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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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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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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

临摹是书程中继读知、规姿之后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也是书成者首先入门再走进艺术殿堂的必经之路。

这个步骤,大概呈以下行径,择帖—描摹—临帖—入帖—脱帖。

先说择帖,在某种意义上它是一种师从关系,不可省略。清书家张之屏先生在他的《书法真诠》中述:“学术知识之巧进,悉内交换而来,绳墨规矩之平陂,尤赖模范而定,学者欲求进步,其不能无师从也,心也”。这段话明确指出学书师从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如果在你始学时,幸遇一位高明的老师,那当然更好,名师出高徒,如果你在自学的情况下,选择字帖即为拜帖为师,也有无师自通的说法。

今人梁建华先生在其《书法成才初探》中,将择师的方式方法纳为三种,一为“指路法”,就是老师引导你取古人某家碑帖,让你自修。二为 “并进法”就是让你学习古人的同时,又学老师的书体,三为“现成法”让你学老师,以老师的面目出现。吾更倾向于前二法,在取法乎上的前提下,先学一家,后再涉猎百家,也就是说选择最好的老师、最佳的字帖。我们可以想象,如果以师为师,并非第一手资料,师得古80--90%,你得师70--80%,最终你得古只有60--70%。另外,在学有一定程度之后,还得涉多通变,不囿于一家,晋代大书家王羲之少年时习卫夫人,自以为是,可至年纪大了,周游名山大川,先后见到李斯,曹喜、钟繇、梁皓等书体,又见蔡邕《石经》三本书,张昶《华岳碑》等,方觉己已囿于一家,再续学卫夫人,将会贻误时光,只有遍学众家书体,才能卓然成为大家。古今这样事例可以说是枚不胜举,如苏东坡、黄庭坚、米芾,蔡襄等宋四大家无一不是。

再说临摹,其实临摹,摹在先,临在后。“临者对临,摹者影写,临书能得其神,摹书得其点画位置,然初学者必先摹而后临,临而不摹,如全规矩以方为圆,摹而不临,犹糠秕而弃精凿。均之非弄学也”。这是清家丰坊在《童学书程》中的一段论语,对临摹之序以及相互关系阐述的一清二楚。

学习书法描摹的方法主要有两种。

一为影底法,就是把碑帖双钩成一本出来,纸蒙放在上面写,

二为双钩法,就是把薄纸覆盖在法帖上,用细墨线把字双钩出来,此两法笼称为描摹,也叫做“重复踩脚印法”。

其宗旨是以先求形似,后求神似,增加对汉字的认识。在摹时,要分析字迹的结构,如点的高低、轻重、肥瘦,画的横竖、枯润、粗细,结体的宽窄、纵敛、松紧、形态的大小、方圆、欹正、气势的苍劲、刚健等都应一一细加揣摩,认记在脑中。

在描摹的过程中,最好用既透明又不渗墨的白纸,不宜用毛边纸,以免弄赃字范,也不可用宣纸,因宣纸一不经济,二有毛边纸同样的毛病。

临帖,实际上就是一种汉字大搬家。其方法,可称之为“原样搬家法”,因临帖主有照临、背临、脱临和意临等法,但不论那法,最终就是将字帖上的字,成一定的比例转移到你的纸面上。

现在书法教育中,关于临体次序、用纸格式等方面众说纷纭、各有其理。我主张借古,来看丰坊《童学书程》中的经典之说。“学书之序,必先楷法,楷法必先大字,自八岁入小学,便学大字,以颜为法;十余岁乃习中楷,以欧为法,中楷既熟,然后敛为小楷,以钟、王为法,楷法既成,乃纵为行书;行书既成,乃纵为草书。学草书者,先习章草,知偏旁来历,然后变化草圣。凡行书必先小而后大,欲其专法二王,不可放也。学篆者,亦必由楷书,正锋既熟,则易为力,学八分者,先学篆,篆既熟,方学八分,乃有古意”。上论细矣,明了,有此足矣,但并非唯一,可依据自己兴趣和实际情况而定。不过前人之说,则可视为捷径。

临摹用纸格式方面有些说法与讲究,但是,不管是用米字格、还是用九宫格的,或者回宫格、报纸、白纸等等,也不管用那种字体,这都不是根本,根本在于你是否真正做到用心、用脑、用意,是否真正做到“对号入座”,是否真正将帖的原样成比例,一笔一画的先分开,再组装上去,一字一句到一段一幅,甚至一篇一帖的逼真地进行着。

清家蒋和在《蒋氏游艺秘录》中曰“学书莫难于临古,当先思其人之梗概,及其文之喜怒哀乐,并详考其作书之时与地,一会于脑中,然后临摹,即此可以涵养性情,感发志气,若绝不念此,而徒求形似,则不是与论书,”此语告诉我们,临帖尤难,一步到位更难,故须复临之,反复临帖的过程,就是方反复检验自己对法帖理解和掌握程度,是否“真正得其理而知其法”,进得去,又出得来。为什么那些伟人形象的演员,能将伟人们的风貌表现的栩栩如生,就是因为他们将伟人的内在和外表了如指掌,才使他们的艺术表演趋于完美。

学习书法要临帖入门,然后要脱帖学创。所谓脱帖有二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是指离开字帖,自己写字。通过临帖改变原来的书写习惯,去掉不好的写法,学习掌握包括字体结构、笔画、笔力等新的写法并且成为新的习惯。对于没有书写经验的初学者则是通过临帖来认字和学习写字,也是把学习得来的方法成为习惯。只有将通过学习得到的好的、正确的书写方法成为自己的新的“习惯”,没有“老师”(字帖)的带领就可以独自起舞,这个时候就是脱帖的时机。

第二是意思是,借鉴所学字帖中好的东西,即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发挥自已个性特点,从而达到一定的高度,显著自家风格。当然脱帖也是一个过程,是一个时间段,不可能是某一天某一刻,就一下子完全脱离帖子。为了引导初学者,首先要正确地书写出美观好看的汉字,形成一种比较有效的练习方式,通过临摹书写,慢慢就会适应字的写法,加以借鉴与创新,从而书写出具有个性风格的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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