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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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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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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国》第二十六章 家中意外连载

第二十六章 家中意外

世道一直在变,北京被改成北平了,以示和南京区别。而胶澳商埠则被改成青岛特别市,北洋政府新任命一位市长,据说是东北易帜之后的少帅张学良一位在北平玩儿的朋友,姓胡,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乍一看,纯粹是一个浪荡公子。少帅玩儿的朋友都能当上青岛市长?甚至不到一年之后,他居然又兼上北平的市长。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他在岛城施政时间还是短了些,他只待了一年半左右就离开了。

老天,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不过,这位身兼两市市长的胡大公子,在青岛还是做了一点事情,比如修建了鲁迅公园,观象山公园,还找一个名叫刘铨法的文登人设计建造了栈桥尽头的回澜阁。另外他还主持建起成为孩子们最爱的水族馆,也算是为青岛留下一笔。

这年秋天,曲长生的生意还算红火,和他合作最大的还是宝龙洋行,丹美人的诚信还算不错,都是大笔交易,而且银钱到付也快。现在,他已经把他希望的花生王国经营得风生水起,在岛城,他甚至已经得到了花生大王的称号。

花生大王?当年他小时候做梦,不是梦见自己当了长生国的国王?哦!这辈子,他跟长生果还真是有缘分呢!他爹他娘依靠种长生果把他养大,他又以从事长生果发家致富,如今在岛城也算是有些名望了吧?前些日子,商埠局召集岛城工商名人开会议事,还专门邀请他参加,这也算是一种荣耀?还有,他们泰丰益号在东平路建造的房子也快好了,三个里院,各自建有数栋房屋,可以供老少一大家子以及佣人、车夫、伙夫居住。整整四个多月,他几乎一两天就跑去一趟,一去就是小半天,看工匠开石头拌洋灰,一块块把石基垒起来,把上下的台阶给砌起来,这些算是最苦最累的活吧?他心里过意不去,索性买一只鸡割几斤猪头肉,再买了一坛子莱水老烧,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过过酒瘾。

这一天,他又到东平路的新房处来了。现在门窗都已经安装好,就等着刷油漆了。他已经在心里盘算,要请岛城最好的木工,把屋子里全部打造上最精美的家俱。他甚至幻想着,要是素文也能来住上,该有多好?可是,她要来了,素文又该放在哪个屋里?

正胡思乱想,乔小栓忽然跑来,气喘吁吁道:东家,东家不好了,老家铺子有人来报信,说是老东家不行了。

你说啥?曲长生吃了一惊。爹不行了?这可是大事情,必须得赶回去。

他立刻大步流星向北平路上的泰丰益商号赶去,那儿有马车,坐马车不到天黑就可以回家。前些日子,因为他的公司经营良好,傅绍松还建议他买一辆汽车,可是他楞是没敢买,那玩意儿太贵,一台福特牌小汽车得小三千块大洋呢!还得额外雇一个司机,又得花一份工钱,另外还要额外到洋行买汽油。岛城街道统共不过几十里,有事情坐黄包车足够了。

他走得急,乔小栓跟得也急。曲长生一边急走,一边打量有没有过路的空黄包车,一边问:送信的叫什么名字?你认识不?乔小栓说:他说他姓王,正在咱代理处呢!”“姓王?曲长生心里忽然打个楞怔。真是太巧了,刚刚曹有道被他给劝走,家里立刻就出了事儿?好像上个月回家接书地时,爹身板儿刚刚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不过,病这东西也不敢说,没见过发瘟疫?一个村子,一天两天就传染遍了,说死人就死人,毫不含糊。

曲长生的脚步慢下来,又问:他还在咱代理处?”“嗯!怕您不回去,他还在那儿等着呢!

那行,我先过去见见他。

有黄包车来了,他立刻搭上黄包车,向着馆陶路代理处而去。乔小栓舍不得花钱,只得跟在后面小跑。

他和乔小栓到达代理处时,果然有个穿着普通的小伙子,虽然是农民装束,面相上却白净,一看就不是经常干农活的。曲长生不动声色,问他:你就是报信的?听说俺爹病了?

