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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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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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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坡姓龙

一、

今天打开中国作家网,首页的一个标题《东西:看朱山坡如何切西瓜》,一下子提起了我的兴致,猛然吸住了我的眼球,它命令我不由自主的点开网页,迫不及待地进去浏览。

原因有三:一是题目中的朱山坡姓朱,我也姓朱,在作家行列里,遇到了同姓本家,有一种异常热乎的亲近感;二是在文学评论的文章里,出现切西瓜现象,人家是怎么切的?好到哪?感觉有意思,其中的神秘感,我想尽快知道;三是前天有一位资深文友,向我推荐最新上市的《萨赫勒荒原》,说是一本短篇小说集,理由是,其中的作品很优秀,关键作者还是我的“本家”,姓朱。

我因为读的书少,中国的作家又多,我真正关注文坛,还不足五年时间,故不知道的作家甚多。加上我入道晚,且浅,成为本土作协会员,专注于写作,也是近一两年的事。我的作品很少,即使在区域内的小范围,也没有影响力,属于无名小辈。故在熟人和同道中,我从未敢自称作家。我不知道朱山坡是作家,或是一位优秀的作家,是我孤陋寡闻,但有情可原。

朱山坡何许人也?只要看到或听到朱山坡三个字,第一反应一定是一个姓朱的人。我的反应是,朱山坡是我们村的人,是浚县善堂镇朱村人。因为朱村的朱姓人家占八成以上,每一代人都有叫朱山坡这个名字的。朱村是我的故乡,在当地是一个超大村庄,繁衍生息近千年,至今已达六千余人。我少小离家,在外奔波了大半生,认识的村里人寥寥无几。朱村人才辈出,出现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叫朱山坡的本家作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我想了解“朱山坡”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这种探索与自己有关的未知的猛劲头儿,是非常符合人之常情的。

二、

我知道,东西是广西籍著名作家。“东西”是广西文联主席作协主席田代琳的笔名。他的中篇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曾获得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东西的文学作品很多,获奖也颇丰,在中国作家梯队里,他处在金字塔的塔顶位置,是知名度高的明星作家。名家高手能主动关注朱山坡,并为他执笔写评论,证明朱山坡在文学的造诣上,成就已可圈可点,非同凡响了。

东西是通过作品认识朱山坡的。2005年,广州的文学名刊《花城》,在“花城出发”栏目,重点推出了两篇小说、一篇长篇访谈和创作谈,作者名叫朱山坡。主编田瑛向东西推荐朱山坡的理由是,朱山坡很年轻,写的挺好,而且写作方式很有先锋小说的意味。事务繁忙的名作家东西,不是谁的作品都有时间看的,但他找来朱山坡的作品,开始了阅读研究。

东西关注朱山坡十几年,对朱山坡的评价是相当客观精准的。朱山坡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没有人关注,没有人扶持,也没有名师传帮带,是自己摸爬滚打“野蛮”生长起来之后,被发现、被阅读、被谈论的优秀作家。朱山坡的小说,对现实的把握,在选材、叙述等方面,都有独到的地方。他是一个辨识度很高的作家。

东西把朱山坡比喻成,是一个知道如何切西瓜的高手。面对一个滚圆的西瓜,好多人因为找不准切口,切得大大小小,块状乱七八糟。大块能吃个满脸西瓜瓤,怎么也吃不干净瓜皮上的瓤。小块只塞了个牙缝,根本吃不出来西瓜的口感和甜味。如此切出来的西瓜,即没有观感,也扫了吃西瓜的兴致。朱山坡却没有这样的尴尬,他能精确地找准西瓜的切口,每一刀都能,并且知道如何切得能吃出来西瓜味,而且块儿块儿都好看。像《陪夜的女人》《灵魂课》《蛋镇电影院》等小说集,作品里面使用的素材,都来源于普通的日常生活。但每一篇的切入点在哪里,朱山坡像切西瓜一样,一下子就找到了切入点,而且选得很准。所以,读者会从小说里感受到一种震撼心灵的穿透力,这种力量带来的阅读愉悦、反思回味,能够成就小说的吸引力。这种本事来自于朱山坡的认真思考和自我训练。朱山坡很注重概括和提炼,目光笃定,刀用得好而准,下刀切得非常漂亮。在最近出版的《萨赫勒荒原》小说集里,这种独到的功夫,朱山坡运用得更为成熟老练。读朱山坡的小说,就像是看他如何切西瓜。这技巧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三、

