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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男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9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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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拾韵之麻将故里游

麻将,家喻户晓。

麻将,更多的是以负面的形象呈现在人们面前。

打麻将是最普及的全民娱乐方式。

我不打麻将,从来不打。我的原则是:不支持、不反对、不参与。

“全国人民打麻将”虽不实,但看周边打麻将的十有八九,就说明打麻将的风气未过于浮夸。

打麻将的人多数容易上瘾,上瘾的人离开麻将桌就不知所措,站也麻将,坐也麻将,醒也麻将,醉也麻将,只要掰几个手指头还数得清,嘴里念叨的一定是麻将。我深有感受,单位同事一起外出,一下飞机入住,他们关心的首先是酒店里有没有麻将桌,其次才是吃喝拉撒。

有人给有瘾者配白:我是一天不打麻将,吃饭不香;两天不打麻将,心里发慌;三天不打麻将,支气管扩张;要是四天不打麻将,连瞳孔都散了光。

有瘾者自自己也调侃说:我以后死了,我的墓碑一定要做成一个大麻将,墓碑上面要刻一副对联,上联:惊天动地清一色;下联:含笑九泉杠上花。横批:一缺三。

上述,可见麻将的魅惑大得超乎想象。

更超乎想象的,麻将已成为国际性的大众需求。

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美国打麻将的人高达350万,乍听还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早在20世纪20年代,麻将就已经传到美国。

1920年,美国犹太商人约瑟夫·巴布科克(Joseph Park Babcock)在苏州学会了麻将,并将一套麻将带回美国,开始系统地向美国人介绍中国麻将。从麻将牌到麻将规则,乃至麻将的英文音译“Mah-Jongg”都是由他带给美国。他为欧美人写的简单化教程《麻将规则》(Rules of Mah-Jongg) 被人称为“小红书” (red book),几乎是当时最受欢迎的畅销书之一。

之后,这种复杂精巧的博弈游戏迅速吸引了美国人的兴趣,麻将开始大规模进入美国市场。

1922年,美国进口13万余副麻将,每幅售价高达500美元,但很快就被抢购一空。1923年,美国麻将销售猛增到150万副,1500万人玩起了麻将。同年,纽约公园大道的年度街会准备邀请12位中国人给大家示范打麻将,结果街会第一天,用于展示的麻将牌就被看客强行买走了。

由于抢购的人太多,市场一度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进口商们为此特派一些雇员前往中国各地乡村从麻将玩家手中收购,无论新旧,只要是麻将,都买下来送到美国玩家的手中。美国出现了轰轰烈烈的麻将热潮,还出现了专门描绘这种状况的词语“Mah-jonggcraze”。

Eddie

Cantor在1924年甚至写了一首《当妈妈在玩麻将(Since Ma is Playing Mah Jong)》。

彼时旅美的胡适发现“有一个时期,麻将竟成了西洋社会里最时髦的一种游戏:俱乐部里差不多桌桌都是麻将,书店里出了许多种研究麻将的小册子,中国留学生留没有钱的可以靠教麻将吃饭挣钱。欧美人竟发了麻将狂热了。”胡适感慨道,“谁也梦想不到东方文明征服西洋的先锋队却是那一百三十六个麻将军!”

直到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中产阶级白人妇女中还流行“麻将之夜”聚会,她们在家里挂上中国式灯笼,穿着中式服饰打麻将,营造出浓浓的东方情调。

1937年,全美麻将联盟宣告成立,该联盟的首次会议在纽约召开,与会代表是200名犹太裔妇女。坐落于纽约的犹太裔遗产博物馆收集了当年麻将在美登陆及落户的资料,并专门设立了一个展览到全美各地巡回展出。截至2017年,全美麻将联盟的会员已超过50万人。

当然,我写此文的本意不是探讨麻将的打法,而是借春节回家的时间,专程去了一趟麻将鼻祖李郃的家乡。至于麻将的来龙去脉,早前本人就撰写过专文,题目叫《状元老乡是牌祖》。

在九嶷山三年,湾井一词耳朵几乎听起了老茧。那些年的九嶷山完全闭塞,堪比孤岛,既不通公路,也不通电、通水。学院连一部电话机都没有,要打电话要么去到鲁观或湾井的邮电所。九嶷公社有一部摇把子,但从不借人。

鲁观,在我的心里几乎和北京一样深入骨子里的名词,油盐柴米,吃喝拉撒,就连寄信取信基本上要到鲁观。从学院到鲁观大概五六公里路程,从学院出发就要爬一个坳子,经过一个田垌,再爬一个坳子,过一座桥就到了。

