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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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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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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长

欧阳冰云

“潜山带荆衡,凌厉首开辟。”北宋文学家黄庭坚登临古南岳天柱山,挥毫泼墨。天柱山神奇的自然风光,令人流连忘返;天柱山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令人赞叹。天柱山,又名潜山、皖山、皖公山,为大别山余脉。

作为一名摄影人,我曾多次登临天柱山。我喜欢天柱山的四季:春天山花烂漫、薄雾弥漫;夏天四野开阔、天朗气清;秋天天高云淡、五彩斑斓;冬天冰天雪地、高洁神秘。当朝阳从云海中冉冉升起,我站在神奇的天柱峰下,纵情欢呼;当漫山遍野霜叶红透,我用心收藏大自然壮美的画卷;当大雪覆盖了山路,我不畏艰辛,心怀敬畏,攀爬至山顶,拍下雪中天柱山的“峰情万种”!

风起天柱山

“奇峰出奇云,秀水含秀气。清冥皖公山,巉绝称人意。”诗仙李白默然遥相许;“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诗人白居易站在天柱山之巅,禁不住大声吟诵。踏着先哲们的足迹,一路追寻。高耸入云的山峰,让我一次次驻足仰视。高山仰止。天柱山像一位饱经风霜、历尽沧桑的老人,默默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众生;又如一位满腹经纶的智者,面对世事沧桑,云淡风轻,宠辱不惊。

坐着缆车上山,踏歌而行。一路欢歌笑语。站在山顶,极目眺望,江山映带,烟云迷离。奇峰峻岭、山川田园,尽收眼底,心境澄明,一片祥和。

坐在山之巅的石凳上小憩,一阵凉风吹来,清爽快意。俯瞰山崖上的青松,形状各异,随着山势生长。有的生长在悬崖峭壁,十分险峻;有的生长在路边高耸的石岩上,摇摇欲坠,让人心惊胆颤;有的生长在沟壑之中,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这些树从何而来,是一阵风吹来的种子吗?还是鸟儿衔来的种子?它们在山崖之巅,屹立了几百年,汲取了山的灵气,经历了山中的风雨,早已与山融为一体。

飞来峰,蔚为奇观。一峰独立云霄,峰顶巨石如盖。飞来峰是怎么形成的呢?真的是飞来的吗?还是大风吹来的?就像我们这群游客,因为趣味相投,从天南地北相约而来,缘聚天柱山,像一阵山风,吹来又散去,无影无踪。

山风骤起。峰谷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仰望山峰,上面的石刻依稀可见。山崖上的青松,挺立在岩石的缝隙里,像一个正在攀爬的老人。我听见风中乌以风先生的吟诵:“予系峭壁间,如蜘蛛吐丝下垂。”老人已如风一样逝去,但他花费毕生心血撰写的《天柱山志》,却如一盏明灯,照亮着许多登临天柱山、仰慕天柱山的人。

刚才穿过神秘谷,蓦然回首,看见一块巨石隐在丛林之间,人们称赞是“三月鸟”。我喜欢这个名字,但那一刹那,我想到了乌以风先生,他应该也是一只三月鸟,一生与天柱山结下了不解的情缘。

