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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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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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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豆豉

母亲做的豆豉差不多吃了四、五十年,自二零零五年我来深圳之后,几乎再没有吃上母亲的豆豉,因为,母亲已逾耄耋,加上眼盲,无法亲力亲为,然而,曾经多少年的片片回忆,时常又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勾起我的联想。

一说母亲的豆豉,追溯到上世纪六、七十年。那时,我不过十一、二岁,家里有父母和我们兄弟五人,人多口阔,仅靠父亲“六级工资”养家糊口,同时还要月月接济老家的祖父母,生活条件不好,只得常常做些咸菜应付,如腌菜、干萝卜、腐乳、泡椒、豆豉等。

母亲做豆鼓的厨具比较简单。一口生铁鼎罐(后用钢金锅)、一个竹筲箕、竹篮子、一个大脸盆或木桶、一个扑水坛,加上一些稻草这些东西就基本上可以了。

豆豉是中国传统特色发酵豆制品调味料。以黄豆(或黑豆)为主要原料,制作程序大体有三个步骤,第一步,准备黄豆‌,首先选择饱满、无虫蛀、无霉烂变质的黄豆,若是当年的新豆子更好,用水多次淘洗,去除杂质。然后,将黄豆浸泡一天一夜,使其充分吸水膨胀。第二‌步,发酵‌,将浸泡好的黄豆,从脸盆或木桶里掏起,用筲箕凉干,置于鼎罐烧柴火煮熟(也可用饭蒸子蒸熟,这个少用),熟至豆子可以轻易捏碎成泥状为佳。煮熟的黄豆放凉后,铺在透气性好的竹篮中,上面覆盖一至二层干稻草,大约五天左右,豆子发酵后,会长出白色菌丝,形成粘液,这是说在鄂东南夏天,如果是春冬季,需要将其置于温暖处以促进发酵,时间会延长至二三天。

发酵完成后,适量加入盐、姜末、蒜末等调味料,搅拌均匀。然后,将调好味的豆豉装入干净的扑水坛里,盖上盖子,加滿水,放置在阴凉处进行再次发酵。大概在十天左右,便可取出餐用。也可以将豆豉晾晒至干燥,以便长期保存,但我母亲不做干豆豉。因为,这种干豆豉不好存储,容易变质,不及置于扑水坛子里来得保险。

喜欢吃蒸熟了的黄豆,只要遇上母亲做豆豉黄豆煮熟时,看到热气腾腾,一颗颗金灿灿的豆子,不禁食欲上涨,我喜欢黄豆溶溶的,粉粉的香气和口感,尤其是有葱、姜、蒜末、红辣椒一起加热后的“水烹黄豆”这道菜,白饭就会多吃一些,感觉有一种香甜的,美满的幸福滋味。

做好的咸豆豉,不仅是下米饭的一道美味佳肴,而且还是早餐拌面、拌饭、吃“白面馍馍”的调味品。如冬天里用腊肉(或香肠、腊鱼)切成片片盖在豆豉上面一起蒸得烫滚烫,香喷喷,热乎乎,去寒又爽口,真是好上加好。年壮时,有时喝几口“老白干”,也很惬意。早上豆豉蒸热后,淋上一两小勺芝麻香油,吃馒头时蘸点豆豉油水,味道更香美,感觉酸甜苦辣,犹如人生一般,五味杂陈。

那些年,家里来客多,有时为了“急就”,临时上一碗“腊肉豆鼓”,成为家是餐桌上一处亮点。尤其是过年期间,浑的吃腻了,上一碗“麻辣豆豉”,这时豆豉成了调味品。有时,打发亲戚,虽然不是山珍海味,毕竟是自家风味小吃,让他带一些回去,这样又有礼数,同时亦增强了亲情。工作中,有时带饭带菜,不妨带一小盒,与同事共享,这时豆豉成为了“中介”,把与同事的情感距离拉近。

如今,有许多年没有吃上母亲做的豆豉,做儿子的完全可以理解,岁月不饶人,母亲已近九十,虽然身子骨仍康健,但,令人遗憾的是母亲的眼疾成为暗然难以,而几十年数次品尝过的母亲豆鼓的美味永远滋润着我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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