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谈起自己就读于某名牌大学,见到了蜚声中外的名师,受到了高大上的教育,获取了闪亮的“金色名片”,和他们比起来,我的大学与众不同,过的是苦涩的生活,走的艰难的求学道路,得到别样的人生感悟。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因为身体和家庭原因,当年未参加高考,就回村当广播员、通讯员,考过湖南师范大学艺术系声乐专业,参加过人民日报新闻函授班三年学习,之后担任代课老师。两年里,从小学教到初中,21岁担任中学语文教研组长。本想着当一辈子老师,一次偶然的机会,考上了常德师专函授班,学的是历史专业。在师专面授时,讲外国史的老师是个讲师,他的授课让人大开眼界,一不拿教科书,二不拿教案,站在那儿就开讲了,就像给电脑下达指令,一溜溜的年代、事件等脱口而出,口若悬河,让人目瞪口呆。果然,大学里面有人才。这个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在班上上课时,教课基本都不用拿书。文科理科都教,还担任学校的音乐教师,飙高音自逼蒋大为。记得那时的每月工资只有几十元,到市里参加短期面授还得到处筹钱,为100多元的学费伤透了脑筋。自学了还要考试,有一次,考卷由老师从常德带到安乡县城考点,等待考试时下着雪,那时县城没有的士和城区公交,我要步行踏冰到考场。因为特殊原因,我休学五年,历史专业改汉语言文学专业,那时也叫中文专业。现代文学授课教师是中文系主任李达轩教授,他分析了“裹挟”一词,令我印象深刻。梁颂成教授教古代汉语,训诂学和用韵对我受益颇大。函授班的学习,每年都要面授,时短时长,在职教育虽然比不上全日制教育的面授时长,但我下功夫很深,学到的东西不比别人少。在大专班学两个专业,其中休学5年,这种情况,别人难以置信。大学教育,学的是理论,联系实际就有效,回炉与社会结合,不断历练,得到的才是自己的。
如果说在教书时读的有形的大学,那么进入政府工作读的是无形的大学。通过县文化局县文化馆来领导组织的笔试和面试,我录取为镇政府文化站干部。那时的文化站以影剧院为载体,我当过售票员,干过放映员,晚上下村放电影,放映完之后,要把100多斤的放映机、影片踩单车驮回镇上,从村道回镇影剧院的泥路上,夜晚无星光,没有路灯,独自打电筒照明骑行。车胎被尖石挺穿了,就一路推着走。在路上,我在想,我给别人放电影,给别人带去了欢乐,我的人生何尝不是一部电影,放给自己看,路得靠自己走,重担得靠自己扛。后来在镇政府机关从事许多工作,计划生育、广播电视、工作组、司法、信访、党建、党政办等等,就像万金油,什么工作都做。我的工作体会是,遇到难题不可怕,不经一难,哪有一得?书本上没有现成答案,问题要自解,道理靠自悟。在广播电视台工作期间,那时政府机关没有车,我每天骑单车下村采访,即使下雪也下去,完了还要写新闻稿,马上在播音室现场播音报道。在乡镇工作条件艰苦,但快乐而自由,即使再忙也不觉得累。调到县里工作后,上班按钟点,工作正规化。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就是十多年,其间忙里偷闲,勤读笔耕。读书,与古人对话,知人在天道中,一切其来有自;读书,同今人相会,知生活就是炼心,浮躁的心结不出善果,一切都会沉淀。
时间的河流汪洋恣肆,一往无前,一朵小浪花不必惊喜,这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过短短的一瞬,喧嚣之后是平淡,浪淘下来的是真金。仰望星空,脚踏实地,一路探寻,不同的时段有不同的风景,最美的风景,不在眼前,而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