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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丕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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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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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湿地汾河美

天气渐渐凉了,入冬后北鸟南迁的越来越多。山西介休汾河国家湿地公园又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群鸟翔集、游人如织,爱鸟人士更是长枪短炮地到此拍照,生怕错过这大好时机。而一篇来自山西新闻网的消息则更让更多人感到惊喜:报道说林业部门近日共观察到120多只黑鹳在介休汾河湿地公园栖息。

看到这一爆炸新闻,我喜不自胜,抢先一步到此一睹芳颜。湿地公园有一片不小的芦苇荡,“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枯萎的芦苇穗子都白了。芦苇深处是个很大的池塘,池中水清寒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池塘中有一群黑色的水鸟正在戏游,它们游得很自在、悠闲,不时掠过水面,矫健的身姿、煊丽的羽毛在艳阳高照下格外美丽,这是新到的精灵——黑鹳。待我想走近用手机拍照时,它们却机警地躲进芦苇丛中不见了,不一会儿又从远处钻出来继续在池中游戏,但就是不让你靠近一睹它的芳容。我索行从公园入口处绕了好远路抵得池边,到了一处供人休息的木亭子里,坐在长凳上静等,近距离观察,无奈他们就是不靠近,让人空留几分惆怅于遗憾。它们不是人工养殖的,是这里的林、水、草把它们招过来的,这里只是它们南迁越冬的经过地、临时憩息地。随着生态环境的逐步改善,汾河水质的日渐好转,说不定将来这里会成为他们的永久栖息地。

在干旱缺水的山西说湿地好像是很奢侈的事,介休作为千年古县,中国寒食清明文化之乡,为人熟知的是介子推与绵山,以及至今无人能解的千年之谜——张壁古地道。但作为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子民,给我印象最深的变化是母亲河——汾河这几年的沧桑巨变。介休汾河国家湿地公园让古老的城市平添了几分妩媚与灵秀之气。公园拥有河流湿地、沼泽湿地和人工湿地3大湿地类和4个湿地型,总面积683.9公顷,其中湿地面积569.74公顷,湿地率83.31%,是我国鸟类迁徙途中的重要停歇地,每年春秋季大批水鸟在迁徙过程中在此停留、栖息、觅食。公园内有植物资源292种、野生动物资源120种。除黑鹳外,还有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疣鼻天鹅、白鹭、白琵鹭、苍鹭等,另有赤麻鸭、豆雁、绿头鸭、斑嘴鸭等候鸟上千只。

这块湿地树林占了很大的比例,既是湿地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汾河的防护林带,密匝匝布满了粗粗细细的白杨树,这是主体,少说也有千亩之大,另有大量的柳树、楸树、松柏、金枝槐 、山楂树 、梨树等,此外还有两个果园。在围挡的公园中硕大的人工湖是经污水处理过排放到这儿的中水,有排水口直通汾河。水边有密植的芦苇、蒲草,也有不少的荷花点缀期间,夏秋季节荷叶田田,竟放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春来时,杨柳率先发芽“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婆娑杨柳拂堤,袅袅娜娜,风情万种;嫩绿小草露头,青翠可人;布谷声声,冰开河潺,一派春光无限。梨树、苹果、山楂次第花开,洁白如雪,点缀于万绿丛中,格外醒目,让人心生怜爱。暮春时节,这里又是一个很壮观的洁白世界:杨花飞絮铺满林间,一夜间宛如下了一场大雪,像一张棉被厚厚地将地面罩住,白茫茫一大片,踩上去绵绵轻软。

盛夏酷暑,我喜欢一个人独自溜进林子里,独享那份凉爽与清幽,星期六、日钻进林中,随便找个干爽的地方,铺张报纸靠在碗口粗的大树上,缓缓地展开自己带的书,读自己喜欢的文章,凉风习习,树叶窣窣,不时地鸟鸣声在耳旁拂过,真是很惬意的美事。困了躺在地上,拨一根野草的长茎,嚼在嘴里,静静地看阳光穿过密林时树叶的翻动,什么不用想,什么也不去想,“心鹜八极,神游万仞。”迷迷糊糊小憩一会儿,真好,仿佛进入屠格涅夫《猎人笔记》梭罗《瓦尔登湖》笔下的美丽世界。

有时邀三两个朋友去果园农家乐小聚,树下摆一张不大的桌子,点几道可口的农家菜,如丝瓜、黄瓜,园中就有,清爽可口。这里最有特色的是炒土鸡蛋、炖土鸡,鸡就养在园内,不吃饲枓,肉质很好。尤其是干炸小鲫鱼焦嫩鲜美,鲫鱼来自近在眼前的汾河,新鲜的活鱼,自然品质上乘。在这里自可尽情地大声说笑,热了光着膀子,不必担心什么雅不雅,没人笑话,开怀畅饮,想“竹林七贤”也不过如此,只是莫做刘伶醉,适可而止。