一九三七年的潜山,战争的烟火笼罩,人心惶惶。乌以风先生却决计登临天柱山,在当地药农的协助下,绕飞来峰至天柱峰西南,征服了天柱峰,并在巨岩上描摹了“孤立擎霄”石刻,留下千古佳话。“予仰天长啸,声震山谷,极目骋怀,为之大快……”乌以风先生以自己的亲身经历,酣畅淋漓地抒发了对天柱山的深爱。大自然鬼斧神工,真是神奇伟大,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渺小的。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岁月,爱情更加弥足珍贵。一九三六年,乌以风任宣城中学校长,他是一位爱才、惜才的人,特别是对那些勤奋刻苦、家境贫寒的学子,更是呵护有加,常常省吃俭用,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学子。周荃就是那些寒门学子中的一员,她正当二八妙龄,青春聪慧,端庄美丽。一个是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老师,一个是妙龄当年、聪颖动人的处子。他解囊相助,资助周荃的学费;看到周荃冻僵的小手,心疼不已;周荃挑灯夜读,他悉心辅导。周荃仰慕他的人品、学识,毕业后以身相许,相伴左右。战火纷飞的岁月、颠沛流离的生活,爱情也靠不住。在重庆,当国民党军官利用金钱和权力加以诱惑,年轻的周荃绝情地离他而去。他的心在泣血,他的泪水打湿了桌上的书本。雇一顶小轿,送心爱的女人出嫁,只有乌以风这样的君子才能做到。爱人的背叛,是人生中的大不幸。他伤心欲绝,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冥冥之中,感觉天柱山在召唤,他不顾个人安危,穿越敌人的封锁线,以拳拳赤子之心,历尽艰辛,回到古南岳----天柱山的怀抱。他在天柱山脚下自筑草堂,名曰“忘荃斋”,自号“忘荃居士”。可是那个叫荃的女子,已经刻骨铭心,哪里忘得掉?越是想忘记,越是记忆犹新,越是刻骨的思念。他只有把自己交给天柱山,不舍昼夜,勘探山路,修路修塔,寻找怪石飞泉,攀登峭壁悬崖,记录山上的植物、动物,抚摸天柱山的每一寸土地,为修撰《天柱山志》留下了第一手鲜活的资料。

站在山顶上,能清晰地望见半山腰上的炼丹湖。一湖碧水,就像天柱山的眼睛,更像一扇灵动的窗户,映照着奇峰峻石。山因水而俊秀,水因山而灵动。我多次在炼丹湖畔寻觅,会隐身术的左慈早已化成了一缕清风,空留炼丹湖畔炼丹台。炼丹湖水质清澈、碧绿如玉,四周群山罗列,环境优美,湖中倒影,如锦如织,给这平静的水面增添了生机;微风徐来,湖水荡漾,波光粼粼,又是一番景象。旧志载:“潜峰左,岩径深邃,名上炼丹,昔左慈烧药于此。至今天晴日朗,烟霏起林薄间,苍翠明灭,浓淡不常。上有火池,久雨不盈;水池,久旱不涸。阁部史道邻(史可法)尝登此,叹为奇绝。”古人把这一奇观称为“丹灶苍烟。”明代诗人卢桂游此吟诗曰:“苍苍一缕烟,袅袅出萝薜。仙风四散吹,俱带金丹气。”山与水相依相恋,不舍不弃,天长地久,山高水长。

坐在返程的索道上,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子在唱黄梅戏《天仙配》,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圆润婉转,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仰望天柱峰,半隐在云雾之中,仿若仙境。能在云霞中自由漫步的,恐怕只有七仙女了。

山风鹤唳。山上的松枝吹得呜呜作响。大自然奏响了生命的乐章。在群峰之巅,在峡谷之上,一只雄鹰凌空而起,搏击长空,它的翅膀抚过神奇的天柱峰,飞向更远的苍穹。

露营地的月光

我是第一次到达天柱山脚下的露营地。露营地,这个名字新奇而神秘,充满着诱惑,让人遐想联翩。而当你真的在这里,你就会明白露营只是一种感觉。此刻,你只是在一片草地之上,一辆房车,或者一间木屋,就是今夜的归宿。

临水而居。推开窗户,感觉房子在轻轻地移动,像一叶小舟在水中摇曳。案前几杆新竹,窗外一本芭蕉。朋友新赠的诗集,在灯下徐徐展开,如潜山美女一路的歌声,婉转动听,直击心弦,久久不忘。

窗外有幽幽的虫鸣,好像是纺织娘的低诉,轻轻地、絮絮地,在读一本芭蕉上的爱情故事吗?轻轻推开小木窗,一轮皓月,在松林间高悬,让窗外的夜晚显得格外明亮、格外宁静。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只见明月不见泉,但能远远地,听到泉水叮咚,在山涧,在我们看不见的深处,在丛林之间,月光在泉水上流淌。

邀几个文友一道在林间漫步,月光将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谈论着文学和生活的话题,露营地的夜晚静谧安详,让我们不由感叹,岁月如此静好,若能岁岁如今朝,该是多么美好。

