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钢是我黄石的老同事,老艺友,还是老乡。于阔别三十年后的2020年3月27日,在他的一次来电中相遇,“他乡遇故知”乃是俗称的“四喜”之一,之后我们之间产生的友情往来以及相聚相别的故事成为一段佳话。
(一)解问 遂了他的心意
文章开头讲叙的这一天,新钢一个电话与我邂逅,我答复了他来电的问话,确认了他的猜测不错。我俩数年未见,突然给我来电,这一点说明他早就摸清了我的行踪。个中缘故是我的一幅“老年活动中心”的匾额,正好挂在他儿子南山白石洲湾畔社区。说来也巧,他的相公工作在深圳,2019年喜添一男丁,新钢已退休二、三年,春节来深圳探亲,享受天伦之乐。不妙遇上“新冠”,一时未能返黄,闲暇之余,看到我的这幅字,但此幅作品仅有“汉平题”三字落款,他一时拿不准,故来电寻问。
我爱好书法,包括硬笔书法,他擅长钢笔画,我们有字画同源之情结。三十多年前,我们同在一单位操办《化工月报》,共商团事,或操厂计,知己知彼。这次,他心中有我。发现此字,并未放弃,而是执意追踪溯源,弄个清楚明白。
然而,我们的相逢,只是遥望,双方都想尽早会面。此时,我们想法略同,因疫情困扰,暂不见面为好。因此,半个月内我们几乎天天用微波传情,人情世故,休身养性,医疗房产、油盐柴米等社会与家庭的现实问题,这些便是我们逾花甲奔古稀老人的热门话题。我们又相互以诗抒情,你来我往,互通有无,我送他《书法百家•潘汉平书法欣赏》《书教》各一本,他回馈《陈新钢钢笔速写选辑》近作一册,再续艺缘,友谊加深。之后,他曾几次诚心实意的邀我适时聚聚,没想到这一等则是一年又半载。翌年九月,疫情好转,一天上午,秋高气爽,我俩终于在深圳龙华荟港尊邸(女儿家住处)会晤,他携夫人,我的老伴陪同,我们四人,家长里短,谈笑风生,欢聚在一起,并同镜留下难得的四人老来照。
(二)谢绝 违了他的心愿
我们虽然已谋面,但冥冥之中,感觉新钢仍有心事,也许是看我们这次会见不在我自己的家,故他不好再启齿。
送走了秋冬,转眼春天又要来了。2021年3月,新钢又在微信中说要来我家,再次被我婉言谢绝,实际上,二月份我已身怀有恙,三月初动了大手术,治疗一趟需要半年时间,因为我没有如实向他告之,故他并不知晓。不过平时我很少拒绝他的请求,这次,虽然我口里没说,但说话又有些吱唔,想必他心里却有几分数了。现在忆起,他在微信中几次提到“若有事就吱一声”的言语,即使我不说明白,他也会理解,实际上新钢也做到了这一点,在写这篇文前,翻阅了我们的聊天记录,新钢在那个期间至少留下二、三个“理解”的词语。
新钢为人厚德、至善,待人热情、诚真,他能说到,就会做到。我佩服他这种品格与精神。如他在我们“退休职工群”里,每天早上转传中央新闻“早班车”,一说就有四年了,没有间断过。所以,我害大病的事幸亏没让他知道,不然,一定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半年之后,我告知他详情后,他还重言责怪我,不把他当知己。这一点,我确实对他撒了一个谎。
话说回来,其实,新钢这次给我来电,除了证实这幅字是我写的之外,确实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想到我的工作室来看看,然而,最终却未能让他如愿,为此,至今我仍耿耿于怀。
首先,如果不是疫情,莅临工作室不成问题。其次,后来我若不生病,恐怕惊动连累他,又知道他儿子添了二宝,他也很忙,不然,也应该不在话。再后来我工作室的房子作了转让,这样问题就来了。此时,我真有点担心他责备我不够意思。直到2022年10月的一天,我才用微信如实告诉他“新钢,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想来我工作室的心愿一时半会不成,因为,我布吉的房子已出售,准备在龙华离女儿家附近处购置新居。现挤在她家带小外外,所有“文房四宝”与作品、书籍、资料等全部存放于一间租房里。看来只有等到新居乔迁,工作室重建之后再说啦!他善解人意,回我说“没事,我在抖音里已经完成了拜访你的心愿,也得到了你的支持,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参观学习”。我很尴尬地又对他说“估计两年之后吧,哎,现在没有条件和场所写字,有些不自在,再者,带小外外也沒有好多时间和精力舞文弄墨,到时候我住旧居,书房肯定有,所以,你有机会能来寒舍光临,蓬荜生辉,欢迎”!他说“住女儿家还好一些,我们就不一样,可是没办法呀”。他说出此言,想必他有难言之隐。
接下来,我转移了话题,他向我打听美篇书打印的流程,我们又切磋了辑书的一些技巧。恰好这个期间,我的《墨汉吉屋文集》上集正处于紧锣密鼓的编撰中,此书付梓后,我赠送于他一册作以纪念。因为,在此册中有一篇我的文章《字画同源,相见随缘》记录了我们相遇的美好回忆。
(三)相别 念各家的心经
时光荏然,一晃时间来到2023年6月。新钢来信说“由于我儿子一家四口子已经离开深圳了,我六月上旬也离开深圳了,以后极少有机会再来深圳。你好一些了,回来看看老妈,她真的是好强,对老人,对自己都是一种慰籍”。
接到他的来信,我很欣然,因为,又有数日未得到他的音信。我回他话“哦!有点突然,也有些遗憾!不过,我认为只要阖家团圆,平安健康,吉祥如意!在哪里都是一样。谢谢你来深圳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帮助!然对你夫妇上次来我这招待不周而感愧疚,对不往了”古人曰“相见时难别亦难”“人有悲欢离合”此时,我的一种失望与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
2024年2月9日,新春将至,新钢又来信“今天是大年三十,团聚的酒杯还未举起、春节晚会还没开播、除夕的钟声尚未敲响,新钢向您和家人送来新年的祝福:春节快乐!龙年大吉!”未料新钢虽然长期离开深圳,却不仅常惦记着我,而且,对我年迈九旬的耋耄老母亲还时刻放在心上。并客气地称呼我为“您”,这使我有点宠惊。回想亦伊然,新钢是书香门弟,受家庭优良传统教育的薰陶,仁、义、礼、智、信这孔孟之道的礼数皆懂,又或许是他看我比他年长几岁的缘故吧!感激不尽,我及时回音“谢谢新钢兄!客气,都一样,龙年方方面面一个好字!事事一个顺字!人人一个安字!家家一个福字!艺术一个精字,文学一个祺字。送你一个祝福!请笑纳!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如今,新钢在黄石,我在深圳,虽远隔千山万水,然隔不断我们心连心,隔不断我们的情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