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生 如 梦
河北省武安市 蔡银平
人生如梦,四季不同。梦境虽小,却盛下了整个人生。
童年时期的梦像天边的一道彩虹,色彩纷呈,又似春日漫山遍野随风摇曳的野花,天真烂漫。母亲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真的吧。那些自己白日渴望的各色玩具各种美食总会像鱼儿一般跃进童年梦境的小河里,快乐地游来游去。往往会讨厌那“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因为它们惊醒了自己,无情赶跑了我心仪的玩具和美食。梦里的自己可以成为童话里的美丽善良的公主抑或英俊潇洒的王子,也会变身为一只可爱的小鸟,自由地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和要好的伙伴在天边嬉戏。童年梦境的主旋律仿佛朱熹笔下“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青春时期的梦像一杯烈酒,酣畅淋漓,又似夏日一望无际的田间麦浪,激情澎湃。老师说,青春是梦想绽放的舞台,也许是真的吧。梦里的自己曾吟唱辛弃疾的“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也曾相信汪国真的“没有比人更好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更倾心于杜牧的“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梦里的自己迈入心仪已久的北大殿堂,和暗恋的女友携手漫步于绿树掩映的未名湖畔,畅谈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一往无前。梦里的自己哪怕被千军万马围困,总有着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勇。青春时期梦的主旋律如同杨万里笔下的“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中年时期的梦像一杯浓茶,浓香苦涩,又似秋日田间成熟的稻穗,因沉重而不得不闭目垂头。孔子曰:四十不惑。而梦里的自己为何常困惑不已?偶感如宋时贺铸“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却又期待如唐代黄巢“待到花开九月八,我花开放百花杀”。梦里的自己经常在车流里开车,突然刹车失灵,自己拼尽全力,左右周旋,情急之中突然醒来却一头冷汗,再也无法入眠,竟不知是否该感谢大梦初醒。也曾在梦中携父母妻儿长途旅行,竭尽全力为他们遮风挡雨,自己却被淋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中年时期的梦如唐代杜甫笔下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老年时期的梦像一杯白开水,宠辱不惊,又似冬日西山日暮时的残阳,温馨从容。唐代诗人李商隐曾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是感慨也是劝人珍惜。梁启超先生在《少年中国说》中说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也许对吧。儿时故乡的田间巷陌,绿树红花,玩闹嬉戏常常是隐藏在老年人梦境的主题曲。梦里也常常会重走一遍来时路,往往被面对窘境,再次选择时的茫然无措而惊醒,醒来时却恍若隔世,依然故我。更有时,梦中的自己会返老孩童,在梦中唱响欢快青春的交响曲,可醒来时已是晨钟暮鼓,形单影只。老年时期梦的主旋律似唐代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梦如人生,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