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多彩的东方红小学校园生活,给了我们许许多多的甜蜜与苦乐,也给了我们无尽的暇想与思索。师生之间、同学之间的点点滴滴,闲情逸事,犹如绵绵春雨,在默默滋润着我的心田,常常勾起我难以忘怀的记忆。虽然人生常有不顺心、不愉快的事,但我们用心去发现、去感受,那么快乐无处不在!朋友,我没什么奉献给你们,一起来分享我的东方红小学校园快乐吧!其实,快乐真的很简单,请跟随我们的记忆来探趣吧。
理想
二年级时,那一天上课,蒋老师站在讲台上拧着身子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大的粉笔字“理想”,然后两手扶着讲桌声音洪亮地说:“这节课我们不学新课文,讨论一下你们的理想。”同学们一下子就蒙了,开始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看见班长举手提问,同学们也跟着举手,傻乎乎地问老师什么是理想。蒋老师绷着嘴、鼓着腮帮子,眼睛忽闪了两下说:“理想,就是你们长大后想干什么!”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同学们热情高涨地讨论起自己的理想。小英态度坚定地表示,将来自己一定要去冷饮厂卖冰棍。小宁很明确地申明自己长大后要整一个水果摊。小强说他力气大,要做个打铁匠。还有小红对电影院门口负责检票的工作很向往……
蒋老师显然对我们的理想很不满意,于是她点名小英同学站起来,问她的理想。小英很自豪地重申了自己卖冰棍儿的理想,于是我们的蒋老师开始了启发式教育,她微笑着鼓励小英:“小英同学,你能不能把理想放得更长远、更宽广一些?”小英挠着头想了好半天,终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兴奋地说出了自己更加远大的理想:“除了卖冰棍,我还要卖汽水。老师跟校长吃,我不要钱!”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接着是点名小红谈自己的理想,只见小红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眉飞色舞了,眼睛里还绽放着光芒:“在电影院门口负责检票,更主要的是有工资,是公家的人,天天看电影还不用花钱……”小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没等老师表态,她就一屁股坐下了。
蒋老师面带失望的表情,一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一溜职业,有科学家、航海家、天文学家、画家、记者、作家……金老师逐一解释了这些职业的优越性后,然后要同学们自己选一个。小红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大家都当这些家了,那谁在电影院门口负责检票啊?”然后态度坚决地继续坚持她长大后要去做电影院检票员的理想。小英也表态说: “小本生意不能随便白吃,要不然肯定亏本。”
蒋老师一直把我们带到小学四年级,再也没有跟我们这些榆木疙瘩讨论过“理想”这个话题。后来,蒋老师被调到实验小学去了。临走的那天,同学们竟然哭得很伤心,女生们更是哭得一塌糊涂。
突然间,小英鼓足勇气站到了老师的面前:“蒋老师,有句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今天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蒋老师红着眼圈摸着小英的头深情地说:“你说吧。”只见小英耷拉着脑袋,嘴里半截肚里半截、哼哼唧唧地对蒋老师说:“老师,冰棍儿我不卖了,长大后我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老
师。另外,你自行车的气门芯老是被拔,害得你经常推着自行车回去。其实,有好多次,都是我们几个同学一块干的……
扔纸条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教室门框上画的白豉璃斜射过来,金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消滔不绝地给大家讲《高玉宝的故事》. 有学生却开了小差,把课本分开支在桌面上,偷偷摸摸地写着小纸条。
