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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春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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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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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故事远行去了北海

2015年的五一,我和同事阿葵相约去北海。

那一年,阿葵三十来岁,生得高大,壮实;五官虽算不得秀气,却也端正;性格豪爽,是个直率、仗义、实在的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却更像一个地道的北方人。

阿葵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身形和相貌都像极了她。阿葵那样的脸长在男孩身上,却是挺威武的,老师们看到他都会叫一声“小帅哥”。小帅哥对这个称呼倒是毫不含糊地大声答应着,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小帅哥在阿葵的调教下,还挺有礼貌的,每次来办公室,都会大声跟老师们打招呼:“老师们好!美女们好!”小帅哥还有比阿葵更厉害的一面,嘴巴更会说,小小年纪,能一本正经地说得天花乱坠。同事们总爱逗趣着跟小帅哥聊天。

“小帅哥,今天在幼儿园都有些什么收获呢?”

“今天我交了五个女朋友。”

同事们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五个女朋友呀!你太厉害了。”

“那当然喽,我是我们班的大哥呀。我想要哪个做我的女朋友,哪个就做我的女朋友。”

办公室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同事又说:“她要不做你女朋友怎么办?”

“不做,我就给她糖吃。”

另一个同事说:“她要做了别人的女朋友怎么办?”

“我就给那个男同学吃糖,不给她吃,她想吃糖,就会做我女朋友了。”

同事们个个捧腹,个个惊叹小帅哥的高情商。小帅哥却无动于衷,一副事情本该如此的样子。这样的事,在周一到周五,小帅哥放学后,几乎每天都有上演。

阿葵娘家离省城约三十里路,婆家就在省城近郊。2014年,听说阿葵婆家房屋土地要征收了。马上,他们家就要成为“地主”了。不过,阿葵从没声张过,是熟悉她婆家的同事问她,看他们家能分多少地,多少钱?大家才得以知道的。那年年底,阿葵家就成了“地主”。

但2015年春季开学后,阿葵却一天比一天沉默了,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也不似从前那样和同事们说笑了。对她的变化,我并不是很敏感。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部门,平时看到就笑笑,或者随便问一句很平常的话,算是打招呼,属于泛泛之交的那一种。

2015年四月初的一天,一个与我关系比较密切的同事私下里跟我感叹说:“哎,男人真是不靠谱啊!一有点钱就变坏。”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便问:“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同事便告诉我说:“阿葵老公要和阿葵离婚。”

我很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呢?”

“昨天上午,她老公拿了一把刀子到办公室来,把刀架在阿葵脖子上,逼着阿葵要存折,逼着阿葵离婚,被办公室的同事们拉开的。那场面,当时都把我吓傻了。”

“还有这事。”听同事这么一说,我的心突的紧了起来,惊愕不已。

“是呢。以前阿葵老公还经常来学校接她下班,这学期一次都没来过。你看阿葵这个学期都不怎么跟大家说话了,要不是她老公找到学校来闹,没有人会知道。”

“他老公为什么要离婚呢?”我很好奇地问。

“听说是被一个发廊女人迷住了。他老公说那女人温柔漂亮。还租了房子跟那女的同居,说要娶她。”

“阿葵婆家人怎么说?”

“她婆家人还是站在阿葵这边的,婆婆不同意他们离婚,小姑子也安抚阿葵,说她哥的不是,也做哥哥的思想工作,但阿葵老公像中了邪一样,根本不听家里人的话,执意要离。”

“阿葵什么态度呢?”

“阿葵爱她老公,觉得她老公只是一时受了发廊女人的蛊惑,说是等她老公一段时间,如果半年后,他还是坚持要离婚,就离。但她老公不同意,要马上离,拿了钱跟那女的去过日子。”

“阿葵老公做什么的?”

“水电工。”

“哦。”我似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阿葵的日子,就这样在他老公无休止的纠缠下,一天天地过。熬到五一前夕,阿葵在办公室问大家:“五一有想去北海的吗?”

