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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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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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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早晨

昨夜,宿于草原上的蒙古包,这是生平第一次。感觉人始终处在旷野里,因为草原风大雨疾,风撕扯着蒙古包哔啪作响,雨敲打着包顶滴哒有声。与大自然如此接近,身心融合,倒不自在了。

草原的夜来得迟,晨来得早,不到4点天窗处便透出亮光。起床,走出门外就是一片绿色的原野,与天空之间飘浮着一层薄雾。云很厚,一堆一堆,或灰或白、或明或暗。太阳正在努力地往上爬,想释放出红色的光束,但始终被云彩遮掩着,稍露出一点红色,又不见了。

天空像一口巨大的圆形顶盖,笼罩在草原的边沿,晨光从缝隙间射出。天空与草原相距得那么近,远处的云层紧贴着山峦,根本分不清是云在地下还是山在天上?丛林也一改往日的安分,在它上空升腾起一股又一股的岚烟,绿色的屏障被白色的轻纱裹住。

青草是翠绿的、小小的,一望无际,与远方的丛林接壤。草原上生长着一种芨芨草,远看有点像成熟的庄稼,一篷一篷的,明显高于青草,三三五五如星罗棋布。几只蝴蝶扇动着漂亮的翅膀,在花草间飞舞;一群蜻蜓在低空盘旋,透明的羽翼闪着晨光。

花草上挂着露珠,圆圆的,晶莹剔透,正在享受“最后的晚餐”。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兴许昨夜做了一个美梦,眨巴着眼珠冲着我们点头微笑。也许,它们知道一旦阳光来临,自己便会化为一道轻烟,于是,紧紧地蜷伏在花草上,不断壮大自己。当身躯足够强大,便纵身一跳,把短暂的生命奉献给草原。

清晨的空气中散发着极其浓郁的青草气息,夹杂着湿润的泥土味儿。没有花的芬芳,树的清新。偶尔,一阵晨风拂过,送来一股淡淡的炊烟味,那是附近居住的牧民正在制作早餐,农舍或蒙古包上空飘着白色的炊烟。

牧民,三三两两走出家门,有的赶着羊群,慢悠悠地朝草原深处走去;有的牵着牛或马,来到青草茂密处,将木桩扎入土壤里,由其啃嚼青草。没有蛙鸣,没有鸟叫,只有静静的草原,在晨光中坦露着质朴的胸襟。

不经意间,太阳露出圆圆的红晕,尽管厚云百般阻隔,它还是将嫣红的颜色投向大地。此时,居住在附近的游人越来越多,与我一样,来欣赏草原托起日出的壮丽景观。然而,仅仅过了数十秒钟,云层排山倒海般涌向太阳,将太阳裹得严严实实。

云彩再不是支离破碎的了,而是乌黑一片,越积越厚,涌向草原。牧民告诉我们马上要下雨了,于是,我们纷纷往回跑。雨来得真快,星星点点落下来,打在我的身上,只听得,周围都是雨打小草的清脆声。

好在路不远,等我匆匆忙忙跑回蒙古包,雨又不下了。原以为这雨就此停住,老天爷给一个好天气,我们还要到附近的景点游玩。哪料到,一场更大的雨正在酝酿中,天空越来越黑,水气越来越浓,风儿也跑出来凑热闹,呼扇呼扇地拍打着蒙古包。

风是雨的头,骤然间只听得蒙古包顶上的雨声由滴滴哒哒到哗哗啦啦。大雨像瀑布般倾盆而下,砸在地上形成无数个水花,不一会儿,地面像河流一样淌着积水。

雨水主宰了整个原野,外面是白茫茫的水世界。

然而,仅仅过了几分钟,风停了,雨住了,云走了,太阳又出来了。草原像被洗涮了一般,清新、鲜亮,积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草叶上的雨水还恋恋不舍地作最后地吻别。

多次来过草原,我发现,这草原的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阳光普照,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风雨交加。草原,就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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