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武夷》的头像

《武夷》

内刊会员

散文
202010/22
分享

祠堂门前的祈祷(作者:乔 夫)

村口


正月初七,天气晴好,尽管清早无论屋顶还是野外的植被都被厚霜覆盖,但8点多太阳一出,那满目素白皆化成氤氲之汽,娜娜袅袅地向空中升腾。


有阳光的天气,人总是精神的。9点多钟,我吃完早饭只身驾车想去趟城里,正行到村口,被值班的村干部拦下。那是我不认识的两个青年后生,离开村子几十年了,突然回来,我也不认识他们。


从临时支起的防疫帐篷中闪出的村主任一见是我,仿佛觉得尴尬,他笑笑地对不认识我的二位值班员说:“你们真大胆,连我们老大都敢拦。”因为还在村里生活时,我的辈份排在村庄倒一,面对现在我这样一个已退休的老头,或许他们觉得对我轮辈排份互相称呼显得尴尬,干脆主动给我“老大”这么一个概念模糊的称呼。


村主任叫孙新华,一位40出头的后生。由于抗疫形势越来越紧,村里刚好这天开始设卡,我是第一个在村口被拦下的人。见此情景,我高兴地干脆下了车,主动按照要求填写了表格,说明了去向、归期等等。


我是去年腊月二十四就携妻带孙回到故乡的。并非我有先见之明,也非因我30多年未回过故乡过年,就特意要回来感受一番。由于我的父亲去年回到故乡了了终身,作为儿子深觉父母在世时孝道不够,无论是自我忏悔也好,自寻安慰也罢,总觉得父亲离世当年的除夕夜,神龛上他老人家的牌位前总不能连一碗热饭都没有。就因这样,我率子孙回到了阔别30多年的故乡过大年。


本来是打算年后初三、四,就和孩子们各自回去的,没想到“武汉疫情”来势这么凶猛。“爱自己,就是爱他人!”除夕前两天,这句话也传到了村子并家喻户晓。由于备料不足,所以这天我驾车直线来回把年前储备在城市家里的粮食、菜肴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拉到了乡下。


我的故乡是闽赣交界处的一个高寒山村。返程的路上,每路过一个村庄,都有村民在路口设卡登记过往车辆和人员的来去时间和地点。天气是那么地寒冷,尽管他们带着口罩,还是人人口吐白气,但这些值班的村民脸上始终露出暖融融的笑。


我真是被他们感动了。记得年前一、二天,村干部们的身影就在村子里忙碌着,他们按照村抗疫领导小组的分工,分散到全村的9个自然村,贴通告,挂横幅,发传单,并逐家逐户上门登记收集情况。村支书梁敏是个女的,上任之初恰逢生小孩,为了加强横坑村的工作,邵武市委又给横坑下派了一位支书。他叫陈鼎,是邵武市住建局的干部,虽然他年龄不到30,却是一位责任心很强的人。除夕那天他在村里忙到下午3点多才开车百余公里回到邻县与家人团圆,第二天,他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村里。村主任孙新华是横坑下属的自然村上放村的人,他在主村忙到除夕傍晚才回去与家人吃了个团圆饭,之后又骑车回到村部值班。


横   坑


我的故乡是一个具有1200多年历史和文化积淀的古村落,本名叫嵘衢坊。那是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虽山势高峻,却四通八达,即谓嵘衢。


村庄位于武夷山脉南麓的北端,属邵武市,分别与闽、赣两省的泰宁、建宁、黎川三县接壤,宋称嵘衢坊,元、明称嵘衢里,清为四十一都,清中晚期始称横坑。


横坑村是嵘衢黄氏的发祥地,由开基始祖黄德祖命名。公元951年,史上有著名的黄峭遣子,黄峭在自己80大寿时毅然将21子遣散,其第四子黄盖便举家信马由缰,迁往现今的邵武市桂林乡盖竹村。黄盖的第九子德祖又携家而来,筑基建村,造房开宗,并亲命村名为嵘衢坊。


横坑村现存几十座古民居,最早的可上溯到宋朝景德年间,居中的为明万历,最迟的为清乾隆,全都青砖碧瓦,借龙顺势,依山面溪,错落有致。所有厝院毗邻相建,既一脉相承,又各具特色,个性彰显。厝院均为三进大厅,并带有院落。院落和大厅的大门,均以条石为框,门框三围浮雕松鹤,彩绘祥云,十分气派宏伟。特别是每家每户的厨房,都有整块花岗岩琢成的水缸,它们依地形容纳可否而定大小,其中最大的能容纳三十六担水之多。这些水缸,都被神工鬼斧般安放家家户户厨房的角落,或接竹枧引自的山泉,或贮饮饲牲畜的泔水。由此足见史上嵘衢坊的发达和村坊人生活的恬适。


