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泾河从我家枣园的门前穿过,我是吃枣园的红枣、喝泾河水长大的,泾河水与红枣汁像甘甜的乳汁,滋养着我的生命,永远在我的血液里流淌。
发源于六盘山老龙潭的泾河,穿山越岭,奔流向东,养育了两岸万千儿女。而我的家乡枣园就在离泾川县城不远的泾河北岸。她的地形与泾河穿过的所有地貌一样,梁峁起伏,沟壑纵横。北面是缓缓的坡,坡上是泾川北塬重镇玉都,缓坡下则是一处大而又不规则的平地,我们把它叫坪。坪到泾河又被几个小沟的水切割成很陡峭屲,沿屲边到泾河边又有一处未被泾河冲刷的二台地,这些二台地西到泾州古城水泉寺,东至蒋家村,枣园人就这样祖祖辈辈住在沿屲修建的窑洞里,我家是东沟,还有西沟和屲里。
从我记事起,我家的坪上,屲里,沟沟岔岔,道路边上,到处都是红枣树,红枣树有的很大,三个小孩手拉手才能绕树一圈,有的很小还不足三尺高,记得父亲每年都要把新长出的小枣树选择壮实的按一定间距留下,他也能分清那个是圆枣树,那个是马牙枣树。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不知道,是这里的特殊地形地貌,还是由于泾河水的缘故,枣园的枣好甜好香。父亲曾多次说过:“民国十八年天大旱,庄稼绝收,是枣园的枣救了我们村的人,全村没有一个饿死的人,枣园的枣对我们是有恩的,一定要好好地爱护枣树,好好栽培枣树。”当我提笔写这篇文章时,我觉得,做为枣园的子民,是亏对枣树的,因为上世纪的1975年当地政府在“以粮为刚”的口号下,砍伐了泾河北面二台地上的所有枣树。本世纪的10年始,又将坪上的所有枣树砍伐完了,地里全部种了柿子树。数年前回老家后发现,现沟沟岔岔里的枣树全不见了,就连我的老宅院子的十多棵枣树也不见了,问其祥,大哥告许我说:“剩下的所有枣树都发了芽(即起病了)死完了,现要吃枣,还要去城里买外地的。”
我不知道,植物有没有灵气,但我还想说的是,做为枣园的后辈儿孙,没有保护好家乡的红枣树,亏对列祖列宗的。
以前不论是从泾川县城的西的王母宫山上看枣园,还是从泾河南岸的甘家沟望枣园,其山形极平臥的老虎,昂首臥在泾河边上。如果把泾河称为龙的話、那枣园便是虎踞龙盤了。
我小时候,枣园的四季是很美的,不说春夏秋,单就冬季,别的村的颜色是灰黄色的,而枣园的颜色是褐黑色的,因为满山遍野高大红枣树让村庄掩没在这密密麻麻的枣树浓荫之中,一年四季只见炊烟与喧嚣,不见窑洞与房屋。
枣园村子不大,名人也不没出几个。从我记事起村子里就有个史氏祠堂,父亲告许我们,史家的先祖是元朝宰相史天泽,我们村子的人都是他的后裔。每年正月初一在祠堂前举行祭祖仪式很隆重。至于宋朝之后元朝重修王母宫的碑上记载的泾州提督史阔阔徒与我们啥关系不得而知。从泾川县志上看,历史上除这两位史姓名人之外,再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