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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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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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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与之思

1.

自从放飞八哥“黑娃”,我们是既欣慰,又有点不舍。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好在,我们的小区一直都有很多自由鸟,每天早晨,我都会被它们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唤醒。以前习以为常,并不去关心那些“鸟事”——从不会去想它们在叫些什么,有何含义。可现在,我竟然一下子对“鸟语”感兴趣起来。

我们的小区,是一个老牌超大生活区。绿化带虽然零散,但分布较多。因为年代久远,反而又显得相对密集了。加上近几年周边少有拆建,所以环境一直还算比较稳定。因此,也还是吸引了不少鸟儿在这里安营扎寨,繁衍生息。虽然品种不是很多,大概就是些麻雀,喜鹊和白头翁什么的。以白头翁为“王”。偶尔有几只八哥、鸽子、和一种像蜂鸟一样的小鸟在楼顶或花坛作短暂的停留。白头翁算是我们小区的“常驻鸟口”,“祖宗八代”都驻扎在我们这里。

我猜想,我们小区的这一群白头翁,一定是龙门山脉最早一批在这里逗留的鸟儿的后裔——想当年,它们的祖先一定是在迁徙途中,不经意打我们社区的上空飞过,然后又无意中往下面那么一瞅:嘿,这里不错耶,人气很旺、绿树成荫的,肯定不愁吃喝,像是一块宝地哦。行,就是这里了!于是乎,它们便一头扎了下来,安居乐业,生儿育女了。于是乎,它们就成了这个社区的常驻鸟口,也成就了我们这个社区名副其实“鸟语花香”的美好环境。

——以往,季节转换时,也有一些布谷和杜鹃鸟鸣叫着匆匆飞过,但它们那“雁过留声”的几声啼鸣,从未引起过我的特别注意。而现在,我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用心去聆听鸟儿们的欢快叫声。

自从黒娃走后,我的耳朵曾一度产生了幻觉,总觉得它并没有走,只是在跟我们捉迷藏罢了——因为在很多个午睡时分,我都能真切而清晰地听到黒娃似乎还躲在什么地方轻轻地鸣叫。依然还是那句:“哪个,哪个,找哪个?”以及自问自答的:“黒娃。哎!黒娃,你好!”等等。我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但“私语”日复一日,难不成它又回来“自投罗网”了?

有一天就实在憋不住了,悄悄地起来查看。这一看不要紧,我这才发现,原来,确实不是黒娃,竟然是一只白头翁躲在我们后阳台的雨棚下,细声细气略显羞涩地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鹦鹉学舌”哩!原来,并不是只有鹦鹉、八哥才会“学舌”的啊,白头翁也是可以的嘛!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我就“融会贯通”了我们小区所有“常驻鸟口”的“日常用语”。

于是乎,我开始留意到白头翁这一群整日介喋喋不休的“话痨”。我想,那一只每天早上都要站在我们楼群的某一处楼顶,扯着高亢嘹亮的嗓门,向着四面八方发号施令的“老鸟”,就是龙门山脉那群“开疆拓土”的鸟们的卓越后代吧!

我现在才发现,最近躲在我们窗外偷学黒娃说话的这只白头翁,有可能就是前一两年,每天清早都站在我家楼顶,冲着对面的楼房急吼吼叫着:“起床起床!快点快点!”的那个“虎妈”的“嘴替”吧?今年好像很少这样叫了。后来想起,一定是当年对面楼上那个大学考生的家长,天天早上都在催促子女起来学习的口头禅,让这只“潜伏”在她家屋檐下的鸟儿学了去。现在,孩子考上大学走了,所以,那命令起床的叫唤声也就在鸟儿的脑海中慢慢地淡去了。呵呵,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臆想哈。

以前,如果别人说谁谁精通“鸟语”,我会觉得神乎其神,挺玄的。但在我饲养了黒娃之后,我发现,听懂鸟语其实也不算什么难事。不过呢,人家说的,也许是鸟本身的思维和语言,而我说的,是鸟在人的生活环境熏陶下学会的“人话鸟语”,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鹦鹉学舌”。我们不是一直都说,环境是可以改变人和造就人的吗?现在看来,环境其实也是可以改变和塑造动物、甚至是一切生物的。就像我们这里的鸟儿,它们在我们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之下,“说话听声、锣鼓听音”,差不多都能与我们“灵犀相通”、“同声共气”了。