“我去。”我立马答。在外面呆久了,想回家乡了,趁着还有机会,我想把附近有趣的地方都走走,也不枉在这里呆的这么些年。而刚好,她要带着她儿子去,我也要带着我儿子去,两个孩子有个伴,好玩多了,大人要省事不少。我们商定,五月一日那天人可能很多,我们二号去,三号回来。

不得不说,跟阿葵出去,于我,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订票,订旅馆,吃饭等等事情,她都一一搞定了,我出钱就好。说起来就几个字可以解决的事,但具体操作,可没这么简单。比方说,订票的时候,要对比,要选择从哪里上车比较方便,还要选择哪个时间点比较合适。订旅馆就更麻烦,要到网上一个个了解,哪家方便,这个方便包括我们下车后去旅馆方便,还要去银滩方便,吃饭也要方便;除了方便,还要舒适、也还要实惠,这就得看评论,还要打电话跟旅店老板核实,等等等等,这些琐碎,我一听就头大,阿葵都办得妥妥帖帖的。

到了五月二日那天,我们在约定的地点汇合了,一起上了“和谐号”。因为是早上,阿葵还为我们准备了早餐。而我,因为晕车,不敢吃油腻的东西,早早地在家里煲了粥吃。对阿葵的这份用心,我很是感动。

北海,在我心里是名气很大的一个旅游胜地,早就心向往之了。潜意识里,我觉得她比南宁要繁华。

下了车,走出动车站的时候,我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繁华。刚出站,阿葵就联系上了旅馆老板,我们很快坐上了旅馆老板的车。一路上,我看到的仅有两栋十一二层的高楼,其他的,都是像大城市老城区的一些四五层、五六层的低矮楼房,而且布局很凌乱,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心里便有点失望,觉得这趟旅行有可能不值得。不自觉间,我便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还以为北海这个地方很繁华呢?”

“这里开发还没多久,规划得不好,建筑很零乱。”旅店老板毫不掩饰他对北海的客观评价。

路过一片有着一些烂尾别墅的荒草区时,旅店老板告诉我们:“这里是一些有钱人买地自己建的别墅,政府要重新规划,不让住,现在就成了一片荒地。”

“好浪费呀。”我心里的可惜马上浮现在嘴上。

“是的,乱建就会造成损失。日后这里重新规划,损失应该不小。”

说话间,很快便到了旅馆。这是一栋居家的五层楼房,一楼前面只有一间门面,其他都设置成了厨房和餐饮房。老板说我们可以到旅馆吃饭,也可以自己买菜来煮,炒一个菜收十二块钱的加工费(加工费我记不太清楚了)。房屋从二楼起,每层格式都一样,有六个房间。我们订的是三楼一间有两个床的房子,里面空调热水器洗手间一应俱全,洁白的地板,洁白的床铺,给人的感觉很干净舒服。价格当然不便宜,但四个人折算下来就不贵了。可老板说,这是淡季的价格,到了暑假,这个价格根本住不到旅管。放好行李后,旅馆老板就送我们去银滩了。

一路上,旅馆老板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银滩。

“北海银滩是天下第一滩,有24公里长,最宽的地方有三公里;走到那里,有走进了沙漠的感觉。”

听旅馆老板这么说,我心里开始有点小激动了,兴奋之情露于言表。我看了看前面的阿葵,只见她一脸淡然地默默倾听着,偶尔问一些诸如澡堂价钱,怎么存放物品等的事情。

接下来,旅店老板又告诉我们这里有哪些娱乐项目,以及出去玩耍时要注意的事项等。约十来分钟,我们便到了目的地,空气中可以闻到一股咸咸的腥味儿,但我并没有看到大海,于是问旅馆老板:“大海在哪呢?怎么没看到。”

“别急嘛,马上就可以看到了。你们跟着前面那些人走,过了这道屏障(一些热带乔木)就到银滩了。”然后又说:“回旅馆可以打的,也可以坐公交车。”接着又告诉我们怎么坐车,说完,就调转车头,回旅馆去了。

