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家里现在的房子是新造没几年的新房子,这已经是家里第二次建造的新房了。我的记忆里,距离上一次建新房子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十年,而现在那座居住了没几年的房子就已经又成了我的老屋,那是陪伴了我学生时期的家。我们家还有更久远的老宅,那是从太爷爷时代就有的老房子,那是父母成婚的房子,也是陪伴了我整个童年时光的家。
老宅的建筑是比较复古的,记得正门刚进来就是一间阁楼,那是放置家里杂物的阁楼,上面有许多老物件,被我腾挪丢失的也很多很多,因为我小时候玩“藏猫猫堠”的时候都是爬到上面去躲着的。整个大门厅多数都是用木材架构造而成的,主体当然还有土坯工艺。
再往前是一面落地的大木窗扎成的一道屏障,它将前门厅子和院子分列开来。现在回想起来,那木窗棂还能给人带来心灵上的震撼,那得是多么精湛的手艺才能雕刻出来的呀,那时候我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份美好,倒是可惜。
进了门厅,左手边和正屋之间的间隙之中挨着的是家里的水房,说是水房其实就是一口深井,一套打水用的辘轳,再加上一个顶棚。这是一间没有门的敞间,这也是为了家里用水方便才不需要门的。靠近正屋的墙角种着一棵葡萄树,每年中秋前,整个水井房、葡萄树的枝叶、果实会连成一片,繁密地像极了一面遮天蔽日的画卷。
晴朗的白日,当阳光透过繁密的葡萄枝叶的缝隙打到井房的龙神像上,不大的空间里处处都会透露着一种不能言语的神秘,现在想起来那其实是一种难得的静谧;七夕夜里,我还会去葡萄树下偷听牛郎织女的密语哩。
我时常会想起老屋,仍然是面露着浅浅的微笑去回想,那阁楼里躲避的情趣、井房里心怀的敬畏、硕硕果实的秋天……这些都已经成了再也找不回的记忆,我唯有通过回忆来悼念已经从我生命里彻底逝去了的往昔。或许它也并不是毫无踪迹可寻的吧,起码在一人的凉夜里、在孤勇的奔途中,它依然在用自己独有的温度默默地温养着一颗斑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