这听起来确实有点牵强附会。但最近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言之凿凿不无道理——报道说:如果你在野外散步时,突然有一群鸟儿争先恐后地对你说:“嘿,你好。亲爱的,怎么了?”等人类语言时,你会不会感到一阵惊慌或毛骨悚然甚至是怀疑自己神经错乱了呢?报道解释说,澳大利亚悉尼郊区,有一群可能是来自西部干旱地区的鹦鹉,它们大批聚集在食物充足的居民区或花园里觅食嬉戏。时间长了,它们就学会了大量简单而简短的人话。分析说:这一现象的起始,可能是因为有家养的宠物鹦鹉伺机逃出了鸟笼,因为擅长交际,喜欢交流,所以很快便将主人们教授的话传播给了野生种群,然后一代一代传下去。并且通过模仿附近生物的叫声,有可能都已经形成了区别于其他种群的“方言”了——这足以说明,人可以“仿生”,鸟儿也是可以“仿人”的。一切皆有可能。并进一步证明说,连澳大利亚自然学家马丁-罗宾森也对此肯定道:“它们很聪明,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只有动物头脑。”

我想,是不是只要有一点思维的生物,大家在一起住得久了,都会相互产生影响呢?就像我们社区的这一群鸟儿,它们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繁衍生息,它们早就与我们的大社区生活“打成一片”“融为一体”了。所以嘛,它们能学会我们几句“日常用语”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就像学习我们说话的“黒娃”,就像这学习“黒娃”鸹噪的白头翁,甚至还有学习白头翁喃喃私语的麻雀。只是,越到后面“层次越低”,“语言”的仿真度就呈阶梯式下滑,到最后就乱作一团,变成我们再也分辨不清的“叽叽喳喳”了。

所以嘛,专家都说,从理论上讲,鸟儿是有能力学到“人话”,并把它广泛传播的。但,罗宾森教授又不无担忧地说:“但愿它们没有学到脏话。”

然而,教授的担心,似乎被不幸言中了!

楼下丁字路口,对街两岸各有一个摆小摊的中年妇女。两个都是没有正式工作的残疾人,一个是驼背,一个是瘸子。照理说,她们应该相互体恤和关爱才是。结果呢,却应了那句俗话:“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她们本可以各霸一方、井水不犯河水,可她们就好像有十八代世仇,长期互为死敌,从不妥协。因为争顾客、抢生意的缘故,两个女人时常发生口角。往往是一包烟,一瓶矿泉水或者一碗方便面的买卖,就可以成为他们剑拔弩张“爆发战争”的导火索。

她们总是唾沫飞溅骂声震天,污言秽语如滔滔江水汹涌不息。如果不是总有熟人左右相劝,如果不是还隔着一条车来车往的“楚河汉界”,她们恐怕早就如下山母虎一般冲过“河”去,扑向对方,南拳北腿熊抱鹰抓撕着一团了。

女人们几乎是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甚至有一段时间,天天掐架,冲突不断。当时当刻,她们个个精神抖擞,骂声嘹亮,华丽的嗓门直冲云霄。让你觉得,好好的两个“女高音”用来骂架,真真是我们音乐界的大损失了。可人家从不吝惜自己的“靓嗓”,每一次“战斗”都要“恪尽职守”拼尽全力。于是,她们那持之以恒尽心尽责“毁鸟”不倦的教导,就在彼时彼刻,让我们伶俐的鸟儿“不负众望”地“自学成才”了!

