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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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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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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迷水醉大地龙

恩施崔坝是318国道上一个秀丽的山区小镇,而大地龙村又是这个小镇属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大地龙村曾是我们施工驻地,位于鄂西中部。2004年春夏之交,随着企业的改革分流,我离开教育岗位来到马水河特大桥项目部。走进大地龙村,让初来乍到的我感到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美。村子古朴典型,在群山环抱之中显得格外安详。当时,由于不通公路,山民的生产、生活物资都必须用人力背进背出。在原始闭塞的生存状态下,山里人祖祖辈辈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自然界和谐相处,平淡悠适。

在驻地周围,有油松、漆树、山茶树,有碧玉镶嵌的稻田,有青翠挺拔的竹子,有巍然挺立的蘑芋顶山,还有哺育土、苗两族人民的马水河。在我们这群远离家乡的北方汉子心中,施工驻地是植物的王国,是绿色的博物馆,是美好的生态家园。然而,对于我个人来说,更钟爱的却是大地龙那迷人的山,那醉人的水,还有那火热的施工一线。

项目部建在半山腰,房子全部用白色彩钢板搭成,与四周密密丛丛的树林形成鲜明对照。屋后,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伸向山顶。登上山顶,俯视群山,你看那众山,重重叠叠,有的直插云霄,有的秀丽挺拔,千姿百态,翠然生烟。其间的映山红就像在卷幅上,点染了火的朱红和胭脂。花丛中百鸟歌唱,微风吹动,恰似一支别有韵味的交响曲。顺小道蜿蜒而下,山泉叮咚,水路弯弯。你看那从山涧里流淌的水,就像拨动了美妙的琴弦。水,绿绿的,油亮亮的。到了深一点的地方,汪汪的水便有了墨绿一般的颜色,水底光滑的石块自然得排列着,石上花纹清晰可见。逢骤雨初歇,即兴登高望远,又可察觉出“一览众山小”的意境来。看山非山,缥缈的雾缠绕着,低旋着,把心底刚生出的“山外有山”顿悟点缀得更加生动。马水河在云雾缭绕下,扭扭捏捏露出几段。烟波里,涛声阵阵,小船时隐时现,一曲“八百里清江八百里情”的土家歌谣又回响耳畔,给本来跃动的曲线更平添了几许生气。

天空放晴,赤日当头,工地上穿梭盘桓的汽车,轰鸣的机械,脚手架上忙碌的身影让山野顿时又沸腾了起来。建设者们与天斗,与地斗,逢山开路,遇河架桥,施工一线就是他们与极限的挑战。不远处,河对岸开山放炮,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时惊起河上的一只只白鹭。夜半收工,群峰肃立,睡卧在山腰腹地的村庄酣然入梦。蓝天,就像一顶偌大无边的帐篷,一直漫漫地伸向远方。夜风清新,抬头仰望苍穹,月亮静静地挂在这紫色帐篷的中心,抿着嘴儿,秋波闪闪,笑靥里注着一杯甜甜的蜜酒,让人心醉。夜愈深沉,大山愈显静穆,月亮也愈离我们近了,似乎就在我们头顶上与我们脸对脸地拉家常呢。我们顿时忘了浑身的疲劳,忘掉了离家的烦恼,满怀着希冀,在月亮的默默注视下进入梦乡,嘴角还会漾出一丝微笑来。

记得一次出差归来,由于暴雨后山体滑坡,项目部的车子开不出来,几十里的山路就只能步行了。零晨时分,万籁俱寂,莫名的孤独与恐慌袭上了心头,犹豫徘徊之际是月亮的微笑鼓起了自己男子汉的勇气和信心,于是在月亮的陪伴下一直走啊走,终于在密林深处望见了那幢白色的建筑。快步走向等候的工友们,心情分外欢畅,我对着月亮大声喊叫:“月亮妹妹,谢谢你!”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离开那片热土15年了,可小山村里的一切却永远在我的心海里定格,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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