纸条的内容不拘一格,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有调侃某同学家里小猫小狗的,有讨论女班长脸上的雪花膏没抹均匀的,有借墨水、借小人书的,有打小抄的,有怂恿别人趁下课起立的时候抽前边同学屁股下面板凳的,还有给老师画漫画像的。本来就不怎么会画,再加上对老师的个人情感,画出来的老师像自然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构思好内容,撕好空白的小纸条,趁别人在作业本上写字的时候浑水摸鱼写自己的小纸条。写好或画好小纸条,眼睛盯着黑板,双手在课桌下面熟练地对折,叠成小纸片或者团成小纸团,再瞅机会写上“收件人”的名字,就可以等待时机传递了。
传递纸条的方式大概有这么几种:一是写条人与收件人之间直接传递,这种“一对一”的传递方式稳妥、隐蔽,内容不会外泄,缺点是传递受空间限制。
我们常用的纸条传递方式是“抛物线传递法”,这种传递法就是把写好的纸条揉成纸团儿,瞅准时机准确地扔给收件人。优点是可以进行长距离投送,但是倘若偏离了目标,纸条被其他同学捡到截留,再被故意公开,那就有热闹看了。
还有一种很为隐蔽的传递纸条方式叫“中转式”,顾名思义,就是传递人与接收人并不直接接触,而是通过第三方甚至多方进行中转。在老师眼皮底下传递小纸条的感觉,犹如电影里新中国成立以前地下党在白色恐饰下搞情报工作。无论老师如何眼观六路、耳通八方,我们都会不动声色地坐在桌前,眼晴炯炯有神,装模作样地立着课本,完全一副勤奋好学的状态,殊下知早已经开了小差。
大家如坐针毡般地观察着讲台上的老师,如果传递条件允许,就开始用手肘捅同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小纸条塞过去。同桌瞄了一眼纸条上的名字,上身保持纹丝不动,下面的脚开始连续地踢前桌的椅子腿,前桌并不转头,右手却努力地往后伸,默契地接过小纸条继续传递……一张小纸条就这样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经过不同的小手,甚至跨越整个教室的距离完成了秘密传递。每一个参与传递的同学,都感觉自己就像地下交通员。
上课传纸条是一项综合了书法、绘画、文学、侦察、观测、躲避、投掷、抛甩、传递、隐藏等的技术活儿,有过相同经历的小伙伴们一定还记得当年在课堂上传递小纸条的一幕幕。
随着年级的升高,同学们传递纸条开始使用“暗语”和“密码”。纸条上的内容,即使在传递过程中被截留,内容也无法轻易被破解。以前的纸条都是藏着掖着,唯恐被他人看见内容,纸条阅毕后,赶忙将其碎尸万段,不留蛛丝马迹。使用了“暗语”和“密码”的纸条就可以大模大样地进行传递,甚至有恃无恐地直接放在课桌上。
一张张小纸条虽然再简单不过,却在课堂上传递出了无穷无尽的趣味。用眉飞色舞、眉目传情、心有灵犀、手到擒来、沾沾自喜、喜形于色等词都难以形容当年传递小纸条时的感觉。
尤其是扔纸条这个环节技术含量高,不仅要确保小纸条扔得准确,还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即使与老师四目相对也得正义凛然、面不改色。
当年我扔纸条就总感觉心虚,写好小纸条藏着掖着,还得瞄半天准,结果不是扔远了小声求人捡过来、就是扔近了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板书的片刻,摄手蹑脚地离开座位,猫着腰挪着脚紧张万分地再捡起来。说实话,我跟大家一样,作为纸条中转员之一,一直具有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纸条上的内容,但最后都忍住了。
有时候老师也会察觉同学们有小动作,捏着粉笔头板着脸清了一下嗓子,一声不吭地开始如探照灯一样审视着每一张脸。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传到半途的小纸条就被攥在手心里,时间久了会被汗水浸透,字迹就变得模糊,甚至都不知道下一个该传给谁了。
我们班外号“大头”的同学就因为传递小纸条成为大家的公敌,因为他就喜欢拦截别人的纸条,然后偷看别人的悄悄话。别看“大头”平时考试总是不及格,可是对小纸条却情有独钟,下课后“大头”居然能够一字不差地大声背诵出纸条上的内容。
有好多次,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小纸条被“大头”幸灾乐祸地截留、拆开,干着急却不能吱声。于是,我们商议着得想法捉弄一下“大头”。
有一次,班长故意把小纸条丢给“大头”,“大头”眉开眼笑地打开小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拆开是狗。“大头”咧咧嘴,毫不犹豫地就在字条上加了一行字:谁写谁是狗。小纸条又被传到我那儿,我埋头捯饬了一会儿,又团好小纸条抛给了“大头”。
“大头”不服气地打开小纸条,没想到里面居然是我抹的稀鼻涕,弄了“大头”一手,气得他又吹胡子又瞪眼睛,生气地搓着手上的黏鼻涕,恨不得就地找个老鼠窟窿一下子钻进去。从那以后,“大头”再也不截留我们的小纸条了。
放学后
在学校里,我们心里最盼望的,就是放学了。上满一堂课,圈我们四十五分钟,那可不是好熬的!