我猜想,一开始,女人们那歇斯底里、惊天动地的骂声,一定是“扑棱棱”惊飞了无数正在莺莺燕燕、柔情蜜意的小小鸟的;那巢穴里正在你侬我侬的“比翼”,也一定是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被吓得不轻。女人们那狂轰滥炸河东吼狮一般的咆哮,是不是让它们想起了当年它们那被列为“四害”,被肆意追杀、“满门抄斩”的老前辈们?它们是不是“口口相传”,依然伤痛未消、心有余悸?然而,到后来,鸟儿们一定是弄清楚了,“轰炸”实在是与它们无关的。于是,它们虽然还有一些疑惑,但总归是可以见惯不惊地“路过”、心平气和地“吃瓜”了。

到了最后,一定是鸟儿们从那“洋洋洒洒,跌宕起伏”的叫喊中,听出了一些奇特的“韵味”:于是,鸟儿们兴趣大增。它们一个个躲在路旁密不透风的小叶榕中,从一开始的惧怕,到新奇的围观,竟至后来争相效仿、刻苦学习了。到现在,依我“考评”,它们的成绩虽然算不上优异,但确实算得上“良好”了。真是全拜了两个女人谆谆教诲的“师恩”啊!

于是,在这之后的相当一个时期,几乎每天中午以后(那就是女人们争吵最为频繁的时段),我的窗外都能听到至少两到三只白头翁在激烈地“开战”。有时候,在午睡的混沌中,我已经辨不清那究竟是两个女人的“真人秀”呢,还是一场鸟们“青出于蓝”的“带妆彩排”。简直就像复制一样。他们的表演模式和既定场景都如出一辙:两个“主唱”(吵架的),一群“伴唱”(劝架的,起哄的)。“口齿伶俐”的白头翁当仁不让地担纲了“主角”,而那一群口笨舌拙的麻雀嘛,当然就只能在一旁充当群众演员了。鸟儿们一样的分工明确,配合到位,一丝不苟到必须是一口纯正的、而且是两个中年妇女或“尖锐”或“响亮”的四川话!

通常,我们并不清楚两个女人的争吵是何时开始的,到底是谁最先挑起了战争。总之,等我们意识到“又吵起来了”时,她们的矛盾已经是白热化了。所以,这一段“精华”,鸟儿们就学得特别到位——“嘿!嘿嘿!”因为小区里的住户经常隔着铁花栅栏,冲着两个女人喊:“拿包烟过来!”于是,“嘿,嘿嘿!”就成了鸟儿们开始“叫阵”的开场白。于是,“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你要爪子?”“你要爪子?”“你要爪子?!”“你要爪子?!!”

“爪子”,就是四川话“做啥子?”或北方话“想干吗?”“想打架?”之类的意思。也就是四川人吵架时普遍“演奏”的序曲。每一个“你”字都要第次提高八度,是“这个世界谁怕谁”的示威或挑衅用语。于是,这四个斩钉截铁的字一经出口,就会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猛气势。往往底气,不对,应该是中气不足的一方,还未正式过招,就有可能被对方强大的威势瞬间击倒。可现在这个世界,好像个个都是怨气冲天的“杠精”!于是乎,就有了鸟儿们接下来的精湛表演。这些个勤奋的鸟们,个个都入戏颇深,它们一经进入角色,便表现得义愤填膺、怒发冲冠,有如两位“导师”的灵魂附体、“精彩再现”——

一个气势汹汹地喊:“你要爪子嘛,啊,今天?!”

另一个就寸步不让地叫嚣:“你要爪子嘛,咹?说嘛?!”

“随便你!”

“随便你!!”

没有任何人妥协,个个都是好斗的公鸡。一时间,它们那“动物凶猛”的骂声势如破竹,昏天黑地。诸如:“龟儿怪兮兮的!”“你才怪兮兮的!”,“龟儿瓜婆娘!”“你龟儿瓜娃子!”,“格老子爬开些!”“你格老子爬远点!”,“哪个怕你?!”“哪个怕你!!”一连串的指控和辱骂花样百出,淋漓尽致。

到最后,双方以“怕你?!”“怕你?!”“你!”“你!”“你!”“你!”的叫骂声反复纠缠、一泻千里。加上其间又夹杂着旁人“算了算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的劝解话,可怜这一群天生“口齿伶俐”的鸟儿,再也无从下口、再也搅不动它们那灵动的舌尖了……最后的最后,鸟儿们的吵骂声,就还原成了它们初始那蒙昧而含混的“叽喳”声。

2.

