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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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以默
在何处“沉默地转身”？不会是一个人居身之地。就算有高光的时刻，乌鸦丁也很清醒，更愿写一首《谢幕》，关注“人群中那个胆怯的女人”“像被我遗忘在观众席的拐杖”，那种相濡以沫的深情，令人动容。他有许多类似这样的笔触，但这不是我经常读他的原因，我更喜欢的是他的语调，那种一出场，初春雪野般的氛围：水渠清冷，田地生热。
他明白自身的局限，从不忌讳，反而获得“推窗见山，是一种大幸”的认知。事实上他“习惯一个人走夜路”，他在乎“踢出的石子的回声”，多年后仍会传入他的耳朵，召唤他倾听自己的生存。他是“路过乡下的人，/不能空着双手，去看一个人”——双向的奔赴，才可能共鸣。他果然是“贫穷又富有”：“土豆已顶破泥土/是一种惊喜，当你回头/陶罐注满了水/是另一种惊喜”；“在菜园里数开着的花朵”……
除了对故园的眷恋，乌鸦丁也写他日常的所见所遇，不仅是自身，也在暗中关注着他人的处境与命运，隐蔽地寄上他的祝福，使人更觉真诚。他起伏动荡的人生，赋予他对一切事物的同情与悲怆之心，偶有激愤之语，也会很快地像“一座山/用巨大的寂静，收藏鸟群/与虫豸。”
乌鸦丁自认为是个“幸存者”，“更多的雪/从山坡上倾泄而下”时，仍可回屋“生火睡觉”，他懂得光源，也可以通过生火获得。时代、潮流、前沿，这些与他个人的经途本就息息相关，何必向外寻找。雪，就在春日的原野。
责任编辑：赖丹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