一放学,呵,我们就像放了羊一样,教室里、校园里霎时便热闹了起来:喊的,叫的,唱的,笑的,拉拽的,推搡的,奔跑的,打闹的,你追我赶的,勾肩搭背的,拉手踹脚的,跳绳踢毽子的,结伴做游戏的,总是要等到学生和老师们渐渐地走空了,教室的门锁上了,学校的大门也关上了,才会慢慢地安静下来。
晌午放了学,我们一般都要赶着回家吃饭去,热闹的时候短。下午放了学,特别是在夏天,天光要长一些,我们都不急着回家,总要先在学校里玩儿上一会儿,校园里热闹的时候也就长了。
学校里到底还是有更多好耍的地方。下午放学以后,最先热闹起来的,总是学校的操场。只要天不下雨,每天都会有一伙子耍篮球的,追的,抢的,撵的,截的,跑的,跳的,围的,堵的,“咚、咚、咚!”的拍球声,“吱--,吱--”的哨子声,还有呼儿嗨哟的欢叫声,想不热闹起来都不行的;水泥乒乓球台子那里,总像是在比赛或打擂似的,转圈儿围满了人,观战助威,你喊我叫;教室里也有人,是值日生们,每天的放学以后都要留下来打扫卫生的。他们把一只只凳子搬起来,丁零当啷地放倒在桌子上,然后开始抡着扫帚扫地,扫不了几下,就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地上的细土飞起来,浮荡了一会儿,又都落回到了桌子上。土腥味儿也跟着飞扬起来,呛人得慌。女生们便嚷嚷着要泼点儿水往下压一压,男生们则嚷嚷着嫌麻烦,这样的吵闹,几乎在每一天,几乎在每一个值日小组里,都要发生。女生厉害的,男生们拗不过,就找来个盆子,跑老远去端点儿水洒上;女生绵善的,男生们就要偷懒耍滑了,嘻嘻哈哈地也就糊弄过去了……
这个时候,黄昏也正悄悄地降临,在西边的天空,飘着一朵朵、一片片火红或金黄的晚霞,好像烧着了一样地绚丽。还有琴声和歌声,随风荡漾着,那是音乐老师正在踩着脚踏琴练习唱歌呢!……多少年过去之后,我始终忘不了放学以后校园里的黄昏,像极了一幅生动的画,一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倘若是在夏日,中午放学以后,下午上课之前,也是男生们撒欢儿的最好时光。在家里吃过了午饭,趁着大人们午睡,一个个像猫儿一样,提着脚儿轻轻地溜了出来,然后撒丫子朝学校南面跑。干吗去?——到沧浪河里耍水呀!
那时,沧浪河里的水十分清澈,从河边走过,视线一眼就能透过河水望到水底。那蓝天映照下碧清的河水,人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条条银色的鳑公式儿、公式鱼,身体透明的河虾,时而结对在水草中间穿梭,时而散漫地在水面上嬉戏,来来往往,自由自在。这里便成了我们最合适不过的耍水的好地方,记得有一年,刚过了五一,就有一个叫大健的偷偷地下水了,把我们的校长气得在大会上连抡胳膊带瞪眼的,嚷叫了老半天。唉,要说挨这顿嚷骂也不屈呀!——刚过了五一,天还凉着呢,连水皮儿还没有暖过来嘛!要是让水激出毛病来,那可不是好耍的呀!