要说呢,自从养过了“黒娃”之后,我们大家确实收获了不少欢乐。那一段时间,家里平日清寂的餐桌,因为有了鸟的话题而变得热烈起来。尤其是智哥,一说到鸟事就兴趣盎然眉飞色舞。他为我们收集了“鸟事一箩筐”,每每津津有味地讲给我们听——

他说,有一个家在农村的同事,他们家以前就养了一只捡来的八哥鸟。这八哥虽然没学会几句人话,可它却非常聪明。早先有点小伤,把它关在笼子里养着。后来觉得“养家了”不会逃跑了,就有意放它出来自由活动。一家人开饭时,就让它跟家里的鸡仔一样,蹦蹦跳跳地在桌子下面捡饭粒。完了就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围墙菜地边飞来飞去溜达几圈。活动完毕,人一跺脚或招呼它一声,八哥就知道自觉地回笼子了。实验几天,屡试不爽。大家都觉得时机成熟了,家里独门独院的,又开阔又好辨识,干脆就放养它吧。谁知道,这放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

几天“海阔天空”的生活,让生性自由的鸟儿再也不愿意回到那泯灭天性的“牢笼”里去。任随你挥舞扫帚大声呵斥,或者是手捧白米柔情地召唤,人家就是上蹿下跳、忽东忽西,逗你玩呢。赶得急了,人家干脆就扑棱棱一下飞得不见了踪影。可就在大家“罢了罢了,飞走就算了”以为它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第二天开饭时间一到,人家又若无其事地飞回院子,熟门熟路地落到饭桌下面,围在一家人的脚边“共进午餐”了。可等大家正在表扬它没有忘恩负义,“还知道回家来”的时候,人家竟然又打着饱嗝“谢都不谢一声”,一拍翅膀又飞到广阔天地撒野去了。

这一回大家得了教训,日落黄昏,便合计着等八哥回来就将它重新“收笼”。可小东西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立马就闻风而逃,及至彻夜不归。就这么日复一日,那八哥跟他们一家躲起了猫猫捉起了迷藏。它每天来去自由,进出院子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开饭,它对主人的呼唤,一概不予搭理。“私奔”数月之后,竟然在外面娶妻生子,然后带着一家老小“回食堂吃大锅饭”啰!

呵呵,朋友一家那个气哟——“你硬是把我们家当成伙食团了嗦?!”大家就想,这回必须把它“抓捕归案”了。一家人抄了家伙,围追堵截强行逮捕,结果,弄了个椅倒桌歪、鸡飞狗跳,也没有把它逮着。八哥颤悠悠站在院坝外面的树枝上,歪着头怜悯地看着那几个累得气喘吁吁的“主人”,好像在示威说:还想搞阴谋绑架我,试试看?门都没有!

一家人只有望“鸟”兴叹,最后接受了“免费食堂”这个事实。鸟笼,从此就在屋檐下成了主人们不忍目睹的羞辱和讽刺。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的灵魂谁不向往?注定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当然了,抗争与和解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还是智哥说的。他说曾经有一个老同事,当过民兵,很喜欢弄散弹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乡下走亲戚,其实就是顺带打鸟玩。因为那里麻雀成群,方便他过足枪瘾。每次都收获不小。跟在他后面看热闹的孩子们,总是一拥而上,欢天喜地一串一串地捡了回去,说是给他们的爸爸当下酒菜。

可人家麻雀们不依了啊:这是我们的田野,我们在这里一直生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是哪里来了这么一个“恶魔”,竟然平白无故地草菅我们的鸟命?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啊?我们也就在田边地角混了个温饱,又没有到城里去抢你的饭碗,你怎么就忍心把我们当成你练枪法的活靶子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了,我们麻雀也有生存的权力!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谁要是敢剥夺我们的生存权,等着瞧,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呵,可我们“至高无上”的人类,哪里改得了恃强凌弱自私自利的本性。

“警告”当然无效,继续入侵。一开始,鸟儿们都只有四散逃窜的份儿,大难来时各自飞嘛。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麻雀们真的就“愤怒”了。简直是欺“鸟”太甚了嘛!于是,它们“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致决定,是报仇雪恨还以颜色的时候了!鸟儿们一个个全都记下了同事那一张“丑恶的嘴脸”。只要他一出现,麻雀们便同仇敌忾、群起而攻之。愤怒的小鸟们总是从他的身后突然袭击,挠他的颈项,抓他的脸颊,还轮流追着把鸟屎拉在他的头上身上……

听说,后来的局面是,鸟儿们经常追得同事抱头鼠窜了。呵呵,有意思吧?

