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里遁迹的牛群

那些壮硕的牛、羸弱的牛、英俊的牛、丑陋的牛

晨曦中奋蹄奔跑的牛、暮霭下呼朋唤友的牛

骄阳里引吭高歌的牛，月光下舔犊情深的牛

在山坡、丘陵和平地上啃着青草、耕着田地

尾巴拍着蚊蝇、甩着悠闲

勤恳地犁着时间的牛

在大地上涂抹一幅纯美的农耕文明图

只是一个打盹的时间

就在钢与铁的撞击声中悄然出走

仅仅喂了它一把青草

它却捧给人类几千年的富足

在绿云朵中反刍着草料

反刍着田野高低错落的问候

靠勤劳、坚韧、诚实与辛苦

撑起绿色文明中最硬的那根骨头

现在绿色慢慢地变浅了、变薄了

早已藏不住几头牛的啸吼

请来剪纸、窗花、牌位和神祗

从历史的墙壁上取下牛耕图

将它膜拜成传说和童话中的龙

膜拜成田野抹不去的记忆和乡愁

杯子盛满雪白的牛奶

是它的同胞在人间的苍白哭诉

注：首发于2021年10月2日《中国诗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