嗯!老东家病得很重,您快赶快走吧!晚了怕见不着了。

这个。俺爹没写封信让你带过来?

他都病成那样,还咋写信呢?

你到曲家庄铺号多长时间了?

不多,还不到半个月。

半个月?那咱店里的白糖多少钱一斤?

这个?三百来个铜子吧!

嗯!我知道了,小栓,你带他先去吃饭,他来一趟不容易,吃完饭陪他在岛城好好逛逛。

好的东家。乔小栓答应一声,带着姓曹的小伙子出去了。

他们走后,曲长生便坐在办公室慢慢思考。姓曹的虽然对答如流,行迹却也可疑,似乎这几年家里有急事,爹都是托人捎一封信来,他为何只捎了一张嘴过来?爹病了?到底真的假的?要是小痛小热,倒也不至于专门叫人来送信,要真是急病,可真麻烦了。再三地想,还是觉得可疑。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眼看到天黑,乔小栓却独自回来。曲长生问他:你咋自己回来了?老家来的伙计呢?乔小栓道:我本来带他在东镇那块儿喝小酒,谁知道酒喝完了人出去上厕所,再就找不着了。

噢!曲长生现在算全明白了。不过,岛城经营的铺号不少,恐怕还会有些事情,他嘱咐乔小栓说:这样,现在咱这边事儿挺多,要不我给你雇一辆大车,你替我回一趟家看看老爷子,回去的道你也熟,只是过大沽河时,千万小心些。

乔小栓答应一声,立刻就出发了。

送走乔小栓,曲长生只能在代理处看门。只是过了一天时间,他正无聊地喝茶,心里寻思,乔小栓明天也好回来了吧?忽然门响,紧接着曲典礼和曲典乐一齐进来,曲典乐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一见曲长生,大喜道:长生你没事啊!

咋的了三叔五叔?看你们慌张的。

咋的了?这儿有封信,你快瞅瞅吧!

曲长生接过信来打开,不由得哑然失笑,只见信纸上用毛笔字竖行写着:贵号曲长生经理已经落到我们手里,请速准备一万现大洋,并于明天一早送至崂山沙子口,天亮之前见不到钱,人命不保。

曲长生对二位族叔道:瞧瞧,还说我落土匪手里,是乔小栓落到他们手里了。这家伙,是想诈咱们钱呢!

曲典乐道:原来你早知道有人要绑票?刚才有人把信送到铺号里,我和您三叔一看,真是吓坏了,差点就准备钱赎人了。幸亏您三叔说,长生要是回家,总得跟咱俩说一声吧?如今不吭不哈走了,事情有些可疑,这不,俺俩赶紧过来瞅瞅。差一点就上当受骗了。长生,这件事情咋办?咱报警吧?

报警?还在崂山沙子口?你觉得警察会管吗?

曲典礼和曲典乐直摇头。

曲长生也跟着摇头,道:咱岛城的治安,说是没人管,可好像都在管,警察局管,日本领事馆和德国领事馆的人也管。要说有人管,街上敲诈斗殴的多了,日本浪人也整天闹事,哪个警察站出来管了?所以,这件事咱也别太当回事。不过我估计,咱不当回事,兴许有人当回事。这样,钱咱稍稍准备一点,不过也不往沙子口那边送,既然信是送到商号里,那咱多找几个人,万一人家上门来取咋办?

