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都走了,唯我一个人留下来,品尝着他们留下的思念,魂儿在我咀嚼往事的时候,也不安的飘荡起来。广州在我面前,有高楼万幢,人流万千,仍如一座空城,我找不到去处,找不到可以一起聊天的人,有一些笑脸,可我总觉得虚假,如果没有钱的交易,他们不会把笑脸给我的。天上不会掉下馅饼,连微笑也不能。
办公室里有很多同事,男少女多,应该满是温馨,甚至那香味也是让人惬意的。可当我致电昔日的兄弟,告知我现时的环境时,那兄弟在嘻笑之余,不忘提醒我一句“要注意办公室政治”。办公室里有政治?企业是民营企业,所有的饭碗都不是铁饭碗,人员也来自五湖四海,凑在一起就有“政治”了?环顾四周,大家都忙得一锅粥似的,谁顾得了谁啊?瞧瞧老板,老板坐在大班椅上,面无表情的面对着属下,那是政治么?
下了雨,忙上网看天气预报,哦,广州深圳都挂了黄色风球。窗外,一天的雨线,哗哗啦啦的声音如发怒的森林。远处,却是一片迷茫。看着白云山,想,向北,再向北,就是家乡了。中秋将到,父母在忙什么?好多年没回过家过中秋了,月圆人不圆,怪让人感叹的。正当我默想之间,陈老师走过来说在看雨啊。我点点头。陈老师说雨有什么好看的,下雨天凉夜里才好睡觉呢。我笑笑,继续工作,哗啦啦的雨,做了背景。
下班了,我想在网上多停留会儿,可偏在这个时候掉线。慌乱的关掉电脑,空着手,走出办公室,灯已映亮一城夜色了。之前我曾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公事决不会带回家做,以此表示自己公私分明的态度。可很多时候又做不到,五、六个人的工作量三个人完成,在公司的八个小时能做多少事儿?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接受。抱怨,抱怨谁啊?门外还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位置呢。
到了出租屋楼下,却又不想上楼了。进了那个小房子,一个人,干什么都不是,吃饭都没胃口。在小饭店里坐下来,看看电视,老板调什么频道,就凑合着看什么,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把电视节目当作了对话工具,节目不好看,里面的人物就是街头的小丑;节目好看,里面的人物就是我的朋友。老板见我坐下来,良久不动,便端出千篇一律的笑脸。我盯着电视,说两瓶啤酒,牛肉凉拌一份。老板呵呵着,张罗去了。酒喝了,夜深了,人累了,回到自己的窝,边听音乐边洗澡,开了风扇吹干身上的水珠,躺上床,倦倦地就去做梦。
有时候心里烦,坐立不安,一边喝酒,一边想跳起来大喊几声。其时身边也有几个人,他们都看着电视。其中一个我知道在附近的工厂上班,我递给他一支烟,说:“你们工厂招工不?”他说:“那点工钱不够你喝酒。”我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一份工,越苦越累就越好。他睁大了眼睛,旁边一个女孩子小声的咕哝出一个词“神经”。我神经有问题了么?我心里嘀咕着,却没有勇气说出来,其实我是多么的想说出来。说出来他们或许会把我当怪物,而我是怪物么?
我是不是真的有病了?为此我特地到区医院排了一天队,挂了专家号,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给我出具的那张纸上证明我是健康的,身上零件都良好。我是个正常人,可为何老是有些不正常的想法呢?回到出租屋楼下的小店里,一个女孩叨着烟走了进来,很美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会选择吸烟呢?她也有病么?我瞟了她一眼,她同我一样要了一瓶酒,自顾自的喝着。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想,搬到她桌上去,与她共饮。可我几次冲动,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我怕她醉了,无缘无故地吃她一掌。
广州城的干净、宽阔和雄伟是没的说的,每天开一个甚至几个展览会的实力证明广州城的人气、资源都是相当具影响力的。而我却找不到方向了,甚至忘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