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何况,欲求深圳立足,如果身体康健,倒也庆幸,然,事如愿违,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步入了正轨,2006年4月,一场突如其来的脑梗病,将我生命推向生与死的边缘。同时,也使我的书法教育事业陷入停止状态。
这次生病,除了生理上本身的体质下降之外,与当时的休养生息的环境宻切相关。那段经历,不堪回首,一旦忆起,心有余悸,既神伤,又亢奋。
当时,租居在深圳南山白石洲的“贫民窟”里,一室含厅,共十几平米,阴暗潮湿,整日蔽阳,说来也怪06年深圳的“梅雨”来得早,整个春季几乎没几天晴,一个月下来,床席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绿霉。邻里之间,门窗户牖距离不足二米,又不隔音,隔壁老俩口吵架,小夫妻打情骂俏都可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打工族”的年青男女,习惯不同,你想安静,他要喧哗,你要入寐,他想夜宵,有时播放DVD的音乐,一直闹到转点,甚至凌晨三、四点仍可听到《神话》、《九月九》等之类流行歌声。话说回来,责怪人家,也不尽人意,因为,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当时,我这也叫做无可奈何,初来乍到,捉襟见肘,价高的房子住不起,只有找个暂时的宿所栖身。
患病初期,只是头痛脑热,咳嗽,起先以为就是小感冒,吃了几颗药,但未见好,几日后,看过医生,仍无好转,反而加重,两周后,头重脚轻,胸闷气短,四肢发麻;血压升高、心慌、心悸、发晕、恶心、呕吐,食欲不正,严重失眠,先靠吃“片片”,每晚可闲睡几个钟,后来吃片片也不灵,眯了一会儿,猛然惊醒,心跳加速,胡思乱想,再也无法入睡。听老人说,夜里失眠时,数数字可入睡,我数到几百上千下还是睡不着,有时整夜望着天花板,像傻子一样发楞;有时大脑里像一堆乱麻一样,神志迷糊。有时一个人走出去,担心迷路回不来,最严重时甚至白天产生梦幻。但是,为了生存与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学堂,坚持书法教学一个多月,一堂课都沒有耽误。
如此恶劣的生活状态,一直持续了四十多天,终于导致我的植物神经紊乱,内分泌失调,四肢乏力,似乎得了“软骨症”一样,打不起精神来,体重下降10多公斤。病魔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坎,难以跨过。特别是剧烈头痛时,被迫用手拍打,撞墙、呻吟、呐喊、有时感伤、哭泣、抽搐,甚至全身发抖,最严重时卧床不起,即使搀起,也是举步维艰。
那时的我刚迁居深圳不久,正在深圳两家艺术培训机构任教,由于病扰,不得不辞去聘职,中断教学,涉外的艺事活动也全部告停。这次害病不仅严重地摧残着我的身体,而且经济损失也不算小,更痛心的是,我不得不放弃刚刚起步的书法教学事业。境遇不安,我心伤透, 眼看病情越来越严重,工作也丢了,家里断了财路,生活窘迫,我的希望与梦想也随之破灭,心理防线几乎彻底崩溃。重创之下,当时的我抑郁、困惑、焦虑、心悸不已,命运多舛,自信受挫,颜面扫地,真的绝望了,心灰意冷的我愤然将多年来创作的几十幅作品付之一炬,把心爱的笔、墨、纸、砚等文具全部处理掉,想一了百了算了,可我的心中还有牵挂,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不管不顾,撒手而去既失责又未尽孝道,又负亲人的呵护与重托,甚至会背弃了自己曾在父亲临终时承诺要深入学习书法的誓言。在生与死的考验中,然转念一想,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活下来。
于是,06年6月,返回黄石,核磁共震确诊,腔隙脑梗,但并非绝症,医嘱交待,此病可以痊愈,但,需要一些时日,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也许更长,关键在于自己的心态上的把持和生活上的调理。此时,我的心稍加安静了许多,在妻子和亲人们耐心劝慰下,终于鼓足勇气,用信心与毅力与病魔抗争,记得有一次我用毛笔一口气写了数十个“战胜”二字,贴在墙上,勉励自己,打起阿Q精神仗来。
配合用药治疗,加上适当健身运动,当时,我家住在公寓七楼,楼顶上有一阁楼,即为自已的书斋“墨汉瓦屋”。房外有一小院,院栽种植花草数十钵。在下半年的康复期间,利用这一独天得厚的条件,几乎每天早上5点左右起床,天亮前,做做操、甩甩手、玩玩哑铃、天亮后,下楼跑跑步、爬山,记得头几天运动强度大,排除大量湿瘀,之后病情逐渐好转,生活有一定规律,减少烦恼与忧愁,把心放下,振作精神,所以,半年里,我一共撰写文字草稿几万字,诸如本人在【中国作家网】【荆楚作家网】发表的多篇文章均为当年的创作素材,创作书法作品数百件,其中,有数件作品成为本人入选全国展赛的代表作。文娱、社交活动如旅游、唱歌,上网、交友等也多有所为。在近两年的休整时间里,用自己疲惫的身躯和顽强的毅力与病魔抗争,恢复健康,走过人生最艰难的岁月,终于迎来了我的书法艺术新生。
经过这次遭遇,我终于活出了明白,那就是生命宝贵,疾病并不可怕,只要不是绝症,就意味着一切还有希望。与病魔的抗争,人还是要有一点精神,坚定信念,生理上的病疾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心态,乐观向上,积极进取,坦然面对,放眼未来。心中要有家国情怀,要珍惜生命,理智生活;名利不图,爱好与愉悦相伴,可以互补,时光荏然、岁月留痕、老有所好,好在涂鸦,老有所乐、乐于其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