他们数人商议好了,便一齐回北京路的泰丰益号。

不过,他们在泰丰益号直等了一夜,也未见什么动静。第二天又是如此。但等到天黑之后,一直到快要睡觉时,曲长生听到门板上地响了一声,他叫起曲典礼出门察看,只见门板上用刀子插着一封信,曲长生心说,这是要没完没了?打开信来瞧,上面却写着:没把我们当回事是吧?这回不是曲掌柜,而是你们店里的伙计曹有道和乔小栓,他们俩现在落在我们手上,每个人五百个大洋,要是赶大车来,车上要插一杆红色小旗。明天一早要是还不送到,人就真没了。落款是个字。

曲典礼一见果真是伙计被土匪抓了,心却放下大半,道:长生,小曹不是跟着你干?咋会落到土匪手里?咋乔小栓也会落到他们手里?曲长生说:我也不瞒各位,前两天看他做事不地道,我已经把他给辞了,估计这件事情跟他有关。我本来叫乔小栓回家瞅瞅,想不到连他也被抓了。这一定是曹有道设的局。

曲典乐闻听,完全把心放下,道:既然是这样,倒不管咱们的事情,行,既然没事了,咱各睡各的,大家伙都歇着吧!

不不,三叔五叔先等一会儿。

咋的了?

二位叔,我想,我想赎人,乔小栓自然要赎,那个曹有道,我也想把他给赎回来。

你说啥?不是刚才还说姓曹的做事不地道?你管那么些闲事干啥?

二位叔,这可是两条人命,人命关天,再说,无论如何也是当年我把他从老家带过来的,年轻人犯点错不当回事,可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叫他丢了性命,我,我于心不安。

曲典礼和曲典乐对视一眼,微微摇头。内心里,他们都不愿意出这个钱,但似乎曲长生的话有道理,他做的是良心事,又如何拒绝他?曲典礼最后点点头,说:那行,咱出这个钱,你先回代理处跟乔小栓说一声,等明天一早,叫他过来赶着马车送过去就行。

不行,叔,虽然钱是小数目,可我想亲自去送。

亲自送?你,你是不是有病啊?曲典乐急了。在他们眼里,曲长生真是泰丰益号的顶梁柱呢!他要是出点事情,咋办?

想不到曲长生决心已定。前几天,因为有人到大油坊闹事,他只得安排人报警,接警的是海西警察署一个姓赵的巡官,那天带了俩人一到大油坊,看到两个小混混在门前拦着大车不让出来,他上前就把俩小混混给揪住了,说要是再闹事,就送他俩回老家吃饭。俩小混混一见是他,立刻老实了。

为了感谢赵巡官,也为了以后能有些妥实的关照,曲长生少不得到晚上请他吃顿饭,又送他二十个大洋。酒酣耳热之际,一阵了解到,赵巡官是鲁西南人,从小在青岛混,黑道白道都认识几个人,尤其擅长以恶治恶,就是挑唆黑团伙混混互相起事,弄得他们互相矛盾自相残杀,一阵把他管制的这一片弄得风平浪静。曲长生当时想,这家伙倒是个狠角色,可有一样,只要治安好些,他狠不狠跟自己无所谓。

他回到代理处,立刻给赵巡官打了一个电话,赵巡官正好今天在署里值班。曲长生把大概意思跟赵巡官说了,赵巡官道:曲经理,要说起来也不像是大股土匪,要不这样,干脆我带一队人马,把他们都给剿除得了。曲长生慌忙道:不用不用,赵巡官,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您也清楚那些土匪都是些什么人,家里吃不上饭的,做了错事被官府剿捕的,还有些是被别人给拉进伙的。不就几个钱吗?只要他们能放人,就给他们也行。不过,我就怕他们一时变卦,所以才请您做个后盾。放心,等事情完了,我还请您喝酒。

曲长生不想得罪土匪,内心还有其它一层意思。土匪虽然做事又狠又绝,却也有一样,比较讲究江湖义气,他们提出来的事情,只要能满足,一般不会有啥问题。万一剿除不净漏掉一两个,说不定就是亡命徒,哪天找到泰丰益号报复。所以他抱定的目的是冤家亦解不亦结

