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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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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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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变迁

许多和我一样“60”后的普通家庭,随着改革开放40多年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居住之所从蜗居到宜居也在不断改善变迁之中。

江苏兴化南大街支路舒家巷是城内为数不多又宽又长的一条大巷子。走进淡墨色小青砖铺的舒家大巷子中间,南拐就会串入一条又窄又深的小巷子,巷口是青砖黛瓦砌筑的坐北朝南3间大平房。据说,此户人家是兴化籍民国人物、原国民党陆军中将冷欣先生留给内侄居住的。巷里一户门朝东、红砖头砌墙建的矮小土坯房,这便是我出生的老房子。有正屋和内屋2间,共18平米,内有一块邻居背墙围成的20多平方的院子。那时,全家5口人挤住在老屋里,爸妈住在内屋,正屋也就是堂屋,靠西墙用木头简易搭得上下两层床铺,我睡上床,姐妹住下床;靠北墙的供桌上摆放些佛像、香烛和供品类;靠东墙摆放些桌凳、碗厨、煤炉等日用杂品,虽说屋子里一天到时晚黑糊糊的,夏天跟个蒸笼差不多,热的喘不过气来,冬天阴湿鬼冷还漏风,逢雨天地面墙壁不停地潮湿渗水。但老宅子却是满满的柴米油盐茶味和嬉笑怒骂的温情。

七八十年代。爱好无线电的老爸,鼓捣组装了一台9寸黑白电视机,我家成了南大街唯一有电视的家庭,虽说我家老屋在巷中之巷,又偏又窄、又矮又小,但那时却是鲜有的百姓娱乐集结地。晚饭后,我家那块空地坐满了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等着看电视,逢遇阴雨天,一屋子人挤得满满的,水泄不通。我家那台“小人书”(对9寸电视的戏称),满足了当时街头巷尾人们的眼福。现在偶然碰到老邻居提起城南旧事还说:你家那时候的样子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天天总想去你家看电视《姿三四郎》《霍元甲》。

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刮到了兴化这个小城里,普通工人的爸妈也逐渐尝试“下海”,摆摊卖起了小金鱼,后来老爸干脆提前退休在家里养殖金鱼,一下子在院子里砌了6张水泥鱼池,那时我姐和妹已出嫁,我又在扬州上大学,老爸索性在正屋搭起木头架子,摆放8个样品鱼缸,就这样,兴化首家金鱼养殖场就这么建在南门舒家大巷内的小巷深处,我家不起眼的老宅子又成了兴化城区家喻户晓赏鱼买鱼的好去处。

我的婚房是老爸单位分的马家圩立新米厂家属区楼上不足20平米的单间,除了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房间里能走动的空间几乎没有了。卫生间是楼下公用的,生活做饭只能在狭窄的楼梯道里。那时候结婚拥有单独自己的房子,亲朋好友们看着都羡慕。陋室一间、好友一群,每逢周末聚集了那帮发小挚友。济济一堂,炊烟一缕,有擅长烧菜的、有喜爱炒饭的、有乐于洗碗的,“砍大山”、“斗地主”,自由自在很开心,我家成了年轻人的聚会空间。

因拆迁,我住进了北门当典巷县委老党校的工商局家属区,这是清乾隆年间创建的杉木和大青砖砌成的仓储式两层典当用房。由于年久失修,已破落不堪。我找了瓦匠师傅简单装修一下,铺上地砖,装了窗帘、摆放床橱、桌椅和厨具,算是一个家了。我家住在楼底层的一间,整日光线昏暗、木制墙壁潮湿发霉,尤其是闷热的夏天,晚上躺在床上,伴随嗡嗡的蚊子声,时常望见蚊帐上有游动的小花蛇、爬行的蜈蚣,半夜惊醒是常有的事。“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即便是这样的生活环境,也要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这才是家的味道。当然简陋的小屋里也充满了浪漫,第二年秋,我家宝贝女儿幸福降临。

单位落实了一次性房改补贴,便在建行路美食街买了一套商品房,面积不到70平米(两室一厅),但足够三口之家居住。那天搬进了盼望已久的新房子,爱人领着女儿看了又看客厅、阳台、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家人都开心又幸福。不久,又把爸妈接过来一起居住。一则因舒家巷老宅子破旧不堪,难以维修居住;二则爸妈都已60多岁,加之老母左腿动了大手术,行动不便。虽说祖孙三代住在不足70平米商品房,但比起当初全家五口挤在18平米矮小的老屋里,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老人家在的地方才是家,家永远是一家人最安全和温暖的港湾。

时光进入新世纪,城里各种楼盘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全家人有了一致要买大房子的想法,看中了沧浪河公寓正在砌建的别墅,一家人凑钱咬牙交清了购房款,选中了位置光线最好的南边一套。

幸福的日子来得很快。二00二年春,一家人乔迁别墅入住,开始享受新的舒适环境,享受自己通过双手努力换来的新家。这是一座三层欧式楼房,象征着喜庆的红瓦铺在屋顶上,披着粉红色的外墙、镶嵌着铝合金玻璃窗的阳台、盘绕着娇艳玫瑰荆棘的栅栏,斑驳的光影映照出光彩照人的院子,推开饰有镂空浮雕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旋转美观的楼梯、多彩的板砖……,一切是那么宽敞、华美。爸妈笑得合不拢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女儿迫不及待奔进她的卧室:“哇,超喜欢!”祖孙三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房是家庭的缩影,家是幸福的港湾。从最基本的遮风避雨住上舒适宜居的房子,我家的一路变迁,正是一个个普通家庭对幸福人居生活的追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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