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支古老的牧歌你走了

青草离离又漫遍山野

可你已随缥缈的烟云

到另一个清静的世界去了

不知那里是否有宽阔的牧场

牧场上的风从哪里吹来

吹来的是瑟瑟的寒冷还是徐徐的温暖

但山野上那啼血的杜鹃

仍在风中声声召唤着你

不知那里是否有春阳秋雨

秋雨滴落的是哀伤的凋零还是快乐的归宿

但三月里的清明雨

润绿了山野的那片枫林

五色糯饭祭奠在你的灵前

象征对你的默默思念

你去了，到那个清静的世界去了

再也听不到你吆喝牛群的声音

再也看不见你甩响牧鞭的姿势

只从山野里那条曲折的幽径

寻见你终生爬涉的足迹

你去了，带走了一支古老的牧歌

可是你为什么留下那条柔韧的牧鞭

为什么留下那些发黄的蓑笠

为什么留下那把锋利的柴刀

为什么留下那个粗口的酒萌芦

难道你留下的只有这些？

青草又离离漫遍山野

你带走了一支古老的牧歌

三月里的清明雨在杜鹃啼血声中

润绿了山野的那片枫林

   199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