这一路上,两个孩子不时地聊一点他们的天,不吵也不闹,挺让人舒心的。

就如旅馆老板说的,很快,我们便到了银滩。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太阳底下,甚至晃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远处,是蔚蓝的大海。我忍不住欢呼着跑起来:“北海,我们来啦,来啦——”孩子们也欢呼雀跃着。阿葵没有出声,但我能从她舒展的脸上感觉到,此刻,她似乎抛却了家里那一滩事,成为了纯粹的自己。

五月的北海已经很热了,平时这种天气我都不敢出门。但,既然是出来玩,而且此时还不到九点,大街上并不是特别热,想着靠近水域的海滩上应该会凉快一些吧。可走进沙滩时,却感觉温度突然高了好几度。原来这沙滩真如旅馆老板说的,走进去就像走进了沙漠,太阳光照射在沙子上,把沙子灼热的同时,一部分光和热又被反射回来,这样,空气的温度就比陆地上要高出好多,光线也更加刺眼。

我们到的时候,沙滩上已经有不少人,他们大都带了工具(一些塑料铲子,玩具挖机,玩具车子,桶子之类的)在玩着沙子,也有少数人在冲浪。旅店老板告诉过我们,冲浪最好的时机是下午五六点到晚上八九点。那时候太阳慢慢下山,温度慢慢下降,皮肤不会被晒伤。那时候的人也多,气氛好,玩得最嗨。

我们的时间怎么安排,阿葵跟旅店老板打听过后,心里早有了规划。阿葵说:“我们先到沙滩上玩一段时间,十点半去坐观光船,坐完观光船后回旅馆吃饭休息,下午五点再来冲浪。明天早上五点来看日出、捡贝壳,再坐船去涠洲岛,下午回南宁。你看好不好?”

“好、好!”对阿葵的规划,我唯有赞服。

在沙滩上玩着玩着,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到差不多十点半了,两个孩子还是不愿意走,好不容易才哄着他们一起去坐观光船。

上了船,孩子们更兴奋了。船上不仅有丰盛的美食,还有演出。当然,美食和演出是需要钱的。这些,旅店老板早已告诉过我们;还说,这船上的东西格外贵。坐船的目的是看海,领略海的宽广、博大,感受真正的一望无际,感受海天相接的壮观;运气好,还可以看到一些海洋生物。演出哪里都可以看,在船上看就有点浪费了。

船行驶得很慢,海上风平浪静,但还是有一个又一个的浪花从远处滚来,不多久,我就感觉到脑袋晕晕乎乎的了。不过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我们找了一个最方便看海的位置坐下,就开始聚精会神地观看起海来。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水母!那里有水母!”大家便都往海里看,努力寻找水母的身影,于是,又有人喊:“那里有一只白色的。”“那里有一只紫色的,好漂亮。”“船下面也有,粉色的,黄色的、蓝色的,好漂亮好漂亮。”我们便顺着旅客的吆喝,一起寻找着水母的身影,不一会儿,我也看到了好几只各种颜色、不同形状的水母,漂亮极了。看到了漂亮的水母,两个小家伙更是异常的兴奋。

船很快离开了港口,慢慢地看不到海岸了。太阳下,除了我们坐着的船,就只有海水了。远处,除了蔚蓝的海,就是蔚蓝的天,纯粹的、浑然一体的蓝,真正的海天相接、一望无际啊。

船在海上,就如同大地上的鸡鸭一般小。人呢?在这海上,恐怕连一滴海水都不如吧。我突然感觉,在这世上,人,是何其渺小啊!生活中那些磕磕绊绊、那些利益得失、那些尔虞我诈、那些情爱纠葛,在这大海中、在这天穹下,哪还值得一提。此刻,我就是空气中一粒很小很小的尘埃,一粒纯粹的尘埃;所有的思想,在这大海和苍穹中,在这纯净而深邃的蓝色里,都幻化成了烟雾。再看看阿葵,神色是那么平静,眼神是那么坦荡。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来看海。

一道一道翻滚的浪花,像一条条巨蟒,从远处朝着船这边汹涌而来。我立马有点害怕起来,害怕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发生意外,在这茫无边际的海上,我们怎么办呢?

