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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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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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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雾回故乡

清晨,浓浓的雾霾深深地紧贴在窗外,将院里的景观绿树缠绵得若隐若现,两者本来相互投错了怀抱,却显得分外地亲密。

忙完办公室事务,便迫切回乡看望父母。

轻车破开层层雾缦,碾过城市的街巷,在乡村道上吃力地爬行。浑沌的天气,在城市的边缘断然退却了灰霾,留下洁净的山雾,翩然在空中悬浮。

行进在沟里,这雾,簇拥着小车如潜艇在水中款款巡弋;缓驰在山峰,这雾,笼罩着壑谷若江湖翻卷白浪。山雾疏过树木劲草,凝结的露珠挂在其枝叶上,透亮晶莹;山雾遮掩的禾苗菜薇,隐约似水藻在雾海里悠晃招摇;这山雾浸润过的空气,清新入肺,神情舒爽。

——别样的天气布置着独特的风景,已然让我忘却了归乡的心在蜿蜒的山路上磋磨。

家乡快到了,山雾缭绕着房前最为熟悉的小路,小黑狗跟着小黄猫从乳色的雾中窜出,摇头摆尾地向我奔来,轻吠相迎;院坝边,好像打开的电视收不到节目而出现雪花的画面中,隐隐浮现两位最为熟悉的身影,是我心牵情盼的爹娘,他俩听到狗叫而出门窥看,认清从雾中走近他们的是我,那热情地招手,那亲切地呼喊着我的乳名,唤起我心里的热浪,顿时滚滚蒸腾。

看见爸妈穿着沾有泥土的衣服和鞋子,便愠问二老,爸爸微笑不语,妈妈回答说从地里干活归来。我惊疑,在这深冬最闲的时节,有什么农活可做呢?迟钝地思忖片刻,猛然想起,一辈子勤苦劳动的父母,总会天天找活干,哪怕是去山里砍柴薅草,在土埂边修树剪枝,亦或扛着锄头在田野里转悠等。劳动的快乐与愉悦,早已植入他们的肌肉意识,他俩,不习惯有稍事停歇闲息。

返程时,妈妈从冰箱里取出一块我喜欢吃的胆水豆腐,说是爸爸从场镇上专门为我买的,让我带回,我鼻子突然发酸,中午回家时在心里欢滚的那股热浪,已逼进眼帘,似乎想从眼角冒出来。

我牵着爸妈的手,走过院坝,走过院坝外的阶沿;然后轻轻地松开爸妈的手,上车;然后无语凝噎,挥手与爸妈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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