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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男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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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之糗

我这才说,语言是一个人的翅膀,没有翅膀是走不远的。

对语言的定义也很简单,就是交际工具和表达符号。本人首先无先天性的语言障碍方面的疾病,几十年的修炼也算口齿伶俐,甚至可以说口才了得的人。可我没有太好语言天赋,除了汉语和我所说的湖南人称之为“官话”的江华方言外,几乎没有掌握一门“外语”,我说的外语,是针对我个人而言的除了汉语以外的其它语言。

我老娘是八都瑶族,讲八都话,老娘几乎用了她一辈子的精力也没有教会我多少,充其量“吃饭”、“睡觉”以及骂人的那些话,再就是还有一首“摇摇狗狗,扭扭木木,扭寡耸得隔木素”的童谣。就这小点资本都被我用来炫耀装璜。

2006年,和中央电视台的来楚雄拍摄《澜沧江·湄公河》大型系列节目的张导吃饭,吃饭在绿色山庄吃楚雄风味菜,城郊上,地点好,来的人也很“民族”,其中导演照那司徒十分活跃,不但酒品好,歌声靓,一连来了两首歌,东道主的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先唱了个彝族小调,后有摄制组的一个漂亮的外景主持向我提出了pk,她说,如果我唱一首歌她就为我伴舞。这一下子就像揭了锅,空气热腾腾的。尤其几个“看客”更是起哄。我知道我那点“三脚猫”功夫,学的彝歌也就那么几首,而且还是掐头去尾,勉强糊弄过去。

逼急了倒反逼出了“智慧”,我灵机一动,唱起了瑶歌,身边没有第二个懂瑶语的,加上我唱得深情款款,还以为我真的唱得“正点”,其实没有半句是瑶语。

后来《乡土》栏目摄制组来,在天天杀猪饭餐厅邂逅,又故伎重演。

这种算不上“勾当”吧,娱乐大家而已,没有半点不敬,所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再后来,有好多因语言沟通上的糗事,成了我们家人之间闲聊时候的谈资。

1988年,也就是我辞去工作来云南的第二年要到广东找我妹妹。妹妹那时在番禺的万顷沙,到广州后首先要坐车到市桥,到市桥再换乘到万顷沙的车。

行前还是做够了准备的,但到了广州所有的预案都失效了,找车站要问人,吃饭、上厕所要问人,但自己不会白话,出了车站就“两眼墨黑”,连方向也没有了。

沿街打手势,用笔写,好不容易摸到了市桥,买票到万顷沙,我说“普通话”,卖票的竟然听不懂,便又憋妹妹教我的“市桥”广东话。越憋越离码头远,知道要发车了才挤上开往挂着“万顷沙”的车。

下车时的一句话险些让司机掉了魂魄,我数着,妹妹说过的过了5条甬就要喊下车。等我反应过来,车已过了五甬桥的一半,于是大喊一声:shei’gei,luo’kei;也就是“司机,落车”的意思,由于发音不准,又还破落锣一般,司机吓得一个急刹车,众人跟着一个趔趄。当人们恍过神来,冷峻的目光齐刷刷向我投来,我忙不迭地下车。车开出去好远了,车上的人还在大骂“你个死捞仔”。

第二次去万顷沙是三年后,孩子三岁不到那年,我正准备联系那边的报社工作,为了让老婆支持我,特意把生活安排得充实一些,约她看电影、上街买衣服、市场买菜,一场电影看完,就只听懂了一句“有冇搞错?”。到菜市场不会讨价还价,就直管拿着要买的菜上秤,要付人家多少钱也听不懂,就拿张大点钱给人家找补。

到国外就更是“耳聋眼瞎”了。

一次到泰国的清盛,旅行社的大巴车只把我们送到夜市处就离开了,回酒店要自己走回去。我等爱好各不同,都只管奔自己喜欢的地方挤,七拐八弯就记不得了方向。只记得住的酒店叫“小鸭子酒店”,酒店的楼顶有个小鸭子造型的霓虹灯标识。

也明明知道夜市离酒店不远,就开始寻找有小鸭子标识的酒店,可360度的扫描了好几遍也不见要找的目标。于是按自己的判断走,这一走正好南辕北辙,道路越走越窄,灯光越来越暗,仿佛要到郊外,这才赶紧寻找有灯光处,又走了好远的路才有一黯然的灯光靠近,原来是一家酒店,但我和另外一个团友不懂泰语,也不懂英语,我的这个团友又是一番手势,可一男一女保安还是云里雾里。我忽一转念,我们不是住小鸭子酒店,酒店的标识不就是个小鸭子嘛,我向保安要来纸笔,便在纸上画了一只鸭子,一个酒杯,然后女保安顺着一个黑漆漆的方向指了指,恰好是相悖的方向,可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的路足足绕了两个多小时。

入住日本京都的一家酒店,不小心把钥匙锁在了房间里,回屋来找不到钥匙开门才知道。从九楼跑到一楼总台,对着服务小姐就来了一番手舞足蹈。小姐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接着脆生生的普通话问出一句:“是不是找不到钥匙开门了?”我顿感面红耳赤,怯怯地说:“是呢”。

在孟加拉达卡国际机场,我本来内急要寻个卫生间,问机场服务员,服务员倒也热情,直接就把我带到了餐厅,事后总结,是不是我的表演太差,打的手势走了形。

到韩国,到印度,不管再到那个生疏的国度,我都没有那份胆量独自行走,要么听导游的话,跟导游走,要么和团友结伴而行。

不过,2011年12月,一段经典大连话报案保险理赔,动画配图版视频《倒鸭子》在网上的爆红,才让我此聊以宽慰。

在这段5分16秒的音频中,报案人大连人包先生在大连市甘井子区革镇堡驾驶自己的新车时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倒车的时候,不慎将汽车撞到了路边的“道牙子”上,导致底盘被撞坏。由于包先生的车所投保的保险公司全国报案中心设立在杭州,所以接线员根本听不懂大连话。搞笑的是普通话太好的理赔小姐,遇到了大连北三市话超标准的车主,这电话聊天就实在是伤不起了!

可笑过之后还是觉得语言不通,不仅仅会导致“囧”境环生,“糗”事百出,而且约束了自己行动,就像戴着镣铐跳舞,再怎么使劲都无法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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