鲁观是逢2、5、8赶闹子,在当年,只有逢闹子才能买到你所需要的东西,如果平时去,邮局和粮所都不开门,所以遇急用时,同学们便结伴去湾井。

湾井,是比鲁观更大的地方,我想象。

别人道过湾井一千遍,我就是没有去过。最近这些年,兴起乡村旅游,湾井的下灌村名声在外,当然主要是那个出了一个状元李郃,且还是麻将的开山祖宗。

麻将是国粹,又在世界上如此风靡,定有麻迷们为了解麻将的前世今生去寻根问祖,或沾沾祖宗的仙气。

坦然地讲,之前我并不知道下灌村的历史有那么辽远。据说该村开源于西汉(即公元元年),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另一说,下灌的历史可追溯到南齐东昏侯萧宝卷永元元年(公元499年)。这一年,九嶷南蛮土著不满南齐朝廷的压迫统治,举行了起义。南齐朝廷派陇西狄道(今甘肃临洮)人李道辨为南道开拓大使、荡寇将军,率军前往九疑征伐南蛮。李道辨率军到达九疑后,筑垒于灌溪,防守九疑山南蛮土族。因萧宝卷行事荒唐,永元三年(公元501年)梁武帝萧衍起兵攻入京城,夺萧宝卷帝号,贬为东昏侯,立萧宝融为傀儡皇帝,次年又废杀萧宝融,自立为帝,南齐灭亡。李道辨见灌溪风景秀丽、水系发达、物产丰富,遂定居灌溪。1500多年子孙繁衍,形成了一个面积超过五平方公里、人口超过一万人的大村。而且后裔播散,在附近还另外形成了四五个千人以上的村子。该村依山傍水,风光旖旎,村落建在船形地上,浮飘于冷江与灌溪之间。在下灌村前,有一座山,山上建有一塔。站在村后的高处看,这塔山犹如一根撑杆,把一个偌大的下灌大船,牢牢地锁定在这两水之中。

下灌村是总称,实际含泠江村、下灌村、状元楼村和新屋里村四个行政村。

千古下灌村唐宋兩狀元。下灌村历史上最辉煌时期是唐、宋两朝,当朝状元李颌和乐雷华皆出于此,武将开村的荣耀逐渐被书香墨韵取代,“江南第一村”的来历更多也是源于此。

该村出的第一个状元叫李郃,李郃生于公元808年,卒于公元—873年,字子玄,号西贞,被称湖广第一状元。唐大和二年(公元828年),举贤良方正,李郃被推荐至长安赴考。廷试中,做《观民风赋》和《求友诗》,条对鲜明,词旨温雅,能寓褒贬于清和之中,阐忠义于词气之表。考官交相荐进,文宗面试,擢进士第一。因上疏让第,得罪了宦官,被排挤出京,初授河南参军,大和四年(公元830年),升贺州刺史,举贤荐能,励精图治,敦促各地注重礼教,劝导农民发展生产,经过七年治理,贺州地方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因此深得同僚敬重和百姓爱戴,被尊称为“李贺州”,官至吏部侍郎。

李郃文采风流,少年得志。大约28岁时,他发明了“叶子戏”。《太平广记》引《咸定录》中记载:“唐李郃为贺州刺史,与妓人叶梦莲江行,因撰骸子选,谓之叶子戏。”也就是现在的麻将。

这个村出的第二位状元叫乐雷发。乐雷发生于公元1210年2月11日,卒于公元1271年11月16日,字声远,号雪矶。理宗宝祐元年(公元1253你),门人姚勉登科,上疏让第。理宗召见亲试。金銮殿上,理宗问以“学、术;才、智;选、举;教、养。”八事,乐雷发“条对切直”,留下了著名的“廷对八策”。“文章天子”宋理宗大悦,当即赐以“特科状元”,赐田八百亩,敕建状元楼一座,授翰林馆职。时值元兵大举进攻西北,乐雷发作《乌乌歌》、《车攻赋》等,抒发抗元的壮志,指斥权臣昏庸,因而不得重用。乐雷发对腐朽的南宋政权十分绝望,于宝祐四年(公元1256年)愤然称病回乡,隐居九嶷,寄情山水,用诗词抒发自己的爱国热情。他在读书岩著书,在象岩讲学,遗址至今犹在。

下灌遗迹、景点较多,源于山奇水幽。

其本属于九嶷山,《水经注》有描述:“苍梧之野,峰秀数邵之间,罗岩九峰,各导一溪、岫壑负阻,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嶷山。”,也就是说九嶷山有九峰,峰峰耸立相望,但以舜源峰居中,娥皇、女英、桂林、杞林、石域、石楼、朱明、潇韶八峰相拥,如众星拱月,有“万里江山朝九嶷”,又有“九嶷山上白云飞”名气有多大,我不表,你去体会。

山灵水韵。一座城市或一座村落要生动起来,有山务必有水。

下灌得沐水、泠水、东江惠赐,或穿村或绕村而过,犹村在水里水在村中。其中的一条河叫泠水,徐霞客记载为箫韶溪,源头位于九嶷山的箫韶峰,纳入蓝山县西部汇源瑶族乡、犁头瑶族乡、祠堂圩乡的几条溪流,流经冷水镇、舜陵镇、天堂镇,在曹家滩村纳入舂水,进入道县柑子园乡,在三海洞村注入九嶷河。全长75公里,现被人们称为泠水。

泠水河上有两座桥,正对村中的是一座石拱桥,人在桥上,可见一弯独特的吊脚楼,白墙灰瓦,水城一天。在村子北面那座叫“广文桥”的风雨桥,桥墩青石砌成,桥面用三层横木堆砌,两边有齐腰高的木栏杆,桥上有供人休息的条凳。

矗立桥上则可远眺九嶷,峰峦叠嶂,波伏不平;近听桥下流水潺潺,汩汩作响,委婉动听,仿佛置身在音乐大殿,令人如痴如醉。

“南望下观之后,千峰耸翠。”“盖峰尽干羽之遗,石俱率舞之兽,游九嶷而不经此,几失真形矣。”就连三百多年前,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游经下灌时,都不禁感慨,到九嶷山不游下灌,不是真正游九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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