得,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按你说的办……

这一夜,曲长生睡得并不安生,毕竟是要到土匪地盘上走一趟,可能一言不和,未等赵巡官出面他就一命呜呼了。但他又放心不下别人去,谁去都担着风险,万一伤了别人性命,不也是一条人命?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他就赶着大车出发了。这是他第二次出马赎人了吧?上一次的主角是孙百万,听说他接受招安已经被调到潍县。

天光大亮时,他已经到达崂山沙子口附近。这儿只有一条路,两边山丘很多,偶尔经过一段路,远远能望见湛蓝的大海。有几只小船正在海里捕捞,他们平时所吃的海鲜,自然都是这些渔民劳作的结果。

前面小山坡,忽然有人影闪了一闪,似乎在探望。他慌忙把红旗竖起来,心说,赵巡官倒是带了几十号快枪兵跟着,先说好以枪响为号,万一响起枪来,他和警察立刻冲锋救人。现在,路本来不宽,大车越走越颠簸,才拐过一个弯,两边坡上突然一声唿哨,跟着跳出来三四个人,拿两条破枪两把大刀将他围上。

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别急,别急!各位好汉,你们可认得这旗子?

你是来赎人的?土匪止住行话,大模大样凑上来,瞅大车上的箱子。

嗯!好汉,俺们老板昨晚接到信,连夜把钱准备好,托我把钱送过来。

嗯!钱你留下,人一会再放,哥几个,先把钱抬下来,你先回吧!

几名土匪立刻就要上前抬箱子,却被曲长生给拦住:别,别价,各位好汉,咱可说好了,按规矩,见不着人,我不能把钱给你们。

妈拉巴子,已经到这儿,还能由得了你?一个持枪的土匪突然一拉枪栓,直接把枪口顶到曲长生胸前。曲长生连连后退几步,却面不改色,道:好汉,人在江湖,就得讲一点规矩,如果坏了规矩,往后大家都不好做。

他妈的,给你根棒槌,你还当真了?就一句话,给钱还是要命?

我,我得先见着人,命我也要。

……持枪的土匪的手指早扣上扳机。不料,山坡上又慢吞吞走下来一个人,道:先别急着忙活,让我看看再说。四名土匪一见是他,枪口立刻垂下来,曲长生心说,是土匪头子来了。

土匪头子慢慢来到曲长生面前,直盯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可,小可姓曲。曲长生小心答道。

姓曲?你是曲家庄的?土匪眼睛里稍稍睁大了些。

嗯!年轻时在曲家庄待过,后来上青岛混口饭吃。

得,我知道你是谁了,当年咱们好像见过一面,不过咱俩是没啥交情。这样,钱你留下,人你带走,咱就按江湖规矩,行不行?

行,行!曲长生连连作揖。眼见土匪头子回头对着山上打一个唿哨,瞬间两名土匪带了两个人过来。曲长生心里还在想,这个土匪,难道是刘震的手下?倒还不错,一切算是顺利。眼瞅着土匪押来的人,正是曹有道和乔小栓。想不到,曹有道一见是他,立刻大叫:当家的,当家的,他就是曲长生,是泰丰益号的大掌柜,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只要把他扣住,就是要一万十万块大洋,他的商号也得一分不少地给咱们。

其时,曲长生看到曹有道,正想着该如何跟他搭腔呢!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他明明是来救他的,他居然又出卖我?曲长生心里就有些窝囊,干脆冲土匪头子道:大当家的,实话实说,我是曲长生,您到底想咋处置,我想听您一句话。

哦!真是泰丰益号的大当家?看起来我没认错人。不过,刚才我可说了,我是跟刘震干过,可他跟你有交情,我跟你没交情。所以呢……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瞄向曹有道。

曹老弟,依你说,我是要这五百块呢还是要一万块呢?

一万,当然是一万,不,要五万也行,他们保证少不了一个子儿!