这么想着,海上起风了,船突然晃动起来,只听到船上一阵一阵的尖叫,如果不是抓住了船上的柱子,我差点被甩在了船板上。有些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船板上横七竖八地晃倒了好几个人。赶紧看看两个小家伙,还好,他们都抓住了东西,阿葵也稳稳地抓着桌沿,坐在座位上。

浪花冲撞着船身,溅到甲板上,一些人的衣服裤子都被海水打湿了。随着船身猛烈地晃动,我的胃也在翻江倒海,肚子里不多的东西喷涌而出,吐得那个难受啊,只想马上就离开这艘船,再也不要上来了。

还好,几分钟后风就停了,浪也慢慢地温和起来,船随着浪花的态度,也慢慢回归平静了。我却还在胃的翻江倒海中没有回过神来。阿葵看到我般这情形,说:“到涠洲岛要坐两个小时的船,那个船开得肯定快多了,你这个样子,怕是去不了了。”

“不去了,实在太难受了。”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一个小时很快到了,船开始掉头往回走。还好,接下来都风平浪静。很快,我们便上了岸。

阿葵为了照顾我,让大家在出口处足足休息了半个小时,才坐车回旅馆。

下午,明晃晃的太阳让我们不敢出门。按阿葵的计划,吃过午饭后,在旅馆休息了三四个小时,我也基本回过神来了。五点,我们才带上泳衣和救生圈,坐上去海边的车。

赶到银滩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冲浪了。只听到一阵又阵的浪花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伴随着浪花的冲击,从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欢快的尖叫声。我们的心被这尖叫声扰乱了,雀跃激动起来,恨不能马上跑过去与他们一同跟浪花搏斗。但手机成了我们的障碍;最后,阿葵又想出来办法,她走到一个比较好做记号的地方,趁着四下里没人,把我们的手机和随身携带的东西一起埋到沙子里面。我虽然有点小担心,但忍不住心中对冲浪的热切渴望,也就没理会这点担心了,和大家一起,急冲冲地下到海里去了。

浅海中,小到两三岁的婴儿(由大人抱着),大到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在一根拳头粗的绳子的护卫下,怀着饱满的激情,与一个又一个蟒蛇似的浪头进行着惊心动魄的搏击。浪头不尽,人搏击的斗志更是一拨胜一拨。看到大浪打来时,大家甚至“一二三、跳!”地喊起了口号,然后就一齐迎着浪头上,似要与浪头决一死战。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引着大家,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那场面,震撼人心。明宇同学和小帅哥更是欢喜得不知所以然,直呼为什么不早点来。

时间就这样在大家与浪头的搏击中飞快地消逝了,很快到了晚上九点,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大家上岸,但没有人愿意离开,直到工作人员再次催促说:“太晚不安全,明天再来玩吧。”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慢腾腾上了岸。

阿葵寻着记号,很快找到了藏手机的地方,挖出了我们的东西。我又一次被她强大的生存能力折服。

拿出手机,阿葵叫过小帅哥,要小帅哥给他爸爸打电话:“告诉爸爸,我们来北海玩了,明天回家。”

小帅哥听话地给他爸爸打着电话,阿葵在旁边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小声纠正着小帅哥的话,又教小帅哥关心地问候他爸爸。

我一直以为,阿葵是为了甩开家里的事才来的。此刻才明白,她其实一直在惦记着家里的那个人。我们出来一整天了,她老公自始至终都没打过电话给她,她却还怕她老公会担心,或者说,其实是她一直在担心着他老公。我突然很心疼阿葵,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却又觉得,她似乎比我更能给人安全感,便对自己的想法惭愧起来。

为了看海上日出,第二天,我们四点多就起床了。我只感觉浑身酸痛,两腿发软,才知道,昨天差不多四个小时的冲浪,因为兴奋,忘记了疲劳,估计今天得要我好好感受一下疯玩的代价了。两个孩子听说又去海边,一咕噜就爬起来了,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