看了东西对朱山坡的评价,促使我更加想了解朱山坡了。我打开百度,全网搜索,把有关朱山坡的信息,全翻了出来。这种方法,是目前我想在短时间内快速了解他人的最快捷的办法。

资料显示:朱山坡的小说,素材基本来源于他身边的故事,他以熟悉的故乡为原型,从塑造的米庄、蛋镇两个地方写起,慢慢地写到了不熟悉的非洲。

朱山坡在接受澎湃专访时说:“一个作家不一定老是写自己熟悉的生活和环境,或只写自己的经验。小说家毕竟是靠想象力吃饭的。虚构的才能往往是衡量一个小说家能力优劣的重要标准。对陌生世界的探寻和书写更能激发我的想象力,也让我更兴奋,更有成就感。”

从《蛋镇电影院》回放的一幅幅中国南方小镇斑驳岁月与众生百态的画面,到《萨赫勒荒原》上演南方故事的同时,将镜头缓缓推向了尼日尔、索马里、卢旺达等更辽阔的非洲世界。这两部小说集的作品,若按时间顺序阅读,可以对应朱山坡上述所言属实。这正是朱山坡自己的独特风格。朱山坡没有跟着潮流,去写那种容易得到好处的作品,他坚持了自己对生活与现实的理解,信念笃定,不跟风,不媚俗。所以,他的作品,有了一种别人没有的特别独到的美感。

据自称朱山坡的同学梁晓阳的发文,可知:正因为朱山坡对文学有一种特别的的热爱和执着,才有了他从业余写作过渡到专业写作的可能,这是想成为专业作家的前提和必须要做的持之以恒。

朱山坡的写作成就与他的工作经历,有不解之缘。他工作之初,做乡政府的文秘;因在县文联刊物上发表小说,他被调到了县文联工作;后又被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写公文;数年后,他当了文联常务副主席,为主要领导当文字秘书等。不管是在工作中写公文或是报告,还是在工作之余写诗,写小说,他一直练笔,从未间断过。从语言到逻辑,从情节到布局,好多实用公文和文学作品相通的这些地方,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瓜熟蒂落了。

尤其是05年,朱山坡被调到市政府之后,《花城》杂志慧眼识才,发表了他的小说。从此,朱山坡受到鼓舞,开始专心攻读小说,战果不菲。

08年,他在《天涯》发表的短篇小说《陪夜的女人》,与著名作家毕飞宇、韩少功同分“短篇小说提名奖”的荣誉。此后,朱山坡的小说,迎来了纷纷在全国各大刊物亮相发表的大丰收。期间,他到南京大学脱产学习了两年,使得他的视野和境界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他的小说也因此再上新的台阶,更加成熟,更有特点了。

13年,朱山坡调到广西文联,进了省城,后来又做了广西作协的常务副主席,官至正处长级。

17年,朱山坡到北京师范大学读研深造。此间,他写出了《风暴预警期》和《蛋镇电影院》,引起了小说界的很大反响。自此,他听从了内心的召唤,辞去政务事宜,到广西民族大学当驻校作家。他想在文学殿堂上,专心追求更高层次的文学表达。

20年,朱山坡荣获的“林斤澜短篇小说奖——优秀短篇小说作家奖”,使他获得了国内文坛的高度认可,也证明了他在短篇小说方面的创作成果。他与先后获此奖的王蒙、莫言、苏童、毕飞宇、迟子建等著名作家,站到了一个舞台,值得文坛高度关注。

该奖评委会给朱山坡的颁奖词是:近两三年,朱山坡专注于“南方以南”的挖掘和书写,成功地构造了独特的文学地标——“米庄”“蛋镇”,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满纸弥漫的诗意和悲天悯人的情怀讲述了一个个震撼人心的故事,写出了这个时代的痛和爱,以令人信服的构思和激情理性兼备的叙述彰显了短篇小说的超凡魅力。

朱山坡在近期的澎湃专访时,对上述颁奖词作了自我解读,他说:“短篇小说之美主要体现在语言和意蕴上,像100米短跑比赛一样,必须全力以赴、血脉偾张,每个细节、每一个文字都要燃烧起来,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尘埃落实、火光熄灭之后,寂静得惊心动魄,让人激动得目瞪口呆。短篇小说体现叙述的极限之美。”

“我们扪心自问,在精神层面,谁敢说自己没有病?你抑郁了你知道吗?你无数次站在悬崖的边上,无形的绳套时不时晃动在你的眼前,恐惧绝望之时分明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呼救……现代人面临巨大的精神困境,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理疾病,这既是个人的痛苦,也是时代之病毒。无法彻底治愈,只能共存。文学小心翼翼地去触摸它,让人感知到“疼”,或者替人们喊出来,发出一声呻吟,甚至撕心裂肺地痛哭。作家就是替别人哭泣的人。”