路旁一株太阳麻,把我们带回到童年的时光。秋天的太阳麻,花未全谢,月光下一簇簇嫩黄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像春天的油菜花。太阳麻的果实像豌豆荚,剥开豆荚,里面是又小又扁的小豆子。同行的女诗人迫不及待尝了尝豆子的味道。有人说这个叫猪屎豆,我们坐在地埂上争论不休。猪屎豆这个名字太难听,根本配不上今晚的月光。让我们以文学的名义,在月光下谈论太阳麻,尽管度娘说它有毒,那又如何?我们喜欢,这月光下的太阳麻。月光下,尝毒的女子,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霁月光如练,盈庭复满池。秋深无热后,夜浅未寒时。白居易在秋夜的月光下吟唱。我们一路走,一路歌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季节。我听见了远处的吊桥上的笑语,木楼上有女子在唱黄梅调,松林有诗人正在吟诵刚写好的诗作。我们在松林间的小路上走走停停,有人踩到了一个松树簸箩,激动地握在手心里。林间的小鸟被我们吓得振翅而飞。

找一个亭子坐下,好客的主人为我们准备了“天柱弦月”,一簇绿茶在沸水中袅袅婷婷,细嫩的茶芽慢慢地舒展开,水的温度缓缓地诠释着茶的清香,在这宁静的旷野四溢开来,慢慢地向你弥漫开来,驱散你身心的疲惫,轻轻抿一口,突然有了归来的感觉。今夜,举杯邀月,不醉不归。

《潜山县志》记截:“茶以皖山为佳产,皖峰高矗云表,晓雾布漫,淑气钟之,故其气味不待薰焙,自然馨馥。”喜欢弦月的模样,紧致、沉稳、冷静、内敛,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自信,好比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女子,韵中生韵,香外生香,让人向往,让人痴迷,让人迷恋。陆羽的《茶经》在月光下慢慢地打开,舒州潜山茶的记载,让我们更加相信,弦月是岁月恒久的依恋,是历经风雨磨炼的醇香,是大自然与人类的相依相恋,是你我相遇的缘。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天柱山下露营地,我抱着月光入眠。

张恨水的爱情

一九一四年的初冬,张恨水从苏州蒙藏垦殖学校回到潜山黄岭村。母亲急忙给他介绍对象。张恨水很不情愿,但孝大于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天经地义。

张恨水的外婆家在潜山源潭乡徐家牌楼屋,一个冬夜,牌楼屋锣鼓喧天,土戏台上正在上演黄梅戏《五女拜寿》,母亲拽着张恨水,指着几个低头说笑的女子问,那个叫徐文淑的女孩子怎样?张恨水抬头一看,见一女子正掩面微笑,脉脉含情,婀娜的身姿,修长的头发,倒也像大家闺秀的模样。母亲在旁边说,徐家祖上是官宦人家,现在没落了,父亲是教私塾的。张恨水想这样家庭的女子,应该识得文字,知书达理,就答应了母亲。

新婚之夜,当宾客散去,张恨水忐忑不安地用秤杆挑开新娘的面纱,他吓得惊叫了一声,转身跑出婚房,哭喊着跑向郊外。原来新娘又胖又丑,根本不是那晚看到的姑娘。张恨水又气又恼,不知如何收场。一直以来,憧憬着郎才女貌的美妙生活,希望能找到一个才貌双全,温柔贤慧,富于生活情趣,能够理解他的伴侣。

婚后的张恨水沉默不语,他无法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常常读书写作到深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在文字里,在他笔下的小说世界里,才能找到心灵的慰藉。他借口到南昌求学,离开了家中。

