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味

咸菜干、小豆腐、油条，搭配现磨醇厚的豆浆，清早一入街口，就能闻到这平凡的早餐味。不下楼则已，下楼则必被吸引，只因害馋这“独一口”。尤其在这深冬，晨练下，到一处摊位，点上这些，嗦上一口，真是极品美味。

些许年前，对年长者的饮食偏好，多有不解。毕竟如今，生活好了，想吃红烧肉就吃，想喝鱼汤就喝，甚至想吃海参鲍鱼，也能想做就做。可看到一些老人，却对清淡过于钟情，一日三餐都无太多油水，就好像每天吃小葱拌豆腐一样，成为了喜爱的长寿菜。吃的清淡，并不说错，但没什么荤食，估计身体也会打小报告，吃不消。

有段时间，想减肥，坚持菜谱，三天素，两天可荤素搭配。前食素餐时，每顿只能吃一道素菜，还定量，也让一贯的重口味，入了庙门，用诙谐话说，淡出个鸟来。虽然如此，坚持几周，可别说倒立竿见影，一直顽固的体重，竟然有所松动，渐有效果。一年下来，竟减了一个大西瓜重量。

欣喜与否，内心自知，唯一好处，就是以前买的贴身衣服，穿着宽松几分。但稍一放纵，吃上几天荤素饭，回升体重又会来打招呼，仿佛在说，嗨，好久不见！这几年，不光减肥注重少食盐，以酱油代替。可贪图辣味，无辣不欢，没有辣几乎吃不下饭，才知居然辣也是“荤”。

本来不懂，辣椒明明是调料，为何算荤食，后发现，本来只吃一碗饭的量，有辣来调味，竟多吃了两碗。也许，这辣真是荤菜无疑了。

少吃辣，多吃清淡。有这番想法，就继续进入“静修”阶段。在少吃油炸、重口味的食物后，偶然，吃了疙瘩汤、小葱拌豆腐、白菜炖粉条、煮红薯时，豁然有了改观，虽说没有油辣子、炸鸡、红烧肉这么勾引味蕾，但吃起来还不错。特别是，在厨房不知做啥好时，这些美食，简单也别有风味。

就像国外过感恩节，会感恩所赐予的美食。某天，在吃小葱拌豆腐时，便特意闭目来食，不知是心无旁骛，还是确实怀有感恩之心，陡然发现这道美食真是大不同。葱香馥郁，豆香也沁入味蕾，不由间，会幻想在一片草原。既闻得草香，又食得舒畅，宛然不比吃烤羊肉逊色几分。这时想来，许多老人，对清淡美食有偏爱，其实并非是偏执，也或许是对营养吸收有考究。太油腻的少吃，清淡些的多吃，这也许是长寿的秘诀吧。

也从那天后，每当清晨去早餐摊，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早味”。只因看到有卖疙瘩汤、小葱拌豆腐，以及豆浆油条的，就觉得很是亲切，似乎是熟悉的老味道。品尝这些美味，仿佛感觉在与老朋友叙旧一般，很是奇妙。

或许未来，也会清淡相伴，但当下依然贪食辣味，对于“早味”，亦仍钟情。

　　散文《早味》刊登《半岛都市报》副刊2021年2月6日A1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