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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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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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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萍

《说文》中记载,萍,苹也。水草也。萍与水相伴,与水漂流,沿水起伏跌宕,往来漂泊,无归无依。萍时刻在追逐,颠沛流离,至死方休。

每当雨季来临,萍从上游行进,伴着水浪涌动,涌动着绿,从远处看,一片青绿,到近处看,星星点点绿,一会儿分开,一会儿聚集,浪奔浪流,一路远去。

从前以为浮萍无根,仔细一看,发现浮萍有根,根长在叶上,浮在水面,有细长的根须,根随叶走。就像旅行者一样,把行囊的根背在背上,一路游行,四处飘荡着背影,在激流中奔腾,在静水中休憩。哪里是家?有水的地方就是家!

萍漂泊无依,能引发人们对它的同情。艾草、香蒲,祛毒辟邪,成了人的护身符。萍也一样,具有医药价值,它有止血、消肿、祛毒的功能。有些命贱卑微的水草,看起来毫不起眼,可到了药店,立时身价百倍。浮萍,情满河湖,以它独有的方式,接触到冷与暖,体会到真诚和虚伪,默默承受着人们的品评和指责。

萍像女人,透着女人的柔韧与顽强,与村姑相似的脾性,极低的出生,给一点阳光雨露就生长。她像邻家丫头,阳光而爽朗,淳朴而善良,外出农事,居家操持,打点日常。

那些乡村聚集的萍,在河边锤衣洗裳,柳边纵情歌舞,街边支摊叫卖。为解除家庭的困难,像浮萍一样,把根背在背上,天亮就出发,投身到远方打工的浪潮中。离开了熟悉不舍的田园,奔向陌生的环境,在人生这条河流闯荡,生命又有了一番不同的气象。从甲城到乙城,从手工业到商业,南来北往,她们就像扎不下根的浮萍,在社会宽广无垠的水域里漂流,水流向哪里,道路就伸向哪里,脚步就迈向哪里。她们像星散的萍,又开启了新的征程。

这些似萍的姑娘,就像乡村漫山遍野的野草,从起初的葱绿,继而蓬勃,随时暗淡,后来枯黄,最后凋零。有外嫁远方的萍,还有的漂泊在中年的路上。有回归故土的萍,又重回田园漂移。她们用自己一生的漂泊,书写着人生的辉煌,成就了家人的美事,增添了难忘的故事。

浮萍,呈现悦目的绿色,萍聚,汇聚起动人心魄的力量,萍散,奔往烟波浩渺的远方,在托身水流的日子里,沿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向前,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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