嗯!话是这个理。要不这样,曲掌柜,我再听你一句,你给个话吧!这个土匪头子好狡猾,他似乎也拿不定主意,不管是一万,还是五万块大洋,数目真是挺诱人。

此时,曲长生真是悔死的心都有了,他妈的曹有道,这是个啥玩意儿?他今天来救曹有道,不还是凭着他当年也曾兢兢业业过?想不到仗义一生,今日会毁在一个小人手中。他干脆豁出去了,道:大当家的,我就说一句话行不?

行!

知道我为啥来吗?他跟我干了年岁不少,前些日子因为出了些岔子,他从我这儿离开了。想不到现在他落在您手里,我是冲着当年的他才下决心来赎他。行,我真是瞎了眼,人没赎出来,倒把自己也搭进去。不过,大当家的您如何处置我都不要紧,我只讲一句道理,无论到什么时候,做人不能不讲道义。要杀要剐,您随便吧!

他说这番话,其实也是凭自己的感觉,料定这个土匪还存有一点道义之心,否则他也不会一见面就放自己走。果然,土匪头子沉闷半晌,转身对曹有道说:伙计,要这么说起来,你可挺不厚道,明明是你想和我们合伙设局弄几个钱,结果反过来是人家豁了性命来赎你,你可是挺没良心的,伙计们,把那一个先放了,他这样的人不能交往,把他拉到海边崩了。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上去两名土匪拖着他要走。曹有道真是傻了,这叫什么?偷鸡不着蚀把米?是他所犯罪恶的报应?他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他才被拖出两步,看见曲长生失望的脸,突然挣扎道:掌柜的,掌柜的,对不起,掌柜的是我财迷心窍,是我贪图喝几口洋酒,又收了他们几个小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已经放过我一马,这次又来赎我,可我却他妈的没良心……

他现在的表现,几乎所有土匪都瞧不起。不错,他们虽然当土匪,可也知道做人不能太缺德。于是他们不管他满脸鼻涕眼泪乱喊乱叫,依旧拖着,不,已经是架着他了,现在他的两条腿都已经软了,连裤裆都阴湿了一大片。曲长生在心里叹一口气,双手一抱拳,对土匪头子道:大当家的,没办法,他今天真要死了,我这辈子良心上还真是过不去。算我求您,人交给我带走,钱若不够,我再想办法筹集。

只见土匪头子微微沉吟一下,即刻道:算了,曲经理,俺们也是逼不得已才走这条路,之前你在老家做事光明磊落,今日一见,还是当年老样子,怪不得刘当家的当年敬重您。

哦!你真是认识刘当家的?他现在哪里?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早在一年前,他在平度南乡跟高密一伙人遇上,不幸中了枪,早就……好了,我不想说了,钱留下,人统统放走。

到此时,曲长生才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当家的,不知能否留个名。土匪头子道:不用了,萍水相逢,以后我们的下场也不知在哪里,就这样吧!

那,要是这样,当家的,请借一步说个自家话。

行!土匪头子走近他,曲长生向他悄悄耳语。曹有道看得一楞一楞的,到现在在后悔,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心说,可别再把我推阎王爷那边。只见曲长生说完了,朝他瞅一眼,道:走吧!还愣在这儿干啥?也不管土匪阴沉的脸,径自上了大车,乔小栓也上了大车,眼睁睁瞧着车上的大洋小土匪们抬下去。曹有道垂头丧气爬上大车,眼见曲长生摔一下鞭子,喊一声驾!扬长而去。土匪头子却也不含糊,心里说声侥幸,原来这曲长生真是做事仗义,幸亏没把他咋样,这家伙身后居然还有警察队伍?他们的人枪比他手下的要好多了,真要打起来,怕是沾不了一点便宜。立刻一挥手,带着他的人快速进了山,转眼不见了。

曲长生只把曹有道带到李村附近就放下了,他身上还装有十来块大洋,来时准备贿赂小土匪用的,统统掏出来,递给曹有道,道:走吧!记住一句话,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这辈子,咱俩的交情没了。

说完,摔一声响鞭,枣红马拉着大车载着他和乔小栓一阵狂奔,卷起一溜黄白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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