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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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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莽仔沦陷于白昼
年老的莽仔在陈家沟砍一棵歪斜的树
莽仔在外打工的三十年——陈家沟的树木在生长
从山谷到峰顶,密密麻麻,甚至是稻田之中
竟然也有几棵水桶粗的麻柳树高耸入云
陈家沟的绝大多数院子已经破败不堪
回到陈家沟——六十岁的莽仔至今没有成婚
莽仔幻想的满堂儿孙仿佛已远走他乡
返回老家,鸡犬相闻的院子似乎又回来了
莽仔居然能叫出我们的小名,就像三十年前
在一群孩子之中——莽仔对调皮的我们了然于心
在某个旮旯,被干活的父母逮住了痛揍
在每年的农忙假,怎么努力也割不完的麦子
陈家沟叫不出名字的野生植物越来越多了
莽仔又有了一种外来打工的感觉——
熟悉得不得了的城市街道、工厂和机床已经远去
而莽仔面对丛林窜出野猪,恐惧不已
在莽仔离开陈家沟之后的那些悠长的岁月
陈家沟的荒凉像夜色渐渐浸润日常生活的事物
陈家沟所有的院子和村民都陷入了梦乡——
归来,莽仔一个人沦陷于白昼全部的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