徐文淑是一个旧式女子,她默默接受了张恨水的离开。她只知道嫁给了他,就是她的人。对于张恨水的离去,还有他冷漠的眼神,让她很受伤。她不识字,但她不甘心,发誓读书识字,想当诉讼师告张恨水。后来能读会写,能够看懂最浅的佛经,也慢慢看淡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不再计较张恨水了。徐文淑孝敬婆婆,为人宽厚,婆婆也比较喜欢她,张恨水一直供养着她。还和她生过两个小孩,很可惜,这两个孩子后来都不幸夭折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张恨水在寻找和等待。他的第二任妻子胡秋霞是北平的平民习艺所里收养的流浪女子。身份的悬殊让张恨水很有优越感,他怜爱胡秋霞,教她认字,宠她爱他。但时间一长,张恨水觉得他对胡秋霞的爱,就像兄妹手足,他关心她照顾她,提携她帮助她,却始终没有那种琴瑟和鸣、携子之手的感觉,他要寻找的是知音,是懂他的人,是能够读懂他思想的人。而胡秋霞不能,年轻的胡秋霞仗着张恨水对她的爱,贪玩、任性、不求上进,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尽管胡秋霞深明大义,为支持张恨水出钱办报,她贡献出自己大量的首饰和私房钱。但张恨水对她只能是感激,不是感情。感情的裂痕越来越大,无法弥补。张恨水感到迷茫和无助,他困在孤独的自我世界里,等待着一个懂他的人。

张恨水是一个戏迷。刚到北京的时候,第一次拿了工资还了债,付了房饭费之后,只剩下一块钱。就这一块钱,还有一个月,但当他看到一个戏园子贴着梅兰芳、杨小楼、余叔岩三个人联袂演出,票价最低是一块,马上就把这一块钱买了戏票,到戏园里去看戏了。

因戏结缘。一九三一年的一次游园会上,他结识了能歌善舞的周淑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青春美丽的周淑云刚刚十六岁,含苞待放,在春明女中读书。年轻靓丽的少女,是张恨水的粉丝,他的小说,她悉数道来,如数家珍。她爱唱京剧,他也喜欢京戏。有时候他拉京胡,她咿咿呀呀地唱。他写小说,他伏在他的肩头,谈论着小说的进展。“红袖添香夜读书”,这就是他理想中的爱情,他们私定终身。她愿意做他的外室,不计较名份。只要有爱,两个人长相厮守,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张恨水找好房子,就跟周淑云结婚了。结婚之后,张恨水从《诗经·国风》当中的《周南》、《召南》取出“周”、“南”二字,给周淑云改了名字,就叫她周南。周南会唱歌,尤其会唱京剧,张恨水会拉京胡,常为她伴奏。抗战初期,周南不避艰险,带着两个儿子来到重庆,与张恨水相濡以沫,一起度过了艰难的时光。张恨水终于找到了他的爱情。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就这样爱到山高水长,地老天荒。

在那烽火连天的岁月,张恨水以一支笔,养活了一家人。他写文章,写爱情,写出了不朽的篇章。他一生创作了120多部小说和大量散文、诗词、游记等,共近4000万字,现代作家中无出其右者。其代表作《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八十一梦》等至今仍被人追捧。他不仅是当时最多产的作家,而且是作品最畅销的作家,有“中国大仲马”、“民国第一写手”之美誉。

薛家岗

薛家岗,它不仅仅是个地名,更是一个标志性的文化标识,是一张承载着厚重历史的文化名片。

我在一个秋天的下午抵达薛家岗,它位于潜山市王河镇。其实,之前我无数次路过这个叫做王河的地方,这里离我居住的城市就一刻钟的车程。它是我出远门的必经之地,特别是远行归来,看到王河这两个字,格外亲切,心里妥帖安稳,知道马上要到家了。

薛家岗,让我对王河镇更深层次的了解。公元前 3000 年前后,长江下游的鄂东、皖南地区以薛家岗文化为代表的部落,发展成一支很有影响的势力,活跃在大别山东南、巢湖以西的长江北岸冲积平原上。这个部落主要从事稻作农业生产,生活和生产方式都与东部较早的马家浜文化基本相同,一些遗址发现的陶器和石器表明,他们也许是马家浜文化向西迁移的一支移民后裔,与当地受屈家岭文化影响的土著居民相融合的结果。这一部落后来世代生活在皖水及其上游长河、潜水两岸,逐渐形成了富有地方特色的薛家岗文化。

历史的册页缓缓打开,一段神奇的岁月展示在我们面前。

走进薛家岗文化遗址公园,茂林修竹,鲜花盛开。岁月掩埋了薛家岗,也保存了薛家岗。当我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林荫蔽日,幽深狭长的土路,神圣而神秘。我穿过这片古老又辉煌的土地,仿佛穿越五千年,在亘古不变的夕阳下,寻觅一段璀璨的文化。

