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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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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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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无知阿彭哥

6月2日,夜宿大理古城,感受静谧而温馨的气氛。

翌日早上六点钟醒来,七点钟起床,八点钟早餐。人在旅途的生活程序,似乎都这样按部就班,简约而分明。

接近九点,与友人商议,决定放弃自助观光,便在当地选择了一家旅行社跟团出游。

此刻,太阳挂在无垠的天空,洒下金色的辉煌,带给游人和煦的清凉;微风自葱茂的树梢间拂来,裏挟春城馥郁的花香,直抵旅客亢奋的心脾。

资深导游杨芬女士,热情适度,落落大方。待人具有一定的尺度,知识拥有一定的宽度,专业领有一定的长度。当地风土人情、历史文化、轶闻趣事、地理风貌等,熟稔于心。她口若莲花、侃侃而谈。大理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枝一叶,似乎都植入其脑海。

“您好!阿彭哥,欢迎您来大理游玩。”初见杨导游时,清脆愉悦的问候,蜜一般在耳轮边粘糊。

十九座巴士,乘载仅有十一人却来自华夏不同省份,被拼凑而成的旅行团,在西景线的沃野平畴上风驰电掣。

沿途风景在车窗外飞速掠过,目不暇接。玉米秸秆碧绿修长,卷烟叶片青翠浅黛,稚嫩秧苗油油茵茵,路旁列树迎风婆娑。巍峨挺拔、雄伟壮观的云岭山脉南端主峰苍山,在洱源邓川和下关天生桥之间逶迤绵延,与澄澈明净、风景秀丽的洱海遥相辉映。

因为头天晚上翻书阅读至深宵才就寝入寐,纵使这方土地风光旖旎,导游讲解技巧精湛,但终究没能挡住沉沉睡意。大脑在迷迷瞪瞪的幻觉中,似眠似醒,摄入眼帘的景致风物或导游解说的故事情节,时而断片,时而清晰。

旅车到达苍山云弄峰下停车场,我们走向索道检票口,服务员带着口罩,上半张脸蛋露出一双凤眼和一对弯眉,轻声地招呼:“您好,阿彭哥,请出示门票。”温柔的语调差点酥软了坚硬的骨骼。

刚刚迈进索道入口,紧随其后的男士与我一样,受到服务员施予同样的礼遇。

乘坐索道匀速而上,风从山间吹来,温馨沁脾;悬挂在钢绳上的轿厢,悠悠微摆,若荡秋千般舒爽惬意;俯瞰瞭望,苍山洱海的精致长相几乎尽收眼底。白墙灰瓦的民房,有的挤挤挨挨、有的星罗棋布地坐落在苍山脚下洱海岸边的田园之中。那一片富丽景象,饱含山水之间的原乡形态和牧歌情怀,让人陡生羡慕之意。

来到索道顶端,经过购物通道,我和另外两位男士不约而同地站在一位俊俏娇好美女的售货摊前挑选商品,该美女面含嫣红的微笑,浅张樱桃般嘴唇向我们招呼:“三位阿彭哥上午好,谢谢你们欣赏我家销售的精美旅游礼品。”从售货员口中得知,居然散团里还有与我同姓者,我惊奇的眼神,传导着一袭暗喜,直逼胸中激烈地跳动。

跨过购物走廊,进入天龙洞。洞中冷风飕飕,光线幽暗;多洞交错纵横,蜿蜒起伏;洞周凹凸无序,怪石嶙峋。到了一处两洞均可出山的分岔口,我独自选择最长最陡峭的山洞爬行。步出洞外时,已是气喘吁吁,汗水涔涔。

为了记下“到此一游”的留念,相请一位貌似摄影爱好者的女士帮我拍照。

这位女士娴熟地按下快门后,让我审视成像效果如何。我说我长得自卑,相片的优劣,不怪摄影技术,全部原因在于自己的容貌。不曾想到该女士微笑地说:“阿彭哥挺有气质的。”我被乐得忘乎所以,好像满世界的人都认识我似的,内心涌动着浮躁与轻狂。我好奇地问她怎么认识我呢,她浅笑不言,头上戴着缀满红白相间花瓣的风花雪夜帽的左侧,垂下一缕齐腰的白色长穗,迎风飘散。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饭店大门两侧人行道上,搭设数排临时货架,挂满了夏款女衣、纱巾、披肩、民族刺绣等时尚靓装配饰,同团女士们纷纷前去挑选。

我们六位男士刚入饭店厅外,店里貌似夫妻模样的一对男女老板笑容甜蜜地说:“欢迎几位阿彭哥光临。”我们都齐刷刷地笑逐颜开、眉飞色舞地入席就坐。

用餐之间,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开言分享该日上午得到良好服务待遇的感慨:大数据时代,人们把智能系统运用到旅游景区真好,主业和派生产业服务人士掌握到旅客信息后,让旅客们受到服务销售人员如老友相逢般的热情接待,拉近了游客与服务者之间的距离,增加了客服之间亲切与友好的关系。

满席男女听后顿时纷纷嗤嗤嘿嘿地发笑。

受到大家欢声笑语的鼓舞,我的兴奋点立刻更加膨胀,情不自禁地带着十分浓厚的感情色彩,抑扬顿挫地告诉大家,我还十分欣慰的是,在本次短暂的旅游活动中,天南地北的彭姓人士居然在这个节点相遇相识在同一个散团,真是千古奇缘,我们应当好好珍惜。

也是话音刚落,就引起同桌人士新一轮哄堂大笑。其间,有两人把头埋在桌子下面,将嘴中尚未咽进肚里的饭菜喷洒在地上。

我所表达的语言,源于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自以为把大家的欢乐引向了高潮,尤显自鸣得意。

兴致所至,我又搜肠刮肚地思索新奇见闻准备与大家分享,此时,一位年轻朋友微笑着说:“阿彭哥您太逗了。”我回应:“不客气,咱们追溯到远古时代是一家人。”我这一张口,又迎来满堂喝彩。

“阿彭哥,我不姓彭而姓张。”“我姓李。”“我姓杨。”“我姓刘。”“本人姓周。”

尚未等到我继续说话,桌上男士们自发地顺次报出各自的尊姓。我沉默半晌后,一脸狐疑地问:“怎么可能呢,景区服务生等为什么都称咱们为阿彭哥呀?”

“阿彭哥,不知道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这白族人民的风俗习惯是把女士称为金花,把男士称为阿鹏哥而非阿彭哥,音同字不同。”那位李姓朋友和颜悦色地告诉我。

顿时,我的脸上犹如火烧般发烫,胸腔如同冰窖一样寒冷。

团队中一女士戏谑地说:“阿彭哥,您这幽默搞笑,在下午的游玩中,可能会遇到白族金花把您留在她们家做三年苦力。”

我不知其所云,无心穷其究竟,心房在害臊发慌和羞愧难当中抽搐。

当我从极度的尴尬中回过神来时,各种埋怨涌入脑际。冥思苦想后,权且把晚上睡眠不足而白天在车上补睡回轮觉耽搁聆听导游的讲解,列为被人羞辱事件发生后推卸责任的挡箭牌。

思绪未了,突然想起一句话,送给自己:世界上无知的人也许不少,然而,像我这样斩获无知和愚昧双料头筹者,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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