地自容，便试探性地说道：“你退了3000，我把你应得的300提成，转给你。我也不找你们领导投诉你了，这事你知我知，到此为止。”

谈丽说：“你别装好人了，不就三千块钱吗，就是我自己赔，也能退给你。你就是个小气鬼！一个大男人，为要这点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小钱，竟然威胁一个弱女子，难做成大事！”

牛罡听了谈丽蔑视的刺激的话，气得正想要反击，手机“啾”的一声，谈丽把三千元用微信转给了牛罡，悻悻离去。

牛罡傻傻地坐在原处，没有胜利者的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觉得自己无比的卑鄙、可耻。

“先生，喝茶呀，还是咖啡？也有牛奶。饼干，小零食。”美女招待穿着规矩的工装，微笑地走近牛罡，问道。

“谢谢，不用。”牛罡无精打采的说了声。

牛罡百无聊赖地拨捏着手机，微信转给谈丽300元。

谈丽没有搭理牛罡的转款。24小时到了，300元一分不少的又回到了牛罡的微信账户。

 2022年2月8日写于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