展览馆内,出土的缸、盆、碗、纺轮等陶器,掀开了薛家岗的历史,那些陶静静地立着,默默地诉说着一段辉煌的岁月,有序地向人们展示着一段尘封的历史。陶器的发明,是新石器时代的重要标志。薛家岗的先民们在生产和生活中学会了制陶,生产夹砂红陶和灰褐色泥质陶,他们充分运用自己的智慧,制作了壶、罐、缸、盆等生活器皿,形状各异,风格独特,工艺高超,在科技还不发达的原始社会,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据《潜山县志》记载,薛家岗沉积了大量天然优质的粘土,具有得天独厚的生产陶器的条件,且光照充足,为晒土、晒坯提供了丰富的光照资源,保证了陶器的质量。在欧阳修等人编著的《新唐书》中就记载:“舒州同安郡(今潜山)。至德二载更名盛唐郡,后复故名。土贡:纻布、酒器、铁器、石斛、蜡。”唐代诗人李白曾赞舒州(今潜山)酒具:“舒州杓(即陶瓷酒具)力士杓,李白与尔同生死”。可见,这里的陶器早就入史入诗了。

漫步在博物馆,出土的每一项文物都令人赞叹,陶器上精美细腻的纹饰,令人赞叹。薛家岗的先民们用石刀在陶器上刻画了纵横交错的纹路,用鲜艳的颜色绘画了花果纹。每一件物品都融入他们对生活的热爱,都渗透了他们原生的、淳朴的情感和独特的审美。今天的我们,常常在忙碌中吃快餐,使用的都是塑料饭盒,家中的餐具有不锈钢的、仿瓷的、骨瓷的,与先民们使用的陶相比,他们的日子是精致的,如诗如画的;我们的生活是平淡无奇的,快节奏的。抚摸着陶器散发的光晕,仿佛看到了先民们的慢生活。

五千年前的薛家岗,薛家岗的先民们已经过上了男耕女织的诗意生活。在五千年前,皖山下潜水畔,文明的曙光已经孕育。穿越五千年,远古的尘烟中,薛家岗的古村落里,炊烟袅袅,人烟繁盛。先民们在采集野果时,利用组合工具来伐木砍树,开荒农耕。他们生产了又扁又薄的穿孔石铲、窄长条的有段石锛、横长梯形的多孔石刀和圆柱体陶锉等,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引弓射猎,驯养家畜,还发明了引轮纺织,用兽皮麻布来保暖遮羞,凭借智慧和勤劳丰衣足食。

玉琮的出土,让薛家岗厚重又辉煌的历史闪亮起来。玉琮,是一个记忆的支点。薛家岗的风在传说,上古岁月,一场盛大的祭典。玉琮是一种内圆外方的筒形玉器,为我国古代用于祭祀神祇重要礼器之一。《周礼》“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玉琮成为统治阶级祭祀苍茫大地的礼器,是神权的象征物,拥有权势和财富的部分,让薛家岗文化更加完整和丰富。薛家岗47号墓出土的玉琮,器较小,外方,内圆,中心有一个由两面穿透的圆孔,四面中央各有一垂直的凹槽,四转角处的中腰各有一横切而成的凹缺口,将器分为上下两节,上下两端各有一切去四方角而成的圆环形口,玉料经浸蚀后呈鸡骨白色。玉琮,成为我们研究薛家岗文化,研究薛家岗的历史和先民们的生活轨迹的见证。一次次鲜亮,中华文明,史前的曙光。时间,是至尊的长者,见证远古的梦。

我们一行参观者默默前行,仿佛时光静止,五千年前的夕阳把大地撒上了一层金光,走出遗址公园,是一片稻田,金黄的稻穗在晚风中送来阵阵清香。从田埂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是光滑的黄蜡石,这里临近长江,随手捡到一块长江玉,不足为奇。紧握手中温润的石头,像握着一个传奇,我要用生命中最温存的部分,去温暖石头上面原始的纹理。

远处,响起了婉转动听的黄梅歌。潜山,以悠长的文脉,为千年璞玉,再添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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