横坑村崇文重教的历史悠久,文化积淀厚重。自古代,村坊就设有祠堂和义学,而且祠堂和义学都设有公众的山田醮产,每年醮产的收入都用于村民团拜和学堂聘师奖教、奖励功德。村中还有许多见证文化积淀的古建筑,如称为悠然堂的黄氏家庙、崇文兴教的文昌阁和奎星楼、祈佑人寿年丰的社公殿、祈福求安的观音堂、将军殿以及黄氏家庵福云古刹等等。凭村中现存的史料,保存在村中祠堂及散布各房大厅的牌匾,就有“文林郎”、“武林郎”、“翰林郎”、“儒林郎”、“修职郎”、“岁进士”、“贡元”、“选魁”等等,而且还有“奉旨恩科钦授国子监太学生”、钦命福建提督学科试进取“儒学正堂”、“送入泮宫”等高中捷报百余张,足见过去村坊培养人才之多。1978年新中国恢复高考至今,横坑村输出的大、中专毕业生又达150余人。如今,横坑村已被列为中国传统村落,更是邵武市不可多得的美丽乡村之一,全国三十多所高校在此挂牌为学生美术写生基地。


同   心


“保护自己,就是保护他人;不外出,就是不添乱!”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横坑人明白阻断才是抗疫的最佳良药!因为人是不能忘记历史的,也不会忘记历史。


解放前夕,横坑村曾经发生过“人瘟”,一个那时三、五百人的村庄,据说不到半个月就死了四、五十人。那次的所谓的“人瘟”叫鼠疫,民间称为“老鼠瘟”。据有关资料,1942年9月,邵武北门一朱姓人家的小孩从光泽回到邵武突发高热寒战,颈部、腋窝淋巴结肿大,不日,全身皮肤紫黑,发病仅4天死亡。于是一场瘟疫很快在邵武蔓延开来,至1948年冬,鼠疫也传到了横坑,全邵武在那场瘟疫中死亡1200余人。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的父亲就逼着我背中医书籍,其中原因不只是在我之前父母就生育了4个孩子,因为缺医少药只活下了一个姐姐。那时候,我的父亲就给我说过村里曾经发生过鼠疫的事。“吓人呀,上午还抬别人去埋的,有的下午就别人抬他了。”


“有几天埋人来不及,就挖一个深深的坑,几幅棺材叠下去埋,十几天的时间,就倒了几十座黄泥灶。”


这次在故乡阻击疫情,遇到村里的长辈,他们还在谈论这件事,而且说得有名有姓,是谁去江西黎川采购货物把瘟疫带回来的,因为他家是村里开商店的。他们记得那时染病没什么别的办法,就是一发现发病者立即隔离,对死者立即埋葬,不得停留,并且禁止办丧事和亲友吊唁。


“那是真的吓人呢,为了阻断疫情,临近几个村端着鸟铳拦在路口不让横坑的人进出。”


“东西坵的人就是那个时候从横坑搬过去的叻,那时候住在村尾的几户人家,干脆全家族另辟新村躲避疫情。”村里年长的人如是说。


有了历史的教训,村里人尤其是年长者,都有着一种如磐的自律意识。


横坑村是有着浓厚的敬老风俗的。村里人以“而立”之年为标志,每满整十周岁称之为“寿”,三十、四十,主要由家中直系姐妹略施小礼以示祝贺,但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过去,上五十周岁,便上升为庆贺之寿,要大办寿宴庆贺,既表示对长辈尊敬,也表示晚辈的孝心。而且村人在一年内,家家户户都会择时请当年的寿星到家里吃一餐“寿饭”,不请吃饭的,也要煮一碗“长寿面”送寿星家以示祝贺。


自古以来,横坑村的除夕之夜是非常隆重而热闹的,因为本村坊人贺寿,都选择在除夕之夜。过去凡家中有人上50、现在改为60整十岁寿的,年夜饭一过,便要早早收拾停当,等待家家户户上门庆贺。上门庆贺的人个个手提一只花篮、一对红烛、一挂鞭炮。花篮里盛着长寿面四斤或一床年糕、一块布料、一顶帽子、鞋袜各一双,另加一盆必不可少的红烧猪肉和一壶米酒。红烧肉谓之“敬老肉”,米酒谓之“敬老酒”。前来贺寿的人手一进入寿星家,先在厅堂的神龛上点燃蜡烛,然后放起鞭炮,献上礼物,再对着寿星本人鞠躬作揖,口念“加福加寿”。东家就要忙着招待来客,厅堂稍聚满一席人,便上干果、酒水并煮面点或粉干招待。大家礼礼让让,觥筹交错,直把乡村年夜的喜庆一波波推向高潮。


今年村里寿登70、80的各有二位老人,其中我家上厝的一户女主人年逢70,她在外工作的二个儿子年前就早早地回来买东购西,筹备母亲的寿庆。阻击疫情的号令传到了村庄,他们主动谢绝了村人的好意,婉拒了村外亲朋好友的来贺,就一家人和几户村邻为母亲做了简单的70大寿。其他的3户人家则干脆秘而不宣,或公开说:“我家什么都没有准备,你们谁也不要来!”


