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共识,现在就走,刚好的季节。我们一起去沙巴,找一种怀念。
沙巴在越南,老街省的一个小县城,却名气不小,每天都有一两百欧洲人来。
初见沙巴就在前天,因为懵懂,三次越南之行都与沙巴擦肩而过,这次却能如愿以偿,还是对于沙巴的懵懂,别人说,越南老街有一个像天堂的地方,我不信,却向往之。
不信是因为见过的多了,心里早就没有了天堂,更何况在越南最穷的北方,除了形不成形的高山大岭和乱哄哄的植被,谁还能找到一瞥惊鸿的感觉?
往往好景生僻壤,也大都在人们的半信半疑的心态之中。
乘中巴车,出老街不足10分钟就开始盘山,我感觉到了我的眼界在变,首先挣脱了那种闷热而单调的身体感受,尽管有空调。我是从从窗外那氤氲的气雾上看到到了,一种从物质上很难辨别的季节更替,心里的凉爽远远胜过了身体的凉爽,至少我不再抵触车辆的前行。
好多树木老家都有,先入为主的的那些树让我襟怀囿家,诸如杉树,笔直参天,都与我的生活有染,而且萦怀。还有梯田,别说是云南的元阳,也别说广西的龙胜,更别说是我工作地的楚雄哀牢山,那些梯田只能是那里的符号,而沙坝的梯田除了一样的层层叠叠,还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既然像山女初迎生客,我便不忍触目,哪怕一眼也就够了。于是,我说,如果像春天的罗平,撒上油菜籽,想象那景致,我会怎么样?是一个拥抱还是一个飞吻?
我和沙巴一定有无数的约会,哪怕传出绯闻。
这里的山溪离我的生活也很近,在我的记忆里,五味都有。我只说这里的山溪,用美来形容是苍白的。倒像是踏浪的汉子,刚柔相济。陡然间飞离丛林,一泻而下,直捣谷底。那气势决然,可见心境。而又抱石亲吻绕身而走,一步三顾。
我最看中的还是那石头一族,有的硕大,有的消瘦,或孤傲或缱绻,各形各态,各心各情,人在其上,那石头都会带给你无限遐想。如果是结伴而行情侣,看那石头的历练,定是一堂最好的修身课,任何海誓山盟都是多余的了。
还在沉湎之中,沙巴到了,莫50分钟。
山雾袅袅,小镇隐隐约约,就是下得车来,你也不识沙巴真面目。这般感觉,就让你不舍,深入其中便成了你唯一的选择。
首先是一池碧水,湖面不大,却是这小镇的魂魄,池水一畔大多是县制机关的房屋,都是簇新的,而且有国旗、国徽。次地而高排列着一些房舍,到最高处便是最著名的的维多利亚酒店沙巴分店,著名的不是她的奢华而是在越南河内也没有的待遇却被沙巴占尽了,据说66-166美元不等的房价,不是有人嫌过分了,而是那些欧洲显贵或是一介旅人也都趋之若骛。酒店的制高而踞,来者可得依山临湖的心旷神怡,撒几个银子又何需吝惜。
最后车就泊在了沙巴广场的一侧。先不说这广场,来到一个叫Pho Cau May Street的地方,目光开始不安分起来,这据说不仅仅是我们,凡所有来者初抵沙巴都在这里落脚,这里也是小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沿街两旁都是民俗旅馆、工艺品店、饮食店、咖啡屋。
小店的布局和风格让我想起了贵州的青岩古镇,却又似是而非。
古镇的魅力大概就在于这里你找不到一个可以类比的东西,于是更加兴致勃然。沿街踟躇,一街都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要不就是一袭黛青的山地民族。几乎每个老外的后面都跟着这些山妇和大大小小的孩子,她们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或法语,推销手中亲绣的小包和挂画。
我的注意力更多的在那些店铺的布局上,也包括了里面摆设的卖件。这里的房子本身就有特点,都是法式的,高不过三层,黄橙橙的颜色,而经装饰的店铺却变得质朴,充满了山野气息。
我特中意的那间酒吧,茅草屋顶,仿干栏式,但又不像。别看那发闷的漆色和懒得修饰的桌椅板凳,却更让人想亲近。门外的楼道就有三五个老外,喝着咖啡,品着红酒,没有一点多余佐酒的小碟,我特艳羡这样的清心而无旁婺的闲适。
就连山地女人也变得一样清心,沿街再走不几步的一家餐馆前,一漂亮的小山妇正在喂孩子的奶,一只奶被孩子的小手抚着,一只甩在一侧,倒不在于山妇的乳房有什么特别之处,而在于那黛青衣衫的垫称,就像托起的两个玉球,色彩的反衬,让我陡然记取了“无阳不看玉,月下美人多”两句,怪不得一同事生拉硬拽不走,一连照了三张,小山妇毫无羞赧之色,这也许对世俗的不屑一顾。
我想这绝非偶然,小镇的清纯让你看不到世界的纷杂,你也不想烦恼。
这个海拔1650公尺高的城镇,终年平均有137天是云雾缭绕,要不是直到1918年法国人的对中国的觊觎,一次军事行动邂逅了沙巴,也许沙巴还在深闺之中。
还好,法国人虽有可怕的占有欲,却没有凌辱到烂的地步,1932年,当法国殖民者的脚步开始踏入沙巴,沙巴便成了欧洲人梦寐中天堂。
尤其境內还耸立着潘士崩山(Phan-Xi-Pang),3143米的海拔独享了支那半岛第一高峰的殊荣,凡来者可爬山登顶,体验征服的快慰。
回来再说说沙巴广场,这不比我“报社广场”大的地方却有很多的情景有很多的意趣。当地人告诉我,这是个直升机停机坪,供领导人视察时用的。广场并没有直观得让你目眩的东西,普普通通的一个草坪,和水泥浇灌的地面结合在一起,上有“八角星”图示,可能是引航用的标识。我不想问,就当是装饰。不过我后来才知道这广场却是一方“爱情市场”。
沙巴住着苗族、瑶族、傣族等多个少数民族,每到星期六的晚上,16、7岁的男女都会来到这里寻找自己的意中人。这里没有城里人的矜持
在这里,相好可以平白无故,就像一首民歌,中意了,就可以另择一地,在两人的天地里,不分门户,也可以不分你我,但谁也不去问什么结果......凭你的想象,这些都与循规蹈矩无关。还是据说,来人多了,闪光灯多了,后来,这些男女都另择它处。
广场的旁边就是一座教堂,正是这座教堂见证了情与爱的对话。
环广场又很多的摊贩,卖着各种小商品,当然更多的还是当地的苗银工艺品和少数民族刺绣,还有烧烤着喷香的红薯和包谷的。
路边还有卖桃子、李子的。那个儿、颜色都像是一个模子制造出的,垂涎欲滴却又不忍下嘴。更据说,桃李花开那个季节,小镇更美。半山上,桃红李白,簇簇山花相映成趣。
这情景让我想起了博陵名士崔护。只不过我不是当年的他,要是抑郁寡欢也可以找一个庄户人家,幸许会有和崔诗人一样“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艳遇。
这是值得一生相恋的地方,但去国之苦俱在故国,好得我只是一介旅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想像,也许明年的三月。
又觉得还是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