大暑前后,是林子最热闹的时候,一个多月里这里是蝉的世界、蝉的海洋。无数只蝉在鸣叫,此起彼伏,波涛汹涌般嘶鸣,长腔短调不绝于耳。这天籁之声是上苍赐于人间的礼物,任何乐器也奏不出这么美妙的乐章。宋代诗人陈德武词云:“娇声娇语,恰似深闺女。三叠琴心音一缕。躲在绿荫深处。此音宁与人知,此身不与人欺。”躲在密林深处听蝉鸣宛如欣赏一场音乐会,妙不可言。

秋深了,湿地迎来了一年中最醉人的季节。漫步林间,树叶、野草的清香,成熟的果香杂陈其间,沁人心脾;山楂林红红的果子缀满枝头,像一盏盏点燃的小灯笼沉甸甸地摇晃;唧唧喳喳的喜鹊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枝头,无疑它们在尝鲜,这果子是它们的美食。金枝槐渐渐地由绿变黄再到深黄色,在秋阳的沐浴下金灿灿迎风摇曳,像千万只黄蝴蝶翩翩起舞,美不胜收。园中的鸟也渐渐地多了,不少南迁的候鸟在此栖息,林子成了莺歌燕舞的音乐场,“一行白鹭上青天”是常见的美景。汾河水清粼粼地流淌,拦河坝形成了一个大水库,树木高大墨绿的浓荫倒影水中,群鸟翔集,如梦如幻。有垂吊者悠闲地坐等鱼儿上钩,有牧羊人放牧,更有一一个个的骑行客飞驰急驶。夕晖晚照,河长水阔,长桥卧波,“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样的美景斯处可见,真是赏心悦目。

每年秋天我都会去果园里买几次苹果,热情的主人会带着你挎个包来到树下,任你选果,直到满意为止。出于口感的喜好,我一般选红富士,甜脆中带微酸,吃着爽口。这里不用担心打药剂、上腊什么的,尽可放心地摘、放心地吃、放心地买。

北风潇潇,枝头的树叶枯萎变干,林子里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冬天到了。挺拨的白杨卸掉了大半年的盛装,枝杆直立如剑戟刺向蓝天。冬天是寂寥的,有儿分萧杀,天气晴好的星期天,我也不时到这里转转。脚踩在一层层枯叶上,还能闻到叶子散发的淡淡清香气,树的年轮又长一轮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尘泥更护花。”落叶何尝不是?它比花更厚实,是要腐要烂变作肥料去滋养树的根,这是个良性循环的过程,不然那来树一年比一年的粗壮呢?

冬天这片林子自有一番天地,这里是成群的麻雀、喜鹊、乌鸦的栖息地,远远地便能听到它们唧唧喳喳的吵闹声,如雷贯耳,我称它们是这里的“三剑客。它们不是候鸟,是林子里的主人,终生在此栖息,生儿育女,祖祖辈辈,不离不弃。它们也是树林的“清道夫”,近旁庄稼的“保护神”,它们是害虫的天敌,消灭害虫保护自己的家园,与林子同呼吸,共命运。而更让人惊奇的是在一马平川很难见到的野鸡在林子频频出现,不时传来的咯、咯、咯的叫声显得很特别,幸运时碰能到,惊鸿一瞥飞过的靓影让人惊诧不已。

如果说湿地是我们生存家园的“肾”,它保护了生物的多样性,有调节径流,改善水质,调节小气候等重要作用,那么树林则是我们家园的“肺”。它不仅保持了水土不流失,涵养了水源,使汾河母亲河一天天变清变美,更吸纳消化了大量的有害废气、尘埃,隔断了噪音污染,还制造了大量的氧气,净化了环境。如果你漫步在这片林子里,清新舒爽的空气,满眼的绿色真让人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感觉,它与汾河清流,各种水鸟、草类、人工湖构成了一幅天然的美丽画卷,美化着这个城市的环境,呵护着我们的优美家园。这里也成了城里人、附近孝义人节假日的打卡地。成群结队的游人或租船乘兴于碧波蓝水间,或沿着平展的步道健步如飞,或一家人共骑一辆四人单车其乐融融地享受锻炼的乐趣,或几个友人自带乐器伴奏放声高歌畅享幸福生活的美好。这么舒适宜人的乐园啊有谁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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