2 月4日是农历正月十一,这天是二十四节气的立春。初九、初十两日,横坑和岩前二个自然村先后各有一位80多岁高龄的老人斗不过节气的变换走了。一位是因生病半年体质下降走的,另一位却是饭后自己宽衣解带上床,就静静地睡着的。村里人闻讯都说她哪里修来的好福气,没受一点折磨就静静地走了。她走的那天,是她的大儿子叫她去吃晚饭,饭后就在大儿子家睡觉,听说在饭桌上她还有说有笑。


听说二位老人去世,又面对这种特殊情况,村主干陈鼎、孙新华、梁敏他们一边电话向上请示,又一边连夜赶到当事人家里宣传政策,指导丧事简办。


按说,长辈去世在民间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横坑村的丧葬习俗是很繁琐的。老人寿终正寝故乡曰喜丧,自亡者断气到出殡,至少要三到五天,凡得知者,期间都会来探丧哭灵。未入殓前无论几天,还要通宵守灵,村中凡有人家遇丧,全村家家户户男丁都会自觉参与守灵,往往是每到晚上整个厅堂人来人往,满满当当。而且停灵期间,家家户户还会来赠送“老人米”,以示共同帮衬,为丧属渡过难关。特别是出殡的日子一到,全村人加上外来的亲朋好友都会到场,清晨,先由女宾焚香祭拜,之后还要男宾依次向亡者行三跪九叩大礼做祭,最后由亡者的所有直亲晚辈集体哭拜做“堂祭”再浩浩荡荡送灵柩出门。


阻击疫情事情大于天,它事关全村人的安危!在村干部的宣传和关心指导下,全村人都理解遇丧人家对去世老人所谓最后的“不孝”,去世老人的子孙们也相信长辈的在天之灵会理解他们形式上的“不孝”,除了邻村母亲的娘家人之外,他们通过手机微信谢绝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并且出灵之时也免去了繁缛的祭奠仪式,只少量在场的人向亡者行了简单的“三鞠躬”之礼。


立   春


作为身处大山一隅的人们是幸运的。山泉甘甜清冽,空气清新如故。立春这天,村庄艳阳高照,四周满目葱茏。傍晚时分,村庄四处响起迎春的鞭炮声,乡村依旧其乐融融。只是在这其乐融融之下,村人们不忘心中虔诚祷告抗击新冠肺炎病毒的前方将士平平安安 、早日凯旋,不会忘记虔诚祈祷已被病毒侵袭的人们早日康复、身强体健!


立春之后,村庄田野的绿意已竞相破土。村人们虽然不扎堆、不聚会,但一拨拨的红男绿女仍欢歌笑语地撒向田野,他们采来嫩绿的荠菜和鼠菊草,包饺子、做米粿。大家知道,对于迅猛异常的疫情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阻击疫情的工作还在继续。村干部和村民们也自加压力,村干部不仅每日依旧轮流守卡值班、统计情况上报,而且增加了入户询查、施药消杀和承担起义务代购,各自然村的人也自告奋勇承担本村义务代购。他们每二天通过村人微信群征求哪家缺少什么生活物资,之后派人进城代购,把每家每户宅在家里阻疫人们的日常生活必需代买回来。村人们也很支持和配合阻击疫情的全面工作。在这个海拔千米的小山村,大家依旧自由幸福。这里无需佩戴口罩出门,依然可以自由踏青散步和小小劳作,但大家偶尔走在一起,除了谈论今年生产该怎么办等等之外,还仍然牢记“爱自己就是爱他人”,“不出村就是不添乱”。大家知道,保护自己,就是保护他人;不外出,就是不添乱!大家知道,不让“新冠病毒”流入村庄就是最好的阻击,全村人言行一致就是阻击疫情的钢铁长城!


瘟,疫也。疫,民皆疾也。这场全国抗疫的人民战争,似乎可看作二大战场,一是前方抗击战场,二是后方阻击战场。前方抗击是为了消灭病魔,后方阻击是为了不让病魔再肆虐蔓延。而且后方阻击的意义并不亚于前方抗击,只有全国后方阻击成功,才是对前方抗击最有力支持!


2月22日之前,村干部们还在设卡,他们冒着料峭春寒和自己万一被不明不白感染的风险,排着班24小时轮值。拦!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有在交通要道询问、登记过往行人,掌握过往人员的详细情况,对必要的进行坚决的隔离,才能一致将恶魔阻在村外。


我讴歌抗击疫情的前方将士,钟南山、李兰娟、曾光等等等等,还有那许许多多毅然告别妻儿老小、毅然剪去长发披挂上阵的“逆行者”们,他们是抗击疫情的顶梁大柱、定海神针。有他们在,孽毒必灭!同时我也赞扬阻击战场的一线“指挥官”们,他们也同样是舍小家、为大家,没日没夜,冒着严寒,穿梭于社会最基层的每一个细胞之间,苦口婆心,耐心宣传,耐心劝导。有他们在,一线阻击就能众志成城!


瑞   雪


几十年没见过故乡的雪了,没想到这次回到故乡过春节,却看到了二场瑞雪。第一场是正月初三。那天上午,天空是灰蒙蒙的,下午的时候,突然就下起了雨来,起初是细细的,不久就越来越大,到晚上8点多钟,就听见屋顶响起了沙沙沙沙的声音,老天下起了雪米,一阵雪米之后,夜空中就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第二场雪来的是很突然的。节气已进入雨水了,连续几天天气突暖,本来三天前还滴水成冰,结果几个太阳就把气温烘烤到近20 度。雨水过后的第三天,天气突变,先是蒙蒙细雨,之后雨滴越来越大,依旧是一阵珍珠雪后,天空就飘起了鹅毛雪。虽然雪不是很厚,但也把整个村庄打扮得银装素裹、冰雕玉砌。


之后村子里天又放晴。春阳把整个村子的房前屋后染得苍翠,村中小溪流水潺潺,河卵石上的石菖蒲被飞瀑溅着,也频频点头献绿。放眼四周的青山,几树野樱桃已繁花簇簇,伴在脚下的几丛山苍子也黄花点点。沿着村庄的公路往村外散步,只见两旁的田野绿意日浓,溪畔的二棵杨柳抽出了新绿,田地上那些荠菜啦、蒲公英啦、鼠菊啦、野芹菜啦,就连不知季节的野南瓜叶都竞相破土。


故乡的春天来了!感谢大自然的恩赐,从城里躲到乡下阻击疫情的人们,既由此弥补了青菜之荒,又洗刷了正月的膏腴之口。


后来几天,许多去到城里过年的村人也宅不住了,他们央求村干部开证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来的人谈论着城市社区如何阻击疫情,后悔没有留在老家享受好山好水好空气。


天气持续放晴了好多天,勤劳的村人已开始陆续上山劳作了。他们骑着摩托奔突上山,有的砍柴,有的修仓,有的筑铺,各自都在为春笋生产做着准备。大家心里明白,往年外出打工的、开店的,今年肯定大受影响,减少的收入要从山上补回来。横坑村盛产毛竹,家家户户都有竹山,清明前后就是开挖春笋的季节,只要勤劳吃苦,辛劳半个多月,万把元的收入到手不是问题。


村干部们的身影还在村子里不时地闪现着,他们身着橘红色的马褂,戴着防疫员的袖套,手提一只电喇叭走村串户巡查和宣传。村人们也仍旧没有放松警惕,大家除了上山劳动,依然坚守着“爱自己就是爱他人”,“不出村就是不添乱”的信念。


太阳又升起来了,照射在村口祠堂的门前,暖烘烘的。那是一座既雄伟气派、又庄严肃穆的古老建筑,始建于明朝景泰年间(1450—1457),原为嵘衢黄氏十二世祖梓祥公的寝庙,清雍正壬子(1732)拆除重建为黄氏宗族祠堂,清同治丁卯(1867)曾遭洪水侵害大修,至今保存完好。


宗祠是村人祭祖感恩的圣殿,也是村人攘灾祈福的重要场所。据上一辈人说,过去村人每年的正月初六都在这里举行团拜、上元在这里闹灯、中元在这里祭祖、下元在这里祭冬。2013年起,村里开始了美丽乡村建设,2016年,又被国家列为中国传统村落。而今,祠堂修葺一新,加挂了“老人幸福院”的牌子,增配了电视、书报、桌椅等等设施,使得古老的祠堂,焕发出新时代的生机!


惊蛰前的几天,好多好多的村人坐在祠堂的门前,大家望着天空的太阳,口嘴呢喃,大家谈论着全国抗疫形势大好转的消息,庆幸着村人如虹的信念、如磐的自律。


惊蛰春风在三月,清明谷雨四月天。古人认为,瘟疫始于大雪,发于冬至,生于小寒,长于大寒,盛于立春,弱于雨水, 衰于惊蛰。“惊蛰”就要到来了,那是上天打雷惊醒蛰居动物的日子,同时也是消灭瘟疫的时令。这些天,我看见聚集在祠堂门前的村人们,都共同面对阳光祈祷:诸病退散,天下太平!


责任编辑:李龙年


发表于《武夷》2020年第1期,乔夫,原名黄光炎,福建邵武人。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