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的卷心菜（外三首）

第一个扫雪的人

还在寻找她的心

土地继续沉默

一些石头压着一些思想

一些希望继续生长

浑身缟素的包菜

继续修补生命的空缺

找不到一颗干净的心

整个春天，她们在雨中盘旋

在夜里拾掇月光

把星空一次次地扭转过来

搂住这空虚的城，八百里的悲悯

◎卷心菜的声音

卷心菜在东边，外婆在西边

它们依山势，长成圆满的寂静

一种自由的姿态

以落日的温柔，抹去人间的角度

当我闭目，会听到潺潺的流水

在缝合无人的河岸

一些洁白的呼唤

轻抚我，叫我看向那些黑暗的角落

地衣仍然生长，蜂鸟仍然鸣叫

◎教训

最后

那些淋在身上的雨

那些日子中的病

教我在海裳盛开时

不要掌灯

在人们欢呼时

要安静地，沉入后面的旷野

当月亮圆时，让它充满松针和薄冰

划过我胸膛

而不说出伤口的花样

让我在无人的桥上呜咽

在骑虎射箭的人面前，大声欢笑

◎以哭的方式笑

塔吊放下了黄昏

群鸟把我带向虚空

万物退回寂静

什么东西消失了，什么在暗中生长

椋鸟一再叫唤，六月的權树林

我曾在那里解开自己

随风流动，一种浆果的欢喜

远山的留白处，仍有青春的想象

清凉的钟声，一遍遍要求山谷的回应

万种翠薇，补不了心中一点空缺

如何越过黑暗的山谷

随清晨的溪流一起醒来

就算忽然心碎，也有一朵朝花的姿态

指间漏下的光，仍会照进幽蓝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