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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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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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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

已经好多年没见二姨了。说实话,关于二姨的消息我是逃避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母亲和舅舅们坐在一起说关于二姨父动手打二姨的悲惨事。这么多年过来了,令人感到绝望的是,五十多岁的二姨夫依然没有一点改变,仍旧是不分青红皂白,看见二姨就下毒手往死里打。

最近从表妹那里知道了二姨的近况,心中也是无限的伤感。二姨最终还是选择逃离了她过去三十多年付出了一切的家,跟着女儿生活在离通渭三百五十多公里之外的陇南。听到这个消息,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二姨终于不用每天在挨打中度过了。

听母亲说,当初舅舅家兄弟姐妹多,家里贫困,外祖母就央求媒婆早早地给二姨找户人家,结果在离家十几公里的一个叫“青龙岭”的小村,有一个卫姓大家族,有一位十分凶悍的青年男子卫氏,也就是二姨夫。以前,定情、婚礼这些仪式举办之后,也不管男女双方是否了解彼此,到时就结成夫妻了。

二姨自进了卫家的门,才知道自己是羊入了狼口。原来“青龙岭”这个小村,尽出凶悍异常的主,尤其是二姨夫,人称“卫天霸”。他身高臂长,走路生风,两眼凶相毕露,是村子里强人中的强人,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正眼瞧上二姨夫两眼。

从最初的三天一打,到后来的随时动手打,二姨夫根本就没把二姨当成一个柔弱的女人。我有时候在想,或许在二姨夫的眼里,二姨是打不烂、踢不坏的沙袋吧!

对二姨来说,日子过的很漫长。可她除了硬撑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每次回娘家,将悲惨的遭遇说给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听,血气方刚的大舅和二舅去和二姨夫理论,结果二姨夫一看见舅舅,又勇于承认错误,一副努力悔改的样子。等到舅舅前脚刚离开,马上对二姨又是拳脚相向,转眼不认人。慢慢地,二姨对二姨夫彻底地死了心。我们也不再对二姨夫变好抱有任何期望,或许他就是那种天生的坏人吧!

就这样,二姨忍受着这个凶狠男人的残酷折磨,相继迎来了大儿子、二儿子和女儿的出生。家里吃饭的人多了,按理说,二姨夫作为父亲,应该一改往日的浪子形象,头脑里有一番觉悟,好好劳动给家人创造一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可是,遗憾的是,他心里根本就不曾这样想过。有一次喝醉酒,二姨夫把一个酒友的头打破了。这次最终以二姨夫被收监入狱结束。

蹲了三年狱,按理说,二姨夫出狱后,应该有所改变。这一次,二姨夫又让所有的亲人失望了,他不改往日的凶狠本色,依然我行我素,不问原因,没有理由,动手就是打人。

渐渐地,儿子们也长大了。亲戚们以为儿子们长大了,父亲总会收敛一下。或者当父亲打母亲的时候,儿子会挡一下,劝一下。谁知“虎父无犬子”,大儿子和二儿子认为父亲打母亲这事,天经地义,有什么可劝说的,竟然丝毫不去过问。

最小的女儿看着母亲天天挨打,出了哭泣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偷偷地对母亲说,以后一定把妈接出去,远离这个家。这下终于远离了这个打人的暴徒。

余生不长,希望二姨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活在阳光里。她真的经历了太多的黑暗。也祝愿每个女孩子,都能找到疼爱自己的那个“他”,能够在阳光下散步,能够在草地上自由奔跑,把命运交给爱情!这就是最值得铭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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