因为祖辈们一直生活在河的北岸,吃水、淘米、洗菜、洗衣,都离不开这条河,所以,城南的人都亲切地称它为“母亲河”。这条沧浪河也是大南门几乎所有小孩子们的乐园:夏天时在这里要水、捉鱼,一个个跟水鸡子似的;冬天到了,水塘里结上了厚厚的冰,就在这里打出溜儿,常常玩儿得乐翻了天。
可是,我们的金老师总是担心着,总要在课堂上-一遍又一遍地警告我们:水淹住的都是会水的,树上掉下来的是会上树的。假如游了抽筋什么的,根本就是没救儿的事。但她的警告常常被我们当作耳旁风,沧浪河那里,总也不缺我们嬉笑打闹的身影。
拾麦子
在学校,我们不仅学语文学算术学唱歌,还时常眼着老师到校外去学农。就像现在的学生去参加社会实践、参加志愿者活动一样,我们那时叫“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广阔天地里去“锻炼一颗红心”。其实,能学什么农呢?无非就是到地里拾麦子。
扔下书包,丢开课本,走出课堂,到广阔的田野里去,这是我们都愿意的,即便挨会儿晒、吃点儿苦、受点儿累、弄一身土也愿意。何况男生女生排着队一起去,浩浩荡荡着走在路上,更觉得有趣。
我们干得最多的,是“支援三夏生产”——帮助附近垛上的生产队拾麦子。三夏是一年当中农民最忙碌、劳累的时候。麦子熟了,赶上雷雨天也多了起来,从龙口夺粮,赶早不赶晚,所以要抢收。我们这些小学生力所能及的,也就是到刚割过麦子的地里拾麦穗儿了,为了让丰收的粮食颗粒归仓。
麦收时节,天气炎热,到地里干活儿是很受罪的。但只要不下雨,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出去拾麦子,从东拾到西,从南拾到北,头顶烈日,来回转战,等过完了麦收,白的晒黑了,黑的更黑了。这是参加劳动留给我们的纪念。
金老师领着我们一块儿拾麦子,还兼带监督劳动纪律和劳动质量。我们一字排开,从地头儿上开始拾起,每人负责三至五垄,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捡到落在地上的麦穗儿,就赶紧攥在手里,多得攥不住了,就交给一位专门负责“运输”的同学,连同别的同学交给他的麦穗儿,满怀地抱着,跑着放进铺在地头儿上的大包里去。捡一支麦穗儿猫一次腰,一颗汗珠儿摔八瓣,毕竟年纪还小,干不了多会儿就有些坚持不住了,这个嚷嚷天太热,那个嘟囔嗓子渴;这个老伸长脖子巴望地头儿,总嫌地头儿还远;那个老歪着脑袋看日头儿,总怀疑日头儿走得太慢,巴不得快点儿到响午,好赶紧收工回家里去。
生产队对我们小学生支援三夏生产是非常欢迎和重视的,到哪个生产队拾麦子,哪个生产队就会派管牲口圈的老饲养员担着筲桶,负责给我们往地里送凉白开,生怕把我们给渴着了。送来的水桶摆在地头儿的树荫下,金老师就招呼着我们从地里走出来,借着喝水的工夫,顺便歇上一会儿。桶里的水放了一种叫“十滴水”的药,喝起来有一股怪怪的药味儿,据说喝了这水,既能解渴,又防中暑。其实,我们更喜欢喝机井里刚抽上来的凉水,真是清爽啊!只是金老师不让我们喝,说是大热天的,怕凉水“激”着我们的肚子。有的生产队还给我们发仁丹,每人三五粒、小心翼翼地倒在我们的手心儿,让我们榼进嘴里,据说这也是为了预防中暑。仁丹含在嘴里,麻麻的,凉凉的,有一股捉摸不定的甜丝丝的味儿,我们都很喜欢,有的吃完了还去找发仁丹的要,就跟讨糖豆儿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