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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亩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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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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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鲁院有一缘

文/潘京

看到朋友手里拿着一本《鲁院日记》,我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难以释怀的深冬季节。 

那时,鲁迅文学院对于我,或者说对于很多文学爱好者来说,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神圣殿堂。那里充满着理想与奋斗、梦想与追求。那些为梦想来到这里的天南海北的学子们满怀着希冀、忍受着远离家人的孤寂,在这里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地停留。

我与鲁院之间的缘分,因文友英子而起。英子,曾经是《东营日报》的副刊编辑,应她之约我还在那里开过两期专栏。一次谈婚姻;一次谈金钱。那时我深爱着绘画,对文学并无太多的接触,所以这两次创作,对我来说算得上是一次有意义的尝试。我郑重其事地请了一众朋友来座谈,又用心做了分析和归纳,后来,这两篇小议论文还真为她的版面增色不少。再后来,英子去了遥远的澳大利亚。英子走了,我失去了一个心灵相依的女伴,失去了一段生命中本该更加完整的记忆。在这段交往里,我原本以为是她一直在需要我,可是突然的离别却让我感到,其实我比她需要我更需要她。

记得我与英子的相识,是因为英子的散文集《天涯孤旅》,从这个集子我认识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精神渴求和对人生苦难的担负,这是像我这种有着简单顺利生活的女性所无法透彻理解的,她让我的内心充满了悲悯,我甚至用了大量自己珍视的时间去陪她。

那些夜晚,那些倾听她述说的无数静悄悄的夜晚,养育了我对一个孤单与忧愁的心灵最深的感知,也唤起了我对于文学最初的感觉。她曾在鲁院学习,那段时间,她总是满怀激情的把她听的课和所思所想写在信里寄给我,让我与她一起分享文学和新生活带给她的快乐。后来她约我去鲁院,因为那些老师的课太精彩了,她觉得自己无法传达他们的精彩。于是,那个冬天,我毫不犹豫地来到北京,来到鲁院,来到她所在的教室。

可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沮丧的早晨,按照鲁院的规定,不是鲁院的学生不可以听课,而那天的老师又恰恰是个非常较真的人,我只好离开教室,一个人在宿舍里郁闷着……就那样,一直在窗前怔怔地坐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来,我起身去了水房。

到达水房的时候,我看到水房门口的中央摆着一个凳子,凳子的上面放着一把扫帚。我移开凳子,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而眼前出现的一切使我惊呆了。在水房薄雾缭绕的光影里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他全身湿漉地站在水池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我呆在那里,责备道:“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如果凳子上放扫把,是我们男生在里面;如果不放扫把,女生在里面,你是怎么啦?”我正郁闷,听到这么没头没脑的质问,冲口喊道:“我又不是你们鲁院的人,我怎么懂得,大白天的,这算怎么回事啊?”他被我吼的一时间愣在那里,手里握着一块肥皂,从头到脚的肥皂沫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乳白色的身影犹如米开朗基罗刻刀下完美的雕塑——哦,大卫!我吃惊地凝视着他,一尊多么精美绝伦的雕像,那样的健美,那样的生动,那被泡沫“塑造”的弯曲发梢、柔韧的肌肉,头部与身高的比例.......啊,我的神啊,他是多么的完美!接着,我看到了他的眼神,柔和的凝视着我的眼神。我猛地清醒过来,转身冲出门去,又猛然停下、转身重新摆好凳子和扫把,再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后来的几天里,我犹如游走在梦里,“大卫”的身影再也无法从脑海里挥去,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啊!一直震撼到灵魂的深处。

我就要离开鲁院了。这一天,我和几位文友约着去吃午饭。我们从台阶向下走,一群男生正从下面往上走。前面的那位男生帅气十足,他的发梢在风中微微的飘着,一身宽大的休闲服。他的目光朝向我,那么熟悉的眼神,但是,在哪里见过呢?擦肩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好。”我愣了一下,似曾相识的声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气息和触电的感觉,我猛然记起了那个令人窘迫的时刻,哦,大卫,着衣的大卫!我回过头,正看到他转过来的笑脸,那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啊。我有些恍惚,那一刻,我甚至突然想到要不要停下来留在鲁院,像他们一样在这里停泊奋斗。我相信,只要停下来或再呆几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至少我会知道他的名字,他在这里学习什么,他将来要去哪里,我的思绪飞扬着,可是我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

英子,大卫,鲁院,今生今世!已经30多年过去了,你们音讯全无。我们还会再相遇吗,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短暂的生命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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