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成
在祖国的西北边陲,有一片被时光珍藏的秘境,那里矗立着一群古老的守护者——新疆木垒胡杨。它们以千年不变的姿态,屹立于广袤的戈壁沙滩之上,仿佛是大地母亲遗落的珍珠,静静地诉说着千年的风霜与岁月。
初次踏入木垒,我的心灵便被戈壁沙滩包围着的古木参天、密密匝匝的胡杨林所震撼。那是一种卓然而立、傲世苍穹、神态万般的独特之美,既粗犷又古朴,既苍劲又生机勃勃。胡杨粗壮的身躯和妩媚的干枝,形状姿势千奇百态,宛如一幅幅天然雕塑的作品,每一笔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
“不须更说能生慧,枯木寒灰也自奇。”木垒胡杨树的形态千姿各异,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它们似鲲鹏展翅,翱翔蓝天;似苍龙腾越,虬蟠狂舞;似月中仙子,楚楚诱人;似佛塔,保佑苍生,似火焰,照亮天地。阳光透过胡杨稀疏的枝丫叶间,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金纱。
站在胡杨林中,我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世界。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风儿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沙石和胡杨特有的浓郁馨香,那是大自然最原始、最纯粹的气息。这一刻,我仿佛能听见胡杨林在低吟浅唱,它们在用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向我诉说着千年的往事。
木垒胡杨林位于木垒县城北160公里,面积30多平方公里,北靠乌黑苍莽的北塔山,东西南三面铺满褐黑色沙石的洼地上。它距今已逾6500万年历史,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原始的胡杨群落。稀疏的红柳、梭梭、芨芨包围着这片神话般的生命圣地。这里演绎着一个物种繁衍的奇迹,称之为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的远古胡杨林。
木垒胡杨林不同于其它地方的胡杨林,这里没有湖水、没有倒影、也没有成片的黄叶,只有原始的风貌、古老的气息、荒残的悲壮,但它们造型奇特、傲立旷野、富有神韵,没有雕琢的痕迹,是一处难得的处女地。其原始的、粗壮无比的身躯印证了生生不息的神话,造就了一个跨越千古的神奇物种——胡杨。
木垒胡杨生长在环境恶劣的戈壁沙滩上,经历了漫长的零下三四十度的寒冬,面对着干旱、风沙、雪雨、盐碱等种种考验,却依然能够顽强地生长繁衍。千百年来,严冬酷暑锤炼了它们坚忍不拔的个性,狂沙走石吹成了它们顽强不屈的生命歌谣,恶劣环境促成了繁衍生息过程中千姿百态的完美进化,一棵棵古老顽强的生命体主宰着一片欣欣向荣的万树之春,让人世间享有这样的独特风情。
胡杨的根系可以深入地下数十米,甚至更深,以寻找珍贵的水分和养分。它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在这里,你会发现另一番景致,那就是活着的胡杨,如一幅幅鬼斧神刀修剪过的巨大盆景,形态灵巧壮观,庄严肃穆;死去的胡杨,似一位位雕塑家精心雕饰的巨人,立足于荒漠之中,傲视着世界的春夏秋冬;倒下的胡杨,顽强伸展的铮铮骨骼,像战士一样用生命筑成抗击天灾的阵容,为人类坚守最后一片沙漠戈壁中的绿洲。
木垒胡杨见证了这片土地上千古的历史变迁。从古代的丝绸之路,到近代的边疆开发,再到如今的旅游胜地,它们始终默默地守望着这片土地,见证着时代的更迭与变迁。在胡杨林中漫步,我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声。那些古老的商队,曾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足迹;那些勇敢的边疆将士,曾在这里抵御外侮、保卫家园;那些勤劳的牧民,曾在这里放牧牛羊、繁衍生息。而胡杨林,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用它那宽广的胸怀,拥抱着世间的沧桑与希望。
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我仿佛听到了胡杨林的窃窃私语。它们在陈述千年的风暴与沙石,讲述着过往的辉煌与落寞,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这些故事,如同一部部厚重的历史长卷,缓缓展开在我的眼前。我听到了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声,那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见证;我感受到了边疆将士的英勇无畏,那是对家国情怀的坚守与传承;我看到了牧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是对生命真谛的感悟与追求。这些故事,让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这片土地与这片胡杨林所承载的厚重与深邃。
面对这片胡杨林,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究竟应该如何定位?是征服与掠夺,还是尊重与保护?木垒胡杨的坚韧与顽强,无疑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它们用自己的生命,告诉我们:只有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巍巍天山,茫茫戈壁。木垒胡杨,穿越千年的诉说。它们用自己的生命历程,向我们展示了大自然的神奇与伟大;它们用自己的坚韧与不屈,向我们传递了生命的真谛与价值。在这片古老神奇的土地上,让我们共同聆听胡杨的诉说,感受生命的力量与美好。
责任编辑:黄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