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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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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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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她说》《我最亲爱的》等等

笑话

文/野兰

江南夏夜,灯火亲切

座中人:明月、松枝、蟋蟀、我们

钟鸣九下

阿难说:狮子说爱我,赠给羊羔大海

我断指,狮子对羊羔说:你一定要好起来

众人大笑

阿难又说

我是一棵竹子,但他们叫我花椒

我结出了柿子,又软又甜

但她们说是炮弹

众人又一次大笑

十年后,我才笑出声来

座中人:明月、松枝、蟋蟀、我

我最亲爱的

文/野兰

遥远的,记忆深处的鸽子

说起上个世纪的雪

被风吹散的亲人

走到天边,又回来。又一次离别

一整天

我在颠倒的词语中

徘徊

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处

不知道,是否应该回家

道路的尽头

花影来回切割着黄昏

往事扑面而来,愤怒而芬芳

我伸出手,在岁月的锋利中

摸到你的姿态,你的骨头

那风中不肯熄灭的灯盏

应该是你的灵魂,噙着白霜

在虚无的窗户下

在最后一只白鸽歌颂的落日中

我写到了舍曲林、帕罗西汀、铁轨、绳索……

当我的眼睛习惯了黑夜,你要回来

山墙

文/野兰

不能要求一堵墙爱你

当它在人群中突然竖起

语言中断

寥落的星空后退为孤鸿的哀悽

如一块肮脏的调色板

你我各据一方

寻找一扇有形的窗

听春雷在远方滚动

而一条蛇紧缠一个温暖的胸膛

我不懂你的愤怒

你不懂我的挣扎

但你我都认真地活着

在伤口透进来的光里

闭上眼,一种献祭

——趴下来

说酒囊里的昨天,饭桶内的猛虎

焚琴煮鹤的手,暗中翻开经卷

遗忘

文/野兰

月光涂改了往事

也涂改他,我

在自己长长的阴影里

描摹他的青春与暮年

他的眼睛如星河

他的微笑是河岸,胸膛是故乡

我想要的

是麦田中央的村庄,村庄上的满月

我们手牵手地穿过蛙声起落的田埂

他说:“原谅我”

我不知道要原谅什么

桃花落了,桃树仍在

只是风越来越凉了

两三点露水滴下来

我踢了踢桥边的红叶

一只孤雁蓦地飞了起来

她说

文/野兰

她说

起初,苍山上繁星点点

他寄来了最亮的一颗,与一片海

海的歌声,让所有痛苦成为月光

最黑的夜里,她收到了一坛雪

他写诗、生火、拨开千里浮云

给她看风翻开树叶的光芒,看湘水里的月亮鹤一样飞起

“你要快乐……

在男人的凝视中,成为女人”

但女人如雪花一样从空中飘下

落在语言混乱的日子

一种向下生长的欲望,淤泥里的爱虚无地延伸

故事总是有不同版本

她的诉说穿过我的胁骨,给我带来青春的暴雨

我的笔尖划过她的梦,三十六弦的惊飞

“在进入新世纪的时候,我们与自己有一段距离”

她长着我的眼睛,把过去一节一节地翻开:

——记得胸膛撕裂的日子,记得写在火中的诗

记得曾经愛过的人——

记得我曾经死去,在死去的岁月里,仍然爱你

而不愿倾听的,痛楚的时辰

我割掉了左耳,像孤独的刺猬

睡在愤怒的麦田里,以各种姿态,请求更多的野火

是在2024的深夜

她告诉我,时代的风吹过

他变成了西西弗斯的石头,野兽派的脚印

“道路疯颠。你摸不到他的山水与流年”

那么,取走我的心脏吧

让我消失,从肉体走向天空

“变成灰尘之前,我想摸一摸那颗最亮的星星,

以及,你开花的那面脸颊”

她说

最后,苍山上白雪皑皑

他寄来了白头的屋檐,与满罐的星星

是他的双手,抚掉了童年的阴影

而我的左耳,已成为乌鸦的巢穴

你不知道我的洁白

作为尘埃

我开口说话的时候,舌尖有火、有铁、有大海

但前面的山丘,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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