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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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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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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樟凤:诗意诰屏山

五月,初夏,褪去了春的浮华,一切美得恰到好处,游山正好。着一袭素衣红裙,去赴一场诰屏山之约。当那满山的绿扑入我眼帘的那一刻,我的心便被瞬间点亮了。怀揣着一颗诗心,悠然行于清山秀水间,且行且歌。

这里是藤的王国。

当我的脚步踏上诰屏山这片神奇的土地时,眼见满山千姿百态的藤蔓斑斓其中,心中即刻漫上一种悠闲而素净的感觉,陶醉在这柔软而温馨的大自然的怀抱里。我甘愿化作山中的一只百灵鸟或是夜莺,用我甜润婉转的歌喉日日夜夜为之歌唱。

感谢日月星辰风霜雨露,感谢这片原始森林,是它们造就了眼前浓绿如泼、神奇唯美的图画。一切都处于生命的原生状态,树林中那形态迥异的藤蔓缠绕隐伏着,似蟒,似龙,似鹰,似灯笼,似秋千,……它们悠然散发出的自然气息,与青草、树木、山水、奇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清新沁人的馨香。

这里是藤的世界。

满地都是盘根错节的藤蔓,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绊个跟斗,或者被挡住去路。林木之间亦是藤蔓交错,分不清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摇曳生姿,相伴相生,共沐朝晖雨露,共享苍穹绿野。借你的高枝并不为炫耀自己,只为了守着此生此世缠绵的爱恋,情愿忘了自己,伴你餐风饮露,细数流光。

“好有造型的藤啊!”朝着丁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根碗口粗的古藤,乍看似一条巨蟒盘旋,让人畏而却步,再看却像一个勇士奔跑的姿势,让你不得不惊叹造化的神奇。我想,再高明的根艺雕塑家即使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把它雕刻得如此自然天成。它的生长过程无疑是漫长的,是千百年,上万年,还是更长,只有藤知道,大地知道。

在汩汩的山泉边,飞流瀑布的谷涧旁,幽暗的岩洞里,陡峭的悬崖上,山中每一个角落都缠绕着藤的身影。那密布其中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藤茎、藤须、藤叶和藤根,一下子把我眼球攫住了。这哪里还是普通的藤园,分明就是大自然演绎的藤的传奇。

它们没有苍松之劲拔,没有香樟之繁茂,没有翠竹之秀颀,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给它一点土壤就能蔓延生长,给它一点阳光就能灿烂,给它一点雨露就得以滋长。遒劲的藤条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厚重,它旁逸斜出的枝叶又展现着它的生机与活力。

这里也是石的展览馆。

难得这片景致少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一路上,奇峰异石原始天成,再加上人为的丰富想象,每处景点的名称可谓别致巧妙。

一块巨石凌空拔起,形成天然华盖,盖下可容数人躲风避雨的“壮丁崖”;

三处高低不同的积水小潭,口圆腰阔,酷似大酒缸,清澈的山泉飞漱其间宛如佳酿的“三缸酒”;黝黑的石块上深烙的几处凹陷,像牛蹄踩过似的“仙牛迹”;一块像一头俯卧水中贪饮山泉的公牛,只留两只鼻孔出气的“仙牛鼻”;一方巨石形态独特,一帘飞瀑从天而降,冲出一个清澈的水潭,宛如九天仙女下凡沐浴的“仙姑池”;一块体型庞大的巨石兀立于半山腰,头部扁平脊背高起尾部侧扁,恰似一只静待猎物的“鲨鱼头”。

意境唯美的是清风壶,清风徐来,水练如银线,在阳光下舞之蹈之,随性自由。盛一壶清泉煮茗,藉一缕清风欢饮,坐一块岩崖听泉,享一时尘心安宁。

这里也是古茶野生茶树的保护区。

早闻北宋时期,松溪绿茶因品质优良,成为贡品;在十多年前打捞出水、于1732年沉没的瑞典商船“歌德堡号”上,发现承载着大量的武夷岩茶和松萝茶,而松溪就是当年松萝茶大量出口的原产地之一。这些珍贵例证,都表明松溪绿茶久负盛名、身价不菲。

在古茶园内依然可见数十株的古茶树已长得高如桂树,和平常在茶山所见的低矮的茶树截然不同。古茶树集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长出的叶片大而粗,树尖刚长出的茶叶犹显鲜嫩可人。恰好看见几个采茶女在园中采摘 ,登上木梯采茶的情景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和丁丁忍不住伸手去摘。放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难怪绿茶是那么的清香怡人。

这里还是花儿草儿的乐园。

紫色的小花,唤不出名字,像极了山野里的妞儿,娇娇羞羞,不张扬不炫耀,近前看才发觉原来这么美呀。它也会张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你,朝你甜甜一笑,然后躲到草丛里去了。

还有一种绿色的藤蔓植物蔓生于岩石上,青翠苍绿像极了绿萝,在阳光下,叶脉清晰可见,绿叶片片向上,仰着脸,沐浴阳光雨露。

一路攀登一路停歇,最美的风景从来都在险峰,但沿途的美景一样不能辜负。踏着落叶铺陈的一级级石阶,我们爬上了一座斜亭。斜亭造型别致,外观古朴,建于半山腰上,可供游人休憩,可赏周遭风景,可登上贵人峰,一览山外城乡高低错落的建筑。

登上贵人峰俯视,层林叠翠,青山深似海,美景尽收眼底。再往山顶眺望,最高峰锦屏峰巍峨矗立,那苍翠的林木伸出的枝叶似这山中的庄主一样热情,遥遥地向我们招手。

而仰望贵人峰,我找寻着别样的风景。

高峰兀立,以天空为背景,衬以几杆苇草,几绺松枝,来个逆光拍摄,写意的画面是不是也很有天人合一的诗意美?

如果说奇石怪藤纯属造化的奇迹,那么动物园则要算是园主的匠心了。

射箭场让你体验挽弓射箭的豪侠之气,射击场让你过了一把野外射击的瘾。如果有胆量,你还可以骑上骏马驰骋山野,牵着骆驼漫步林间,想象着自己是一个快意的旅人,一路看尽繁华,只想觅一处寂静,安享流年。或是周末带着孩子来青少年实践基地,体验山野之乐,来一场亲子游,在睡莲池畔赏花开的静美,孔雀园中观开屏的绚丽,猴子笼中逗性急的猴哥……趣味无穷。

人生的终极意义,便是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我要的诗意无须去远方寻找,能够安放身心之处即是梦的天堂。

责任编辑:李龙年

本文发表于《武夷》201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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