四、

朱山坡为了实现文学帮助处在精神困境的人们摆脱折磨的写作命题,他开始探索不熟悉的陌生世界,充分发挥想象力,写了《萨赫勒荒原》《索马里骆驼》《卢旺达女诗人》等小说。在小说中,他用医学和艺术(包括电影与文学)两个元素,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他认为:医学是从生理上治病救人,文学是从精神和灵魂上慰藉、救赎。就“拯救”而言,医生和作家殊途同归,肩负共同的使命。医生是非洲大陆最受欢迎和敬重的群体,他们用超越国界、种族、文化的救死扶伤行动阐释了人道主义精神,体现了大爱无疆的高贵,而文学的重要功能之一正是对人性之美的呈现和夸赞。

梁晓阳对朱山坡的印象是:朱山坡是个性情中人,不摆谱,不说过头的话,低调,稳重内敛,甚至还有些害羞。但他“内心狂野”,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只能从他的作品里窥视到。他平时自控能力比较强,不好喝酒,也不好抽烟。但跟亲人知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愿意陪,抽烟喝酒,即使喝得满脸通红,但很少喝醉。

至此,朱山坡其人,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很重的分量。接下来,我要好好读他的小说,研究他的作文之道。看他如何切西瓜,偷偷地跟他学两招。若有机会,找他攀攀亲,也许能得到一些指点迷津的好处。我要向他学习,固守自己的热爱和追求,坚持练笔,在不久的将来,造出一篇或是一本能拿得出手,让大家都喜欢的小说来。再努努力,得个奖,到文坛上露一鼻子,跟知名作家混个脸熟,以后写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也有个能讨教的好去处。

五、

资深文友微信问我,“买到《萨赫勒荒原》了吗?”

我说:“疫情不去,封控未解,足不出户,还坚守在家。我在电子书上,看了几篇朱山坡的小说,准备趁此空闲,写一篇《本家朱山坡》。”

文友即刻送来玫瑰和点赞,还带着一副鬼脸。附言道:“前天给你开玩笑呢!朱山坡不姓朱,不是你的本家。”

我诧异地反问:“怎么可能?我还想着,他应该是我们村的呢。我再好好查一查。”

文友笑道:“你是河南人,人家是广西人,相距几千里,攀亲也没你这样思想的。”

我回道:“我们村去那边工作的,或打工,或支边的,或解放时跟干部团南下的,到那里落户的多了。万一要是咧,无巧不成书吗。”

文友笑道:“你想的真美呀。若非要攀亲的话,你、我都改成复姓,姓“文学”得了。这样,我们痴迷文学的人,都可以当成本家了。”

接着,文友给我发过一篇《我的名字叫故乡》的散文,作者:龙琨。当我看到内文的一个段落开头有‘朱山坡’三个字时,我激动不已,该文的作者龙琨,也认识朱山坡呀。

“‘朱山坡’是那排村的一个生产队,那是我的故乡,现在成了我的笔名。只要别人轻轻地叫一声朱山坡,我首先想到的是故乡,然后才是自己。朱山坡现在与我浑然一体了,她就像老无所依的母亲,比我的影子还要亲密,我到了哪里,就把她带到哪里,让她与我风雨同路,相濡以沫。”

读完该段,我有些失望,也感到惊喜。能把故乡的村名当笔名使用的作家,一定是一位重感情有情怀牢记着浓厚乡愁的优秀作家。不管他走到哪里,故乡永远是他的爱,他的牵挂。龙琨是好样的!我为龙琨点赞!

原来,朱山坡姓龙。是龙琨的笔名。龙琨就是朱山坡。

‘朱山坡’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玉林市北流市六靖镇的一个偏远贫穷的小山村。也是一位从大山深处的小山村,走出来的广西籍知名作家、中国作家龙琨。龙琨的目标是走向世界,让更多的人知道‘朱山坡’。

文友又发来注释:“龙琨当年热爱文学,父亲因希望他从政而反对,工作单位也讨厌他不务正业、干私活。故,龙琨写诗写小说,抓时间,抓空档,同公文材料轮流交替着写。龙琨为了不给自己的工作带来麻烦,他在发表作品时,用家乡的村名“朱山坡”,作为他的笔名。当龙琨的小说引起轰动后,人们只知道有一个叫朱山坡的优秀作家,却不知道龙琨何许人也。龙琨让你们姓朱的沾了光。”

2022年11月2日写于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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