但可惜的是,这天是个阴天,天上有厚厚的云层,阻挡着阳光的入住,直到九点多钟,阳光也没能透过云层,投到海上来。

听说,退潮的时候,会有贝壳、螃蟹、鱼虾之类的小海洋生物滞留在沙滩上的一些水洼里。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一些游客在沙滩上拾掇了。我走过去向他们打听都捡到了什么,一个个回答我,贝壳螃蟹钻到沙子里面去了,看不到,得有经验的人,拿工具才能抓到。我一直以为,退潮时,沙滩上就会摆着一堆的鱼虾螃蟹等着人来捡呢。呵呵,原来这都只是我美好的想象而已。

这其中,我看到了很多当地的“赶海”人,他们戴着斗笠,穿着雨鞋,背着篮子,拿着铁锨,在刚刚退去潮水的沙滩上,挖着什么。我朝着一个赶海人走去,只见她拿铁锨眼疾手快地朝一滩有点浑浊的水中铲去,马上,一条乳白色的、软软的、大蚯蚓形状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沙子上,赶海人立马用一个细密的网子网起来,放到篓子里。我很好奇赶海人抓这种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干什么?于是问她:“大姐,这是什么?”

赶海人看了看好奇的我,用一口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沙虫。”

“沙虫抓来做什么用呢?”

“沙虫是沙滩上的人参,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哦!那一条可以卖多少钱呢?”

“论斤卖的,一条十块钱左右。”

我看了看赶海人的篓子,里面大约有十来条沙虫,还有两只大螃蟹。“哎呀!丰收了。”我忍不住叫起来。

“很少呢,今天都没有挖到多少。”

这还不算丰收?老一辈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赶海人是靠海吃海。难怪海边的人都富裕,是因为有天然的来钱通道啊。

我还想跟着赶海人,继续看看她是怎么抓沙虫的,赶海人却指指旁边突然又浑浊了的水洼,朝我挥手,示意我不要靠近,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怕我的靠近会吓跑了沙虫或螃蟹,便不好意思再跟着她了。

我看了看两个孩子,他们又跑到海水中冲浪去了。阿葵却坐在沙滩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关注着两个小家伙,一脸淡然,好像除了手机和孩子,这个世上其他的都与她无关。两个小家伙吵着、叫着、笑着,似乎这个世上除了他们和海,就只有他们的快乐了。

差不多九点半,太阳才出来,光线洒在沙滩上,白晃晃的刺眼。阿葵征求我的意见:“涠洲岛还去吗?”

“坐船我吃不消,怕拖累了你们。要不你们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就都不去了。要不要去街上转一下,还是现在回南宁?”

“你决定吧,我是个方向盲,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葵决定带领我们逛一下北海的街。朝两个小家伙呼唤了一次又一次,他们才终于极不情愿地上了岸,嘴里还一个劲地嘟囔着:“这么快就走啊,那下个星期我们还来。”

北海的街道,除了菜市场比较热闹,其他地方还真没什么好逛的。很多外来的旅客都来菜市场买海鲜,拿去店里加工。而其实,北海的海鲜价格并不比其他地方便宜。可能,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来北海,不吃海鲜,就枉来北海一趟吧。当然,这里的海鲜应该要比远离大海的地方新鲜吧,我想一定是的。我们便也买了几只大闸蟹和一些贝壳,回旅馆加工。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吃,除了与新鲜不新鲜有关,与会不会做有更大关系。

在旅馆整理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在嚷嚷着“不回家不回家,还要去冲浪”。看来,这趟旅行很成功地勾起了他们玩水的瘾,而且还欲罢不能呢。而其实,那样的欢乐,那样的激情,那样的忘我,于我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再有几天假,说不定真会多呆几天呢。阿葵是怎么想的呢?这么想着,我看了看她,只见她正在聚精会神地整理着东西,旁若无人的样子,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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