当然了,有打鸟的,也就有爱鸟的。那些“爱鸟协会”的善举我就不说了,我就说说我亲眼看见的吧。

腊月里,我们楼对面的住户置办了两大杆子腊肉,红艳艳油汪汪的,一看就非常诱人。我们小区因为年年给树木打虫,鸟儿们肯定很难吃到鲜美的虫子。吃不到“荤腥”的鸟儿一定是馋得慌了,所以一见到那一排排色鲜味美的腊肉,它们就口水滴答,欲罢不能了。为饱口福,它们不得不铤而走险。先是孤军作战,一只一只偷偷摸摸慌慌张张地“尝鲜”,啄一口就跑。试探成功——见屋内经常无人,这下便大起胆子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地大举进攻,轮番跳起了“丰收舞”。几周下来,主人才发现他们的腊肉已经在风中凌乱、千疮百孔了。他们赶紧收拾残局、打扫战场。

可奇怪的是,他们在“抢收”的同时,竟然又专门在窗外留下了一小块腊肉,想那意思,应该是专供鸟儿们解馋的了。我想,这就应该是同为地球生灵的一份理解和怜爱吧。这样的行为,我在一个搞雕塑的朋友的院子里也看见到过。只不过,他更浪漫,他是将喂鸟的腊肉悬挂在了腊梅飘香的树枝上。而他与朋友则围坐在阳光明媚的树下,赏花,逗鸟,喝茶……

有一天黄昏,我在生活区的小食店吃鲜粉。突然听见对面楼顶上一片叽叽喳喳噗噗嗒嗒的嘈杂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大群鸟儿围在对面楼顶住户的窗台上争相进食。正想着,谁家的食材又遭殃了。可仔细看看,它们一个个神情专注,怡然享受,不像是在偷食,倒像是在接受供养。

我当时就很奇怪,一家人怎么能养这么多鸟呢?而且品种繁杂,麻雀、斑鸠、白头翁,那得要多大的笼子啊?可是,并没有看见任何鸟笼。我后来才知道,这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妻,他们偶尔发现小区里的鸟儿们拉家带口的,经常来偷吃他们晾晒在窗台上的五谷杂粮。他们就觉得,是不是这些久居城市的鸟儿们找不到吃的,经常都在忍饥挨饿,太可怜了。于是,他们就开始专门在窗台上为鸟儿们置放剩菜剩饭。而鸟儿们每天叽叽喳喳此起彼伏的欢叫声,也确实为老两口增加了乐趣,驱赶了寂寞。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吧。

只是,到后来,“混吃混喝”的鸟儿越来越多,剩菜剩饭根本就满足不了这一队队“蹭饭大军”了。为了留住这宜人的鸟语,为了享受这人与鸟和谐相处的美景,老两口干脆出钱出力办起了“伙食团”、开起了“流水席”。他们不仅给鸟儿们足够的米饭蔬果,还时常改善伙食,给它们买面包和蛋糕吃。听说,麻雀们倒不挑嘴,可那机灵的白头翁尽挑蛋糕粒吃。呵呵,真是吃娇贵了呢。你就看吧,一到饭点,那一窗台欢乐而壮观的风景……

现在,连心有不甘的智哥都说,能像这样子“养鸟”,那当然是理想的最高境界!所以,放了“黒娃”,也应该是我们最正确的选择了。还是我儿子说得好啊:“作为一只长着翅膀的鸟儿,最悲哀的就是无法翱翔蓝天——还它自由就是对它最好的爱护和赏赐!”

是啊,对于他者,不要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己所欲”,也不要“强加于人”。毕竟,“子非鱼”,安知鱼之悲喜、好恶?!而在我看来,这一认识,也适合于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人与自然之间……尤其是对婚姻家庭的经营,和对孩子的成长教育——别总拿“我都是为了你好”来作为自私狭隘的借口,去剥夺他人自由选择的权利!我想:尊重,理解,取长补短、顺其自然,才是人与自然万物相处的最佳模式和最美图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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