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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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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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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遇见你


初春的北京,春暖花开,气象万千,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天一早,我就出门了,没有计划去哪里,就想乘坐公交车随意去转转。

一边透过车窗欣赏着街景,一边想着在哪里下车合适。公交车很快就到了鼓楼东大街,看到鼓楼,因为之前没来过这里,我随即下车。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经意间走进了一条古街—著名的北京南锣鼓巷。

因为时间有点早,古街上人不多,许多店铺还没有开门营业。我问巡警店铺几点开门,巡警说大部分都得十点左右。

沿着古街随意漫步,看到东侧一个店铺的牌匾上写着“南锣偶遇”几个字。这个店铺泛旧的青砖墙,古铜色的格子木窗,透着浓浓的古朴气息。店铺门紧闭着。看门口的介绍,好像是经营古典小物件的。感觉店铺的名字颇有些味道,引起了我对古街的兴趣,于是,想“细读”古街的想法强烈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鼻烟壶闲野斋南锣二店”已经开门。因为我比较喜欢内画瓶,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店内很干净,物品琳琅满目,排列整齐,大大小小的鼻烟壶形态各异,花色齐全,内画的花鸟山水等图案惟妙惟肖。这里的鼻烟壶有名师之作,也有未落款的无名之作,看上去都很精美养眼。一个落款“东风”的“福禄寿”鼻烟壶吸引了我。小小的瓶身上透出翩飞的蝙蝠和逼真的葫芦,寓意福和禄;另一面,饱满的桃子粉粉嫩嫩,寓意长寿;红色的瓶盖,寓意红运当头。小巧玲珑的鼻烟壶,可把玩,可观赏,高度不到十厘米,却有如此丰富的内容,而且其写意手法仿佛国画一般,很有范儿,我爱不释手,当场“拿下”,图个开心,图个好彩头吧。鼻烟壶很多,我于众多鼻烟壶中唯独喜欢上这一个,我觉得与它是有眼缘的。

继续前行,店铺都相继开门营业了。有的店铺名古朴典雅,经营的物件也属怀旧风格,带着浓浓的老北京印记;有的店铺名则很有跳跃性,透着嘻哈风格,还有的门匾上直接写的是外语,经营的也是与之风格相对应的商品。有的店员穿着中式服装,有的则穿着时尚的现代服装。漫步在古巷里的一个个小美女和小帅哥,边吃小吃边说笑着,惬意又浪漫。

南锣鼓巷可观赏的东西很多,各具特色的小店铺一个挨着一个,小吃、玩具、服装、首饰、文玩等应有尽有,而且感觉质量都还不错。当然,最有特色的还是两边的古建筑。这里是最富有老北京风情的街巷之一,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曾有很多名人故居,是明清时代达官贵人聚居的地方,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现在好多地方已经变成了店铺,但有的建筑依然保存得比较完好。位于巷内偏北段东侧的万庆店铺遗址,那封存完好的三个店门和灰咖色厚重大门楼,似乎一直在述说着昔日的繁华。

天空湛蓝,云朵如花,清风拂面,心情如饴。

我欣赏着古建筑,沐浴着初春明媚的阳光继续前行。

“16毫米”吸引了我—这是路西一个奇特的店名。走近一看,原来这是一个西餐小店儿。青砖灰瓦的门头,是典型的中西合璧的风格。店面不大,靠北墙有一棵大的散尾葵,蓬勃的叶子将小店点缀得很有生机;南墙则贴着几幅古典美人画报,“赏叶最是散尾葵”,最美当属古典美,看来店主人的品位不一般哟。店里有几位顾客安静地坐着,有的面前摆着咖啡,有的面前摆着果汁,很悠闲很享受的样子。吧台内侧,一个小帅哥正在忙碌着,无疑,他就是店主人。我已经逛的时间不短了,感觉有些口渴,腿也有些累,加之也比较喜欢这种静雅的环境,所以就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了。随之,小帅哥过来礼貌地问我有什么需要,我点了一杯热饮和一份薯条。

坐在那里等着,望着窗外彳亍前行的游客,心情无比舒畅,平日里的忙忙碌碌、纷纷扰扰和偶尔袭来的烦恼,似乎都已离我远去。大约十分钟后,一杯热橙汁和一小盘热薯条端了过来,小伙子微笑着说:“让您久等了,橙汁、薯条,请慢用。”橙汁是用精致的细高白瓷杯盛着的,里面漂着几枚鲜嫩的薄荷叶,清香扑鼻,薄荷的清香与橙汁的甜香混合后的味道很特别,我禁不住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那香味直沁心脾,令人无比欢喜。

我很想知道店名“16毫米”的含义,可看见小帅哥店主一直没有闲着,就没好意思打扰他。我想,这应该是一个有故事、有特殊含义的名字吧!

南锣鼓巷浓浓的老北京风情,与飞速发展的现代化大都市气息相互交织,相互渗透,我仿佛一会儿穿越回了老北京,一会儿又回到了当下,不断转换着角色,也感受着不同风格的艺术魅力。

怀着美好的心情继续行走在古巷。

在道路西侧,“南锣人家”映入眼帘—蓝色琉璃瓦带花纹的房檐,铜色铆钉装饰的红漆大门,铜狮子头门环,红色木格子装饰窗,古典又喜庆。走进去,看到高高的屋顶挂满了红灯笼,不少客人正在用餐。我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电视剧里古色古香的酒楼。这是一个老北京小吃店,里面地方不是很大,但布局紧凑、整齐。两边小吃很多,老北京炸酱面、春卷、梨汤等等,让人目不暇接,看着哪样都想吃,简直挑花了眼。诱人的香味刺激着味蕾,真是忍不住了,挑了一份外焦里嫩、焦黄喷香的煎豆腐,又点了一个馅料丰富的春卷,找了一个位子,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眼馋肚子饱,本来还想尝尝其它美食,但实在吃不下了。临出门时我伸出大拇指,给煎豆腐和做春卷的师傅点了个大赞,忙碌的他们,脸上现出春花般的笑容。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此时古巷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游人比白天多了很多,各个店铺也都亮起了灯。夜色下的南锣鼓巷灯光璀璨,热闹非凡,呈现出别样的繁华景象。如果说白天的南锣鼓巷,是一位饱经风霜、阅历丰富的老人,那么,夜晚的南锣鼓巷则更像一位气质非凡、风姿绰约的女人,魅力无限,更加迷人。

南锣鼓巷就像一条历史长廊,漫步其中细细品味,可以读出不同的内涵和意味。游客中也有不少外国人,感觉这里就是一个集古今中外风格于一体的小世界。

记得上午进来时我问过巡警:古巷有多长?游完得多长时间?巡警说:不到一公里,半个小时就能走完。而我却逛了将近一天,哈哈,我暗笑自己对古巷的痴迷。南锣鼓巷,你是这个春天映入我眼帘的最亮丽的风景,遇见你真好!

【此文曾在《联合日报》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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