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片 桃 林

某小学临街院墙旁有块空地，堆满了垃圾。新调来的校长，令人在此植上一片桃林。

没几年，树高叶茂。每逢春季，蕾绽香溢。课间，孩子们争相钻进桃林赏春：有的嗅嗅花瓣；有的吻吻花芯……节假日，竟有胆大分子折断桃枝，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或颈上，或蹦或跳、或追或逐……可到收桃季节，你吃他摘，那大一片桃林，竟无人尝到成熟的桃子。

有人私下向新校长进言：“干脆砍了那片桃林……”新校长摇头笑笑，便没了下文。

新学期初，学校召开职代会，又有人提到那片桃林：“栽树不吃桃，留它何用？不如砍树建房，这既可‘以屋当墙’，又可‘对外出租’，从而获得一笔可观的勤工俭学收入......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新校长针锋相对：“栽树不易，毁林可惜。这是一片难得的精神家园，它可以营造“钱”所不能营造的特殊教育氛围……”从此，再无人提及毁林之事。

新校长很快成了老校长。没几年，老校长卸任。刚上任的新校长，令人砍了那片桃林，并在此新建了一排门店，对外出租。

当初，人们纷纷偷骂新校长：“鼠目寸光”、“急功近利”、“毁了一笔精神财富”。骂归骂，房屋照常出租。年底，教职工捧着大把大把的票子，笑了。乐了。连绵不绝的赞扬声，取代了当初的偷骂声。

转眼，又到了春天。新校长迁升，又调来新校长。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这哪儿像所学校，这边生火，那边冒烟。”

“我们这就找新校长去，建议他推倒这些门店，再植一片桃林。”

……

“......简直乱弹琴！”老校长来了。

议论者莫名其妙：“当初你百般呵护那片桃林，今儿怎么了……你到底想演什么戏？”

老校长加重语气：“……建房不易，拆房可惜......这等耗费民众钱财之事，岂能朝立夕改……若因此而毁了那栋‘信赖之房